穆察说道,“而且我观察谢荻身高大概在一米七左右,这在中国算是高个子了。但她的母亲只有一米五出头,他的父亲也就一米六七左右。一个孩子身高和父母不匹配有可能是后天造成的原因,但如果连血统都不一样,问题可就大了。因此我当时就得出了一个结论:谢荻现在的父母不是她的亲生父母,她是被领养的。”谢荻愣了一下,错愕地说:“你说什么?我是被领养的?” 穆察点点头:“不好意思,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我是不应该把事情说出来的。其实两个人DNA完全一样不一定说明她们两个是同一个人,还存在第二种可能,那就是同卵双生子。”“你是说双胞胎?”我问道。 谢荻与丁妍对视了一眼。 穆察言道:“没错,你们两个第一次见面的人,其实是一母同胞。丁妍隐瞒了自己的姓氏,她本姓贺,老家在辽宁凤城。你们的父亲名叫贺春光,是乡下的农民。当时一名叫倪文梅的天津女孩插队来到凤城的村子里,结识了贺春光。在那样的岁月里,青年男女难得有机会在一起,因此两个人相识相爱,甚至文革结束了也没有分手的意愿。谁知贺春光在某一天忽然生了急病,没两天人就死了。当地人们知道倪文梅和他有接触,生怕她也染上疾病,就将她赶出了村子。那大概是1979年前后,倪文梅只身一人流落在荒野之中,她靠乞讨艰难地度过了几个月。那时她发现自己已经怀有了身孕,不能再漂泊,她下定决心要将两个人的孩子生下来。好在一次晕倒之后,她被人及时发现送到了当地的医院。在精心的调养后,她生下了一对美丽可爱的双胞胎女儿,取名为‘贺妍’‘贺娇’。” 说着,他拿出一份打印版的材料:“这是当年医院出生证明的复印件,我花了三天时间才搞到。可是由于长期营养不良,倪文梅实在没有能力喂饱两个孩子。一周后,她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那就是将其中的一个送走。对于一位母亲来说,这是莫大的痛苦,可对于当时的情况而言,这却是不得不做的抉择。如果都留在手里,反倒可能一个也保不住。于是,她将其中的一个孩子,也就是那个贺娇,转送给了一对无法生育的父母。接下来的三十多年,她辗转各地艰难的维持生计,供养这个唯一的孩子。最后他们母女来到了天津这座城市,并定居下来。我相信这段生活还是比较安逸的,情况也变得越来越好。直到两年前,倪文梅查出了乳腺癌。”他手里又拿出一份报告单的复印件,继续道:“只要有她的名字就很容易查到。这个家庭陷入了莫大的哀痛之中。当时贺妍为了母亲的病情四处奔波,跑了很多家医院,我能查到记录的就有七家。其实治疗与保养并不复杂,最艰难的还是钱。一个没有正式工作的母亲,和一个刚毕业没几年的女儿能有什么钱?几次就诊就把积蓄全花光了。也就在这时,贺妍开始思考骗钱的计划了。我相信她一开始也许想过卖身,但对于癌症这种病,来钱实在太慢了。她必须找一个有钱人。但这需要花很长时间才能钓到,倒不如连续骗几个普通家庭来得简单实在。这就是子冯之前说的‘饥不择食’。蒋瑄就是他的第一个目标,同时也是最后一个目标。她化名丁妍和蒋瑄认识,并展开了一段恋情。很快,没几个月两个人就订婚了。而且由于两个人的年龄都偏大,大家也不会对闪婚表示质疑。丁妍将八万元钱骗到手后就消失了,但同年同月,倪文梅病情恶化医治无效而死。丁妍虽然拿到了钱,却没有救得了母亲。还因这个原因,她不得不立即潜逃,以免被人缉拿。所以她根据母亲的遗物,逃到了当年母亲插队的地方,一呆就是两年。而我,也是在那里找到了她,并把她带了回来。我之所以没有把她直接交给警方,是因为我相信蒋瑄和她之间还有话可谈,毕竟两个人都付出了……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