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莫非邬女士耐不住独守空闺的寂寞，早已红杏出墙？”我问道。穆察却道：“那她就该巴不得丈夫赶紧死，怎么还会带他来看病？她和我说话时，眉宇间流出的急切是真诚的，不像是在说谎。”我摇着头：“让你这么一说，我也迷糊了。”穆察没有理会我，兀自言道：“我想，真相已经投射在了赵斯前的那场梦里……”

之后的一天，我约了传媒界的朋友秦衍去参观市区的书法展。秦衍是我大学时认识的朋友，他一直很欣赏我的文学作品，总吵着要给我找出版商。我则认为眼下水平还没到家，即便出版也会沦为业界的笑柄。事情结束后，我看时间比较晚了，再加上没有轻轨去那边很不方便，于是就在家住了下来。

大约晚上九点多，我的Skype响了，是穆察在呼叫我。我接通了，问道：“明秋，怎么了？”他道：“我发现了一些不寻常的事情。”我道：“我明天就回去，可否当面再说？”他道：“来不及了，你不必回来了，回来我也不在。有时间再跟你解释吧，你先听我说。我现在查出三件事，一件是，赵斯前在女儿死后的一年之内非但没有立即垮掉，而且利用巨额财产创立了一个基金会，专门用来补偿因事故失去子女的家庭。”

我道：“到底还是有钱人。但是如果他那时还有精力做这么复杂的事情，为什么后来随着时间本该淡化的心绪反而出了状况？这很不正常不是吗？”

他道：“你说的没错，照理说应该平复的情绪反而出现了更大的波折。事情发生后还有精力组建基金会，但是一年之后却精神崩溃了。第二件事是，我查到了当年事故中的肇事司机的资料。司机名叫朱达，四十多岁，是唐山人氏。这个人案底不少，是个惹祸的苗子。”我道：“这不就正好解释了为什么他看到事故车辆后不减速反加速。既然是个目无法纪的人，心中就没什么道理和规则。”

他道：“我还没说完呢。我随后又调查了他的家庭和人际关系，发现他有一个发小，名叫茅晓刚。这个茅晓刚也是苦出身，两个人是患难见真情的朋友。只不过后来茅晓刚成绩优异，被保送到了国外学习医学。经过查询，我发现此人正是天津曙光精神诊疗康复中心的创办人。”

“这么巧！”我惊呼道，“赵斯前不就在那家医院吗？”穆察对道：“子冯，这绝不是巧合。茅晓刚回国是在2010年，他曾经发起过名为‘心灵瑜伽’俱乐部的活动。而我发现，邬芳就曾经是那个俱乐部的成员。后来茅晓刚攒够了一定的人气，找到了投资商后，才创办了曙光精神诊疗康复中心。”我道：“照你这么说，邬芳早就和茅晓刚认识？”他道：“恐怕不止认识那么简单，我怀疑他们两个人暗渡陈仓。”我道：“婚外情？可如果这样，就无法解释她为什么还要带赵斯前来做治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