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里,穆察仿佛从人间蒸发了一样。我则继续自己的本职工作,仿佛回归了正常生活。说实话,自从认识穆察以来,我的人生好像变了一个样子。有时候我很喜欢他,我的意思是我把他看作知己(别无他意),他总能轻易说出你在想什么;有时候我则很纠结,因为自从着了他的道以后,我也开始用同样的方法看待周围人、周围的世界。我们应当明白,洞察人心、窥探秘密之类的事情终归属于不道德的事情,但当我们有能力将别人的事情轻易取来把玩时,我却又产生了严重的负罪感。可自己又再也不能回到从前那样单纯的情怀,有时候自发地开始评判身旁站着的一个人,真心觉得疲惫。 大概是周六晚上,穆察终于现身了。当时我正在练字,就听见隔壁有开门的声音,我急忙冲出去。他好像从什么地方拉练回来,满身风尘仆仆。见我出门,他大笑一声:“快来看我的发现!”我们两个走进客厅后,就见他从背包里取出两件东西放在了桌子上。那两件东西都用报纸包着,可是从里面渗出的轻微灰尘也大抵能够让人猜测出里面的物件有年头了。 穆察的表情有点神秘,他将其中一个沙漏状的东西一层一层打开,现出一个有点锈迹斑斑的杯子:“子冯,知道这东西吗?”我接过来,把杯子拿到手里。这杯子是玻璃的,周围用黄铜制成边框,上面还镶嵌着钻石与玛瑙,制作十分精良,倘若是新的应该非常漂亮。我问道:“这不是中国人做的吧?”“当然不是。”穆察不以为然,“我问你的是,有没有见过这东西?别局限于生活,电影里、电视里也可以嘛。”他这一说,我还真有点感触:“好像是在哪见过……就是想不起来了。(突然)哦,是基督教的——圣杯!”其实我想说《达芬奇密码》之类的东西,但“圣杯”这个词一下子脱口而出。 “没错。”穆察笑着说道,“这就是圣杯,当然,是欧洲加工的复制品。”我听后立时将东西放下了,生怕亵渎了什么宗教的神灵:“你从哪里得到了这东西?”穆察给出的回答令我震惊:“秦皇岛,俞家旧宅。”“什么?!我的老天,你去了那座凶宅!”我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他,是勇敢,还是疯狂。 他并没改变语气:“还记得旧报纸上那张照片上的一座水晶圣杯吗?”我点点头:“有些印象,就知你现在手里拿的这个?”他没有回答,而是将投影仪与手机连在一起,将一些照片投放到了大屏幕上。他指着其中一张桌柜照说道:“报纸上的那张太旧了,我又找了一张新的。看出问题了吗?”我说道:“问题?我只看出照片上的一个水晶圣杯被你带到了咨询室,这可不是个吉兆。”穆察这时拿出老照片来,和大屏幕上的比较了一下,说道:“你再看看?我拿的是哪个?”我定睛观瞧,发现两张照片虽然一旧一新,但摆设完全一样。这是我才发现桌子上的那座水晶圣杯旁边的桌面上,还有一个和它底座直径相仿的圆形污迹,好像是水印或咖啡印。 穆察见我陷入沉思,解释道:“也许你忘了,当年有个马神父曾说过,他送了俞金山一枚十字架和一对水晶圣杯。”“哦!”我想起来了,“那这个印记上原来应该还有一个一模一样的?那你这个……”穆察对道:“我这个就是照片上那个,已经被放置了三十年。”我对道:“你的意思是,你把照片上的圣杯拿到了这里,而旁边那个从一开始就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