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邹青显然是抑郁症患者，他反馈的平均时间高于其余两人，说明他的思维已经开始干扰认知。你所说他曾经受到的伤害，我觉得应该是童年早期的侵犯事件。这是弗洛伊德的重要理论之一。儿童在发展关键期时遇到的创伤，会造成一生的心理障碍。你看他反应时间很长的几个词‘友谊’‘同桌’‘伤疤’‘敌人’‘血’，这是他从心中自然流露出的一种伤痕记忆。我们甚至可以把整个故事讲出来，他在儿时经常遭遇同伴们的欺负，懦弱和不信任充斥在他的情绪当中。‘泥土’是他跌倒时最常见的事物，‘瓶子’大概是孩子们欺负他用的武器，致使他流血。至于其它的词汇，譬如‘暗礁’‘制服’‘腋下’都和海上生活有关系，同时也说明了他船员的身份是真实的。”穆察用咨询师的独到眼光分析着数据和信息。

“还有卢振生的问题，他的数据虽然比较平和，但你不觉得他所对应的词汇是三个人里最拗口的么？”他举起卢振生的分析表，“我觉得很多词他都想了两层，先想了一层直接对应的词，再从直接对应的词想到另一批复杂的词。但是，他的时间却很稳定，而且除了几个个别的词汇，并没有太慢的反应。这些个别的词汇也都没有什么必然联系，不能构成犯罪问题。子冯，除非此人经受过专业训练，否则必然不是凶手。”

我又问道：“有没有可能是高智商犯罪的那种情况，就像《沉mo的羔羊》里面的汉尼拔？”他点点头：“不是没有可能。只是，本案中的公路杀手一般都属于杀人狂，精神高度抑郁，通过杀人来抒发情绪。而你所说汉尼拔是经过周密的筹划而实施杀人过程，至少不会笨到骑着高调的哈雷摩托在路上招摇。”

罗锋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那时我们正在分析孙宇拿过来的心电图。心电图的结果与量表并无太大差异，穆察显得很失望。“局里的领导正在和三名嫌疑人的律师交涉，我想，如果我们还拿不出确凿的证据，半小时后就得放人了。明秋，想想办法，哪怕是一丁点疑点都可以改变局面。”

穆察却道：“遗憾的是，我手中的数据没能提供任何证据。罗队，如果他们三个确实不是凶手，扣着他们也没用。”罗锋甩甩手：“明秋，干嘛非要揪着这些字词不放，这表格里连句整话都没有！还是用点推理的手法实在！”我也劝道：“是啊，心理学也不是万能良药，对于复杂的案件应该转益多师才对。”

忽然，穆察一拍桌子，紧紧抓着那些量表，自言自语道：“是啊！如果不用心理学……”他将量表放到一起比对着，手忽然颤抖起来，频频在纸上指点着。这时，一名警官进来说道：“罗队，嫌疑人要走了，我们是不是……”穆察听后，猛然起身叫道：“不好，罗队，快拦住他们！还有，请把孙宇叫过来，我有些事情要和他说。”罗锋走后，穆察说有事出去了一趟，我听到他在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