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路上,穆察忽然变得沉默起来。只见他在城际上把那一小摞报纸谈得到处都是,粉尘铺张,使所有人都面露不悦之色。我多次用咳嗽的方式提醒他不得,最后干脆叫了他:“明秋,把报纸收了吧,别打扰大家的休息。”他却抬起头,用机警的眼神低声道:“子冯,你有没有考虑过郝军销赃的方式?” 我当然没考虑过,于是说:“不就是拿着东西找个人卖掉吗,这需要什么方式。藏得严实点便是了。” 他略带轻蔑的瞅着我,将辐射状的报纸向怀里拢了拢,说道:“郝军手中的文物都是他们单位经手过的、有记录、有编号的东西。这类文物的销赃是非常艰难的事情,他既然能够长期经营此事,说明是有稳定的途径的。最有可能的就是通过线人运往海外,以获得最大利益。要了解杜云溪与郝军背后的关系、行凶的动机,就要知道当年他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查档案固然重要,但我们也不能一味守株待兔。文ge时期的档案,往往记不了什么正经事情。何况个人之间的恩怨,档案又怎么会记录呢?我觉得有必要找到这个线人。” “找线人!”我惊道,“郝军账册上最近的一笔生意是08年的。已经七年没和线人联系了,是生是死都不好说呢。”穆察却道:“我已经说了,他们是有方式的。这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两个人之间的联系。我从发现那些硬木家具的秘密之后,就开始思考他和线人之间的沟通方式,直到我发现了这些报纸。” “通过报纸来联系?”我哑然失笑,“叠纸鹤吗?”穆察将他手里正看的这份摊开,摆到我的面前,言道:“你们实在是太懒了,这沓报纸连看一眼都舍不得。其实稍一翻就会发现,这一沓《每日邮电报》每张都是9到12版。这不是无心插柳,而是因为这份报纸是全国发行的,每一期的第11版都是广告与启事。郝军之所以订阅此报,就是为了阅读这一版,并在这一版上刊登消息,与线人联络。而角落里的这几十份,都是他登过消息的和线人回过消息的,所以他要单独存放。我将这些报纸一一对比,终于找到了他们的痕迹。” 说着,他随便抽出了几份,将信息展示在我的面前: (1976年2月25日) X.Q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4日下午两点,长安广场列宁像下,大独钓一件。 CQ电 H.J (1976年2月27日) H.J 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时间紧任务重,改为3日其余不变。 CD电 X.Q 又如: (1994年9月12日) X.Q 军民团结如一人,试看天下谁能敌! 20日上午十一点,中央花园白滑梯后,粗大明、孔雀绿各一。 CC电 H.J (1994年9月14日) H.J 不管风吹浪打,胜似闲庭信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