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我又将两宗自杀案及涉及到的所有线索整理了一遍。 于艳,职员、网络写手。割腕自杀,死前带着悲伤、轻蔑、强忍痛苦、愤怒的情感。性格保守、自恋、忧郁。与男人同居过,但没有怀孕。 林良,富二代。坠楼自杀,死前情绪失落、愧疚、自嘲,而且绝望。生前已与于艳分手,与其他女子同居。 在调查这名女子时,引出于艳单位的三名男性嫌疑人。其中保安付玉勇曾经或正在敲诈林良的父亲,据分析,摄影师徐潞有可能参与其中。怪怪,将这些写到记事本上之后,我发觉自己什么都分析不出来。 于艳的死、林良的死,到底是不是殉情?如果不是,背后又隐藏着怎样的原因?对了,还有林良身上的那枚硬币、楼管老金丢失的顶楼钥匙,好像穆察把它们都忘了。我赶紧记下来,好在下班时提醒穆察一声。 今天清闲得很,老师们都在批阅期末试卷。我刚入职,没有阅卷任务,所以找了个地方练字、看书。中午刚吃完饭,就接到了穆察的电话。电话那边语气很急:“子冯,赶快回咨询室!”我说道:“可是……我正在上班呀?!” 他“哼”的一声挂了电话。说实话,我也很生气,明明知道我在上班,还教唆我早退。然而回想起他那急促的言语,我又担心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于是,我找个理由向组长请了半天假。 我打了一辆快车,火速回到了咨询室。进门的时候,一名老乞丐正将一支甩棍别在腰间。我赶忙喊道:“你是谁,在这做什么?!”老乞丐缓缓回过头来,呲着两颗发黄的门牙沙哑地说道:“子冯,你……哦,是我吓到你了吧!” 我定睛一看,只觉眉目之间有些面善,啊,是穆察!“明秋,是你?!”我惊叹道,“你竟然乔装得这么逼真!”他头发乱成一团,脸红红的,长着一个酒糟鼻子,下巴蓄着一尺来长的灰白胡子。浑身披着一件粗布衣,一条蓝裤子两个膝盖都破了,布鞋上面还有几个补丁。此刻的他正抄起一个生锈的茶缸,里面有许多散碎纸币与硬币。 我忽然问道:“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变回自己的声音说道:“来不及跟你解释了。我和一个人约好了在进步公园见面,路上你去最近的警局联系罗锋。他昨天在那里办案,应该还没有走。让他带两三个便衣,去石榴树下的白长椅附近埋伏好,不可过于靠近。时间,十二点半之前即可,不可以再晚。”坐上出租时,我看了一下表,大概还有二十分钟左右。 罗锋听到我的解释,只说了句:“他为什么自己不来,给我打个电话也行啊?” 说实话,我也想不明白,只觉这样做一定有他的深意(事后才知道,其实是因为穆察实在找不到能解释让我回来的理由,才故意给我安排了这么一项任务)。我和罗锋带着三名便衣将车停到了进步公园外,分散开来,以缓慢的脚步溜达到石榴树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