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是于艳和男友林良的合影,两人依偎着坐在西湖边长亭之上。于艳果然漂亮,她有一点点丰腴,却被修长的身形所掩饰了。长发微卷,无瑕的面容显得很甜美。最重要的是,她的胸部很丰满,这就足够解释为什么能吸引众多男人了。 “这相框是有人故意扔到后面的。”他说道,“但据我所知,于艳死后,进到这房间里的只有三个人——于艳的父母和林良。”“这也可能是于艳因为心痛而自己将它扔下去的。还有,林良当时如果已经和于艳分手了,为什么还要来这里?”我十分不解。 他有条不紊地分析道:“你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于艳的父母对于艳分手的事毫不知情。林良则更不想因为于艳的死而背黑锅,所以,才硬着头皮来到了这里处理后事。回答你另一个问题,于艳不会把床头柜拉开将照片藏在后面。既因为没有意义,也因为这不符合常理。尤其是强迫心理,对于一个长住在这里的人来说,两个床头柜不一样齐是一件严重影响心理的事。不信你可以试试,你家有两件一模一样的东西一定会放在相同或相对的位置,否则你怎么看都会有点难受。而林良这样做就非常有可能,因为他内心有愧疚,他不敢面对着恋人昔日的笑靥说谎、做违心的事、甚至用虚伪的声音安慰她的父母。但他又无法将这样一件有棱有角的东西带出去,所以他选择了藏匿。” 我接过照片端看起来,忽然道:“这是什么,哦,东坡的诗。”“什么?”穆察问道。 “哈!你也有问我的时候了!”我一时眉飞色舞,指着照片左下角露出的半块石碑,“你看,这上面刻的是苏东坡两首《饮湖上初晴后雨》,其中第一首比较著名,‘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艳……滟……”他没有听我忘情吟咏,而是暗自思索起来,“艳……滟……”须臾之后,他忽道:“我想我知道于艳的笔名了。”我闻言一惊:“是什么?快说!”他拿起手机来,打开了一个网页,输入了以下内容:“作家水光潋滟”。结果中没有完全符合的选项,他虽有点失望,却指着其中一个道:“作家潋滟水光?是呀,可以颠倒不是吗?”接着,他输入“潋滟水光”,果然出现了一系列电子书及相关网站、贴吧。 他面带满意的表情说道:“作家的笔名大多都和自己的真实姓名有关系,金庸如此、莫言如此、老舍如此。于艳这个名字太平凡,她一定会和相关的名作名篇靠拢的。这就是人的心理。”他的话好似万道霞光,在我眼前不停的照耀起来。我顿时对他由衷的钦佩,可是出于面子,我还是没有说出来。同性相斥,异性相吸嘛。男人从不轻易夸男人,正如女人从不轻易称赞女人。 回来的路上他的手机没电了,将我的借去看了一路小说。说实话,我不知道他有这爱好。沿路上,我们到一家快餐店吃了晚饭。回时代新城时,一辆警车正停在门口。我以为出事了,却听穆察道:“别急,是罗队。他们单位那几辆车的牌照我全印在脑子里了。”“他为什么来这里?”我问道。他没有回答,而是快步爬上了楼梯。 罗锋一直在楼道里徘徊,听见我们的脚步声马上迎过来:“你们可算回来了。明秋,你关机了?”穆察回道:“两块电池都没电了,今天用得有点凶。” 罗锋却满脸期待地说:“猜猜我发现了什么?”陈太太这时出来了:“你们回来了,有没有吃晚饭?”“在外面吃过了,谢谢您陈太太。”我回答道。穆察则道:“陈太太,以后罗队再来您就先让他去屋里坐坐吧。”罗锋却道:“你误会了,陈太太请了来着,是我太着急坐不下而已。” 穆察打开了门,说道:“你到底发现了什么?大家进来坐吧。”进门之后,房间焕然一新,想必是陈太太白天打扫了。罗锋与我各挑了一把椅子,穆察则仰在沙发上点燃了一支烟。陈太太端来三杯茶水,然后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