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西点点头,“都说了。”羊西话语一顿,又道:“肖烈,这事儿过去了,别再想了。”我问道:“你心里……真的这么想?”羊西微微一笑,“我不知道你怎么想,我觉得还能接受。其实我这次受了这么重的伤,也是怪我自己,跟他们没关系。” 我问道:“你既然受伤了,为什么不说出来?”羊西道:“可能是爆炸的时候,就震到了。我当时是觉得有些胸闷不舒服,但我以为是因为086所的事情,心里觉得难受,所以,没有太多想。”说着,羊西一笑,“我是不是很白痴?” 我浅笑一下,“的确!”羊西冷哼一声,将枕头砸了过来,我接住道:“看来挺有力气的,应该好地差不多了。”羊西道:“是好地差不多了,不过米老怪说让我再呆一晚,他明天再给我检查一下。” 我点点头,“内伤不比外伤,调养好再说。”我们两人都静默下来,好一会儿,我开口问道:“好像……从来没听你提过你家里面的事情?” 羊西的嘴角浮现一个淡淡的笑容,她此时此刻的眼神复杂到我不能形容,平时那种淡淡的,或者冷漠的,又或者浸了笑意的眼神,仍然不能道尽她的内心。羊西垂了目光道:“肖烈,你觉得这世间最难过的事情是什么?” 我不能回答,因为,我完全无法看穿羊西的心思,也根本没有办法知道她接下来究竟想说什么。我和她,是朋友,却并不知心。 羊西抿唇道:“我觉得,这世间最难过的事情,就是当痛苦来临的时候,我们的心找不到出口。最难跨越的,也并不是痛苦本身,而是自己的心。” 羊西转而道:“我的家,还有家人,真没有什么可说的,只能说,都是可怜人吧。但我觉得最错的,应该是他们不该结合,不该生下我才对。我听到一种说法,说这世间最容易也最不容易的职业,是父母。” “他们要养育一个孩子,不容易。但同样,他们上岗却不用检查评估,也不用职业考试,是不是太容易了?他们的性格如果本身便扭曲的话,那他们的孩子,又会怎么样?” “父母的性格与一言一行会传染给孩子,父母做过的事情,有些……可能会影响孩子一辈子。在这个世界上,我最不想做,也最做不到的就是两种职业,一是母亲,一是老师。他们对孩子的影响太大,责任也太大。” 我的思绪还没从羊西的话中震惊过来,羊西却已经转了话题。 羊西一笑,“虽然人心很难看地清,但是一个人对你好,还是不好,总归能感觉地出来。我能够感觉地出来,090所里的每一个人对我们都是善意的,我相信,你也能够感觉得到。” “而且……你我都清楚,这件事,不能怪他们。”羊西看着我道:“别再纠结了。”我不由一笑,“我也没说我在纠结吧?”羊西道:“那你大半夜的不睡觉,难道不是因为心里有事吗?快去睡了吧,我也要睡了。” 我站起身,“好,晚安!”“晚安!”我走出房间,关上了门。 羊西说地没错,她说的我也都明白,我想,我只是还需要一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