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英道：“我说要收彩礼吧，阿玉还一个劲儿地说我势利，说我是在卖女儿。她也不想想，我就她一个女儿，她将来成了于家的人，我难道还真指望她能惦记着我这个亲生母亲吗？可问题是，我也是为了她好啊。”

“她以为，两个人在一起，就不用讲那么多虚文。但她哪里知道，人心是会变的，她这样对人家好，为人家一心一意着想，人家未必真心领情啊。她婆家那边只怕还会想，这媳妇来地容易，以后还会看重她吗？”

旁边的女子也是一叹，“是了，结婚不光只是两个年轻人的问题，而是两家相互的融合。男方有男方的难处，但咱们生养一个女儿也不容易呐。算了吧，阿英，事情都过去了。于杰也已经死了，阿玉只是一时想不开，怨你几句罢了。过段时间，她自然就会想开了。”

随即，两个人便聊到别处去了。我道：“这么说来，邓玉和于杰的婚事，蔡女士本来就十分反对，后来出了那件事，蔡女士肯定是坚决阻拦了这桩婚事，或者说了什么过分的话，这才令得于杰心灰意冷了。”

许回道：“应该是这样了。”我问道：“老大……老许，你怎么看待男女门当户对这件事？”虽然，许回是比我年纪大，但看上去真比我大不了多少，还是叫老许亲切点。老大，应该是羊西她们女孩子对他的专称。

许回一边沏茶，一边答道：“其实有些传统的东西也未必就是不好，我觉得门当户对不只是说的家势，而是两个人生长的环境差不多，接触的圈子也差不多，这样，大家相处起来就不会有太大的鸿沟。”

“一方家势显赫，一方家势普通，他们相处起来，肯定会更难一些。毕竟生活是一辈子的事情，很多细节方面都需要两个人共同去包容。当然，不是说一定会这样，也有些夫妻生活的圈子和阶层不同，但也能够适应地很好。”

羊西道：“现在总是听人说，我们女子很势利，就喜欢高富帅，就喜欢有钱的，老大以为呢？”许回轻轻笑了起来，“男人也是一样，就喜欢大美女，就喜欢香车宝马，热衷权势名利，是一样的道理。这是天性，无可厚非。”

许回将两杯茶端到我和羊西面前，“但就像蔡女士的朋友说的一样，我们表面看上去的东西未必就是真相，两个人过日子，幸不幸福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他们愿意做怎样的选择，愿意牺牲什么，也是他们的自由。”

“这个世界其实是很公平的，你想得到什么，就要失去一些东西。你得到了一些东西，也同样会失去一些东西。就看你自己觉得值不值得，能不能忍受了。”

羊西看着许回道：“老大，我觉得听你说话，真的是种享受。”许回笑地温润，“年轻的时候，多经历一些事情，不是什么坏事。小西，有时候，做自己就好，不用去在乎别人的想法，现在，更是这样。”

闻言，我不禁看了羊西一眼，只见羊西神色有些怔愣，随即很快垂了眸子。屋内静了下来，羊西将茶杯捧在手心里，然后低低地道：“每天醒来的时候，我都觉得世界是一片灰暗，我都会问自己，为什么我还活着？我这样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怔怔地看着羊西，只听羊西继续道：“很多时候都会想，就这样一觉睡过去，再也醒不来就好了。我虽然在人前努力地笑着，可笑过后，心里只会是空落落的感觉，我感觉不到自己存在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