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捡尸过去没多久,刘振海就把工钱打到了我的卡上。因为那老阿婆的尸体腐败程度很高,没人愿意去捡,所以委托捡尸的人出了很大的价钱,而这一趟差事,也让我足足赚了4800元外块。但是由于这件事情的曲直始末,始终犹如谜团一般困扰着我,而且我多次询问刘振海这孤寡老人会是谁来委托捡的尸,却总是被他以各种由头推脱,闭口不谈后,我总觉得心下忐忑,便怎么也无法因为赚到了这一笔不小的财富而高兴起来。潜藏在心中隐隐起伏的不安,令我没敢动用这笔外块的哪怕一分钱,而是办成了死期存折放在了银行里。 虽然这件事情给我造成了不小的精神压力,但工作还得继续,生活还得努力。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件事情总算是慢慢蛰伏进了心中的角落,一切都恢复如常。 后来的一个月里,平静的有些突兀,除了刘振海打来电话说蒋尘莫名其妙的病倒了,情况很不好请了三个月的假,让我随时待命外,再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就连殡仪馆也似乎淡忘了我这个人的存在,没给我打过一个收尸的电话。 但是这一个月,每天中午吃饭的时候,经过楼下那个卜卦的地摊时,那算命老者看我的眼神都格外的异样,让我浑身都不舒服。 “师父,你算命没给钱啊?”虎子突然冒了这么一句,让我一脸瀑布汗。 我骂到:“放屁,老子什么时候算过命了?” 虎子顶到:“那为啥那个算命的老头天天盯着你看?要不是你欠他钱?难道是你欠他情?” “我欠你妹啊!” 不过胡扯归胡扯,天天被人这么盯着看,心里到底怪膈应的。于是我借故买烟,支了虎子和舒将军先上楼,而自己则转了一圈,坐到了算命老者的地摊前。 “小伙子,你总算来了。”在默不作声的对视了三秒钟后,算命的老者率先打破了我们之间尴尬的沉默。 听算命老者这么说来,我有些诧异的问到:“大师,你知道我会来?” 没想到那算卦的老者捋了捋山羊胡子,高深莫彻的笑道:“天天被人这么盯着看,怎么可能不好奇呢?何况每次与你同路的人那么多,老朽却唯独看你一人,你心中疑惑,定会想要弄个究竟的。” 我去!我原以为他会用什么鬼神莫辩的犀利言辞告诉我:我见你天灵饱满、骨骼惊奇,浑身是胆、妖邪不侵,是块摸金的好材料。我这里有上古流传的八部四十二章经,可以窥探大清国遗留龙脉里的巨额宝藏,你可前去一探云云。却没想到他竟是利用了我的好奇心,这么忽悠了我。 我一时气结,怒道:“哎呀老骗子,见你天天盯着我看,还以为你看出了什么门道。原来是瞅准了目标,放长线钓大鱼啊!我告诉你,我可不不信你的鬼话,以后少盯着我看。”说完,便起身欲走。 “小伙子,你不但身上的尸气重,火气也很重呀!”不料我还没有抬步,那算命的老者,嘴里却蹦出了这么一句话。 我被这句话当头棒喝,愣愣定住了身子。连忙转身,却见那算命老者正似笑非笑的盯着我。 “大师,我。。。我这刚才,言语多有不敬啊!您大人有大量,海涵、海涵。那个。。。您真的能看见?” 那算命老者见我听懂了话中的意思,这才点了点头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看,这大中午的,老朽还没吃饭,要不。。。” 我自然明白老头的言下之意,连忙上前帮他把铺在地上的小摊子草草卷起,违心的说到:“正好我也没吃饭,走,走,走!后面巷子里有家饭馆的锅巴饭味道不错,我们边吃边谈,大师意下如何啊?” 老者听我答应请他吃饭,当下也不推辞,只是嘴上说到:“既然小伙子盛情难却,那老朽就厚颜有劳你破费了。”说完,叠起了屁股下面坐着的马扎凳子,便当先向那家锅巴饭馆走去。 这老头虽然看上去七老八十了,但身子骨却硬朗得很,鹤发童颜、身材匀称,步伐稳健、两袖生风,只是身上穿的那件有些褪色的褐色西装显得很碍眼。若是换成一件藏青色的长袍大褂,倒还颇有几分仙风道骨、隐世高人的味道。 因为老者说他上了年纪牙口不好,吃不得硬东西,所以我们只是点了几个菜,倒没叫那被油炸做金黄的酥脆锅巴饭。 我给他倒了一杯茶水,递上一根烟说:“大师,刚才请教您的事?” 那算命老者见状,挡回了我递烟的手,从怀里掏出一个旱烟杆,点燃了吧唧吧唧抽了两口,这才缓缓说道:“小伙子,你是不是常在死人堆里忙活啊?身上沾染的尸气,可要隐隐盖过你身上的人气了!” 我见老头这开场白似乎不是什么好话,忙点了点头道:“大师果然神通广大!不瞒大师,前些日子殡仪馆招临时工,我为了赚点外快,就报名做了捡尸人。没想到这才捡了两回尸,身上就有了尸气啊!不知道大师可有祛除尸气的方法?” 那老头听我这么说,却是目露疑惑道:“敛尸工?才捡了两回尸?那不对呀!你身上的尸气,至少得是天天和尸体打交道,才能淤积这么多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