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明显没给我顺气的机会,一边从桌上摸了一块玉米饼子扔给黑狗,一边对我抱怨说:“这棒子饼算啥好东西,见天都能看着的玩意。去年地里大丰收,棒子多的都成灾了。村里不少人都把这玩意晒干了打成茬子,拌在饲料里喂猪呢。你们要是想吃粗粮啥的,俺屋里还堆着一堆地瓜蛋、山药棍的,要不给你们搞点吃?” “不用麻烦了,凑合着吃点就行,不挑不挑。”我瞄了眼桌上刚摆上的一盆大rou包子,十分坚定的摇了摇头。身为一个纯种的rou食主义者,我觉得还是rou包子比较符合我的个人气质。 老板娘原本就是随口一说,也没有强求,热情的对我们介绍说:“那些东西有啥好吃的,过会你们也尝尝俺家那口子的手艺。今天早上刚捞出来的小河虾,在清水里养了半天,嘴里的沙子估计吐得差不多了。过会拿盐跟花椒一腌,再裹上面粉在热油锅里一走。那味道又鲜又香,咬上一口,外酥里嫩,用来下酒最美不过了。” 爷爷一听有酒,两眼就是一亮,瞬间来了兴致,一改方才颓态,笑眯眯地同老板娘闲聊说话。一时菜皆上齐,众人落座,酒过三巡之后,场子也渐渐热了起来。就连一直沉默不语的老板,也渐渐地打开了话匣子。 凡是做地下生意的买卖人,对拣舌漏这一项尤为看重。毕竟,历经百年的风雨沧桑和朝代更替,多数古墓的地表建筑早已坍塌败落、变得无迹可寻。而当地土生土长的村民,世代在这此定居繁衍,对当地的情况了如指掌。对于初来乍到的寻龙匠而言,这些信息十分的重要。也许,当地村民口中一个很不起眼的传说故事,就是寻找整个古墓地宫的关键所在。 进村之前,爷爷在独眼王那里碰了钉子,正愁没地淘换情报去。此时气氛正热,爷爷估算着火候差不多了,就不动声色的跟夫妻两人套近乎。爷爷为了拉近彼此间的亲切关系,话一开头,便多问些生活情况之类的实在问题。 众人闲话了几句,老板娘突然想起后院的母鸡还没喂食,嘴里吵嚷了两声,就风风火火地离了饭桌。这镇宅的母狮一走,男老板身子一垮,着实放松了不少,也断断续续地告诉了我们一些当地的奇闻秘史。 老板扬脖喝了口闷酒,沉声叹息说:“还能咋样,凑合着过吧。窝在这穷山沟里,一辈子都没啥出息。年轻一辈的,都出去打工了,村里只剩下一些腿脚不利索的老人家了。俺家就一个男娃,前两年也考上大学出去了,现在就剩俺们老两口在这里留守了,能挨一天是一天咧。” 我跟爷爷听了,都感觉有些心酸。三人默然地碰了碰手中酒杯,各自仰头灌入口中,气氛有些沉闷。 老板见自己带偏了话题,硬是挤出一个僵硬地笑容,开口说道:“嗐,这年轻人走了,家里也清净。这不,趁着这几年腿脚还能动弹,就直接把房子改成了招待所。有时候,村里谁家来了亲戚,就领过来住上两天,也算稍微帮衬一下。不过,俺这地方主要还是靠进山来的外地客商和游客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