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绿毛就是那么带着阿碧游过去了。 我的身体在往下沉。这个血潭不知道有多深。下面无尽头的都是头发头发,整潭子水都是。那些发丝开始往我的口鼻耳朵里面钻。 “沈昱” ”沈昱“ 我看到远处有无数妖娆的美人在叫我的名字。她们长发像瀑布般。一个个的围着我跳舞,离我越来越近,我从未感觉如此的温暖。 窝在她们的怀抱里,柔软又安然。 ”啊“ 直听到一声声刺耳惨叫,我才清醒过来。绿毛正在用他的桃木麒麟剑劈开那些包裹我的头发。桃木麒麟剑闪动着红色光芒,我的 手脚解开了束缚赶紧跟着绿毛往水面游去。 阿碧在上面瑟瑟发抖,大概是河水太冷,又受了惊吓。 “刚才那个是什么东西“ ”水魁,看样子已经长了很多年了“绿毛用火石生了火。阿碧冷的不住颤抖。绿毛对阿碧竟然比对我这个徒儿还要好。真是男人本性。 “水魁又是什么?” “青木氏当年昌盛时,道上哪路人不对我们礼让三分,水魁这东西只有行中下等人才会去养” “你到底是姓张还是姓青木”我问绿毛。 “我本名叫青木端,张姓是我借尸还魂时的一个死灵,因为是同道中人,他时不时会蹦出来插嘴”绿毛不好意思的点头回答。这个几百岁 的人在小姑娘面前竟然会害羞。 “水魁是一种和僵尸差不多的东西,只不过她们生长的水中,和僵尸一样她们死后头发会继续生长,但是她们和僵尸不一样的是,水魁全身 只有毛发会继续生长,而且到最后她们整个身子都变得像蜘蛛一样她们依靠头发去捕食,刚才那是水魁中的血水魁“ ”有什么区别吗?“ ”血水魁,喜欢吸血,一般的水魁只要在水中就能生长,血水魁必须活在血水中,她们的生长速度比普通水魁要快的多“没想到阿碧也知道这么多。 阿碧搓揉着一双小手。我想起初见阿曼的样子,一双纤长的手拿着药杵捣药,动作细腻又麻利。 ”师傅“我当着面是不敢直唤绿毛二字的。 ”嘘“ 阿碧和绿毛两个人都屏气凝神。 ”什么“ 我做一个疑问的表情。过了一会儿,我听见有人在唱歌,唱的是方言,虽然听不懂,可是歌声很甜美。似乎有一种让人忍不住前去一探究竟的魔力。我们仔细听。这歌声是从林子里面传来的。 绿毛灭了地上的火,三个人一脚高一脚低的走进林子里面。整个林子地面布满了一种青色的阔叶藤条。连树上也是,整个林子树的树冠像是结做了一团,像一张密不透光的毯子,就算在白天, 这里也如同黑夜一样。我的左眼突然隐隐作痛。 心想难道眼睛里面还有虫子,想着就用手去揉,可是越揉眼睛越是涩痛。知道我看到我的手上有血。绿毛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他的桃木剑又开始闪动红色光芒。这把剑就像是一个警示器,一有 麻烦就会像警车上面的鸣笛一样。歌声忽远忽近,有时候感觉就在身后,有时候感觉这生意还在远方,有时候生意又突然没有了。我的左眼还在不停的流血,右眼根本看不清楚。 ”沈哥哥,你的眼睛没事吧?“阿碧担心的问我 你觉得我这像没事的样子吗?哎,这姑娘的智商啊。 ”他没事“ 绿毛竟然这么幽幽的丢了一句。 突然那歌声像是贴在我左边耳朵上,我捂住耳朵觉得头昏目眩。再走了十几米,整个林子都燃着一朵一朵幽蓝的鬼火。而每一棵树都悬挂着一具棺材,棺材是竖直挂着的。外面包裹着藤条。歌声 仿佛是从那些棺材里面发出来的。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风,吹得那些棺材像风铃一样摇来摇去,随之歌声也摇来摇去。 “这地方,这么多的棺材,看来是有人故意摆的阵法,不要随意去碰那些棺材“ 绿毛叮嘱我和阿碧。阿碧点点头,我已经快瞎了,脚下也不知道是啥动了一下,我重心不稳就往一边靠了过去。这一倒恰好抱在一个悬棺之上。整个棺材上面的藤条像是线索反映一样,开始波动。 歌声也随之波动。那棺材竟然像只苏醒的沉睡蝉虫,抖动起来。随着“哐”的一声,那棺材板竟然滑落下来,从里面蹦跶出一个无头女尸,接着其他的棺材也都碎开,整个林子里面都是些无头尸。而且都是女尸。她们手脚都被锁上了镣铐。虽然没有头却知道往我们这边聚拢。 “快上树” 绿帽师傅背起阿碧一跃轻松上了一棵树,我在手上吐了几口唾沫星子,手脚并用,好不容易爬上树干。这树树干很粗,树枝却少,树冠是莫名的繁茂。再看下面,那些无头女尸正在撕抓树。听着林子里面撕拉的声音,我一阵头皮发麻。还好爬得快。 ”师傅,她们没有头,那这歌声哪里来的?“ ”头都在树干里面,你仔细听“ 我贴着树干听,果然里面有人在唱歌,而且我爬到哪里,那里面的头颅仿佛能感觉到我的动向,它就会跟到哪里。 ”这么多的无头女尸,他们应该都是奴役过来的宫女,被砍了头放在这里守陵,这里面都是些女尸,我看着这里树冠如此荫蔽,呆的时间越长,我们损耗的元气就越多,我们得赶紧爬上树冠。“ 我仔细瞅了一眼树,只觉得手脚都软了。但是已经被女尸围的水泄不通。只能往上爬,爬着爬着,绿帽叫我停下来。 ”上面有东西“我才往自己的头顶上看,那些树冠上面挂满了黑影子。 ”是怨猴,这些歌声就是为了唤醒树冠上面的怨猴,我们越往上面爬,歌声离怨猴就越近“ ”这上有猛兽下有女尸的,趴在中间也不是个事儿呀,师傅“ 我好不容易爬了这么高,现在体力已经大大的消弱了。 “把树干里面的头销毁掉” 我凑着树看一下,这树没有三百年也有五百年了。就算我拿着钻孔机也得戳个几分钟啊。现在我就一把军刀,师傅真是调皮又开始变成小孩子吹牛皮了。 我在苦笑,用军刀往铁皮一样的树干上捅,手都麻了还就那么一个软绵绵的小坑。 “用这个” 师傅扔过来一瓶东西,还好我眼疾手快,差点掉下去。 “这是什么” “青木家族秘制灵剂,溶铁如水” 我如获至宝,就撒在树干里面歌声发出来的地方。这歌声一开始听着很动听,现在越听越觉得凄惨又凄厉。让人胸中压抑却又不知道如何释放。随着一阵白烟冒出,树皮变成了烂泥状。我随便用刀捅几下。 霍然里面一双眼睛直愣愣的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