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生读完稿子,就进入到了今天的打进热线电话的环节,这是他第二次以这样的方式来广播,这也是最困难的。 在直播期间,不能有何违反政策的话语出现。因为这是随机挑选电话,所以有大的不确定性,对于黄生来说,就是如何来引导打进电话的朋友来聊天,而不是让对方带着他聊,那样很容易出状况。 “各位听众朋友们,大家晚上好,现在到了我们的打进热线电话环节,您有任何的问题都可以在等下的音乐停止播放后,打进热线,我们会随即抽选一位幸运观众,来声音对声音的直播。” “好了,现在让导播接入一号线。” 嘟…嘟…… “喂?您好?” “您好,主持人。”耳麦内传来三四十岁腼腆男人的声音。 “您好,请问您有什么事情吗?” “恩…我…我们一直都在听您的节目。”男人说道。 “您们?一直都在听我们的节目?”黄生歪着头,不知道耳麦内男人说的什么意思。 “是的,我是做输电塔的,我和工友们,本来我是不想打这个电话的,可是工友们非要我打,我这人笨,特别是嘴。” “先生说笑了,您一直在收听我们《今夜恐怖时》吗?”黄生问道。 “是的,我们是输电工,工作地点大多都是深山中,或者就是荒无人烟的高原上。因此手机没有信号是很正常的,而且也没有任何的娱乐活动,于是在一个工友的提议下,我们便买了一个好一点儿的收音机,来给自己找点乐子。”男人回道。 “恩?”黄生问道:“那先生对我们的节目有什么意见或建议吗?” “没有。”男人说道:“我打来电话的目的是我工友非要打来的,他想让我把那件事说出来。” “那件事?是那件事?” “很早了,大概有三年了吧,当时我们在湖北神农架的阳日镇假设输电线…… 2010年,6月28日,傍晚。 结束了一天工作的电力工人,正准备爬下输电塔,却突然发现在脚下的密林深处,几颗粗壮的大树开始有规律性的一排排的倒下,他们的脚底下,相隔两百多米的峡谷底,可以清晰的看到一巨大而又清晰的黑色长条状物体,正在快速的移动。 而移动的方向,正是处于半山腰工人们的栖息地,搭建帐篷的临时营地。 那位置位于半山腰间,眼尖的老李赶忙喊着正在准备爬塔的带班师傅,刘师傅。 刘师傅是个沉默寡言的北方汉子,四十多岁,一身的肌rou,家里三个孩子都要上学,所以来到最艰苦的地方拿最高的工资。 而此时,在半山腰密林的深处,工人们休息的地方,还有刘师傅的妻子。 刘师傅的妻子是个典型的农村妇女,将三个孩子都留给她婆婆后,便跟着丈夫一同来到这边打工。刘师傅因为做过相关的行业,于是被选为带班师傅,而他的妻子则给工人们,做做三餐,虽然工资少点,一天仅有一百元钱,但是比在老家强太多。 平常白天,刘师傅带领工人假设输电塔,而刘师傅的妻子就留在住的地方,准备一日三餐。 刘师傅瞪大双眼,看着两百米下的黑色长条状物体,口中大叫着:“饿他娘勒,是长虫,是大长虫。” “饿他娘勒,俺婆娘还在底下,”说着刘师傅赶忙解开安全带,快速的顺着塔往下爬。 而密林那边,黑色的长蛇快速移动着,周身估计有一两个大水桶那么粗,而长度甚至接近百米。 它带着一股摧枯拉朽的气势,没两分钟就移动到了帐篷除、处,工人们吓的一愣一愣的,都站在输电塔上,紧紧的抱着,恐惧的看着那个大家伙。 而刘师傅则一口气趴下了几十米,但是远水解不了,就算他下去了,又能怎样呢?这东西岂是豺狼虎豹那么简单?要知道将近百米长的大蛇,根本就没见新闻报道过! 长蛇移动到帐篷所在在的位置,巨大的尾巴甩了起来,直接将帐篷周围的材料,树木全部打飞。 而刘师傅的媳妇此时也走出一顶未被摧毁的帐篷,手中拿着毛线,织着毛裤。山里面寒,老刘总是说腿疼,膝盖麻木,老刘媳妇这才利用点空闲时间来织条毛裤。 而此时,她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村妇女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吓得丢掉毛裤毛线,快速朝着电塔的位置跑去,边跑边哭,边哭边喊:“当家的,当家的,救命啊,救命啊,有长虫。” 那大蛇却丝毫没有打算让她活命,尾巴一甩,老刘媳妇就被甩出几丈远,猛地摔在一颗粗壮的大树上。 蓦然倒地,老刘媳妇嘴中还吐着血,不过那大蛇似乎已有灵性,它游走到老刘媳妇身旁,用巨大的芯子舔了舔老刘媳妇,两只散发着蓝光的双眼水汪汪的看着她。 老刘媳妇一脸的惊恐,因为大蛇舔过她脸旁的原因,她不停的吐着唾沫,甚至连头也不敢抬。 而那大蛇,似乎觉得达到了目的,抬起巨大的头颅看着我们这群站在塔上的胆小之徒,散发着悠悠蓝光的双眸似乎是在嘲讽,嘲讽我们破坏环境,影响了它的休息。 当那大蛇看到老刘在快速的下塔,也快速的移动到塔的位置,狠狠的撞击了一下塔基,然后快速摆动着身形,扬长而去。 而老刘的媳妇儿则被打断了五根肋骨,肾挫伤,等各种毛病。不过好在命是留了下来。 当天晚上,老刘就把这事儿汇报给了老板,老板听完事情的经过,沉默着,然后才说道,让弟兄们去最近的市区好好养伤,休息休养几天, 大概有十天过后,我们继续返回工地,返回那座山,只是工友们都变得更加团结,甚至上个厕所,也要三五个大男人一起去。 而老刘则带着媳妇先回老家养病去了,工地全部由老杨师傅接手,因为工地处于深山,老板没啥事是不会往这儿跑的,刚何况出了这档子事情,老板就更不会往这跑了。因此工地带班师傅就相当于我们这个小团体最有话语权的人。 那日下班,两个兄弟去远处大便,却意外的捡到了一些子弹壳,和一些包装为军用食品的袋子,老杨当过兵,一眼就说这是压缩饼干的袋子,而那子弹壳正是我军现役所用枪支的子弹。 老杨师傅说他早就怀疑周围有部队了,他们休息的那十天,回来后,很大片面积的树枝都被人为的折断了。老杨说,有军队是好事,毕竟这么大的玩意,要再次出现,就算我们几个工人再翻一番,照样干不过。 我感觉,那大蛇并没有恶意,老杨也这么说,别再被解放军给打死了,这么大畜生,不知道得活多少年。 如果大蛇有恶意,我相信不止老杨媳妇跑不了,甚至连我们这些在塔上工作的人也逃不掉,那大蛇只撞击了一下,刚建成的输电塔抱杆就左右乱摆,牵引绳我们用的是迪尼玛,是一种高强度的绳子。 12破断力可以达到10吨。而大蛇轻轻一折,地上的一节牵引绳就断裂开来。 几天过后,我们又看见了哪条大蛇,不过,它庞大的身躯在丛林穿过后,留下了很多的血,哪些血粘稠而有散发着一股恶臭。 它还像上次一样,直接把我们营地摧毁,巨大的尾巴不停的撞击着输电塔,而我们站在塔上束手无策,它似乎表达愤怒,每撞击一下就抬头看看上空的我们。 他重复了大概有五六次,直到输电塔摇摇欲坠,才罢休,本来我们已经做好了完蛋的准备,谁知道它走了,不过并没有走远。 然后,我看到了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画面。 在距离输电塔四五百米的位置,它突然全身散发着金光,继而慢慢的升腾,全身萎缩在一起,盘成一个圆形。 而他升腾的速度也越来越快,越来越高,大概到一千米的位置,我们只能看到一团黑漆漆的,原本晴朗的天也变得乌云密布, 那大蛇就那么腾空在乌云之间,几声雷声落下,大蛇发出一种我从未听到过的嘶吼,然后变成了碎片,但是没有血,从万丈高的天空散落下来,就好像下了一场蛇rou雨。 第二天我们便又被停工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身穿迷彩服,却未带军衔和番号的部队官兵,他们一片一片的收集,把所有血rou模糊,甚至烧糊了的蛇rou都集合起来,不知带到了何处。 “主持人,这像不像玄幻小说?这就是我一直犹犹豫豫的原因,因为就算说出来也只怕没有多少人会信,更何况是那,那么的虚幻。” 语毕,男人挂断了电话,黄生抬起头,看了看时间,刚好二十九分钟,节目马上结束。 “听众朋友们,大家好,欢迎收听《今夜恐怖时》今天的节目就到这里,明天同一时间欢迎继续收听FM94.4《勇闯神农架》作者:退伍老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