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米的绳子很快就到了头,脚下是一块凸出岩面的岩石,我们几个人落脚倒是足够了,领头的大兵说道,再往下机器就没法探测了,只能靠我们自己想办法。 我到现在都没明白夏溪语给我的纸条上那句话,看着这三个大兵一脸刚毅的相貌,我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夏溪语要杀他们? 或者是我想错了?夏溪语要杀的不是他们? 可是如果夏溪语所指的‘他们’,不是这三个大兵,也不是我们刑奇罗坤,难道要我杀我媳妇? 这老疯婆子!你他娘要是敢动我媳妇,老子第一个弄死你! 摇摇头,将这个想法抛出脑中,肯定不可能是陈田蕊...不说陈张夏三人的关系,之前的时候,陈田蕊和夏溪语关系笃好,绝不可能是田蕊...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莫非...夏溪语说的‘他们’并不是指我们这队人? “文杰?文杰?”罗坤摇了摇我,将我惊醒,他看我一脸古怪,怪声问道,你他娘中邪了? 深吸一口气,暂时将这些事情抛开。不理会罗坤那怪异的眼神,我径直走到刑奇身旁问道现在怎么办? “我们不知道下面还有多深,也没办法测算准确距离,只能先打一根烟火棒下去,看看大概有多深再做打算。” 说话间,刑奇就已经擦燃一支烟火棒扔了下去,一群人趴在岩石边缘,看着那支烟火棒越落越深,心里突然紧张起来,如果这烟火棒没有碰底就灭了,或者还燃着就突然消失,那么这情况就不是我们所能应付的了。 还算老天爷开眼,烟火棒坠落在一块岩石上,摔起一片火花,逐渐熄灭。三个大兵估算了下距离,下面那道岩石大概离我们有300至400米距离,用带的绳子接一接倒也能下得去。 准备好绳子后,先吃了点食水补充体力,紧接着一群人继续向下攀爬。 矿灯头在这片空间里已经没法用了,从我们所在的岩面往左右看看去,矿灯头甚至无法看见边缘,往下看,照明面又太小不够用,权衡再三之后,我们每人折亮三根荧光棒,别在身上当做标示,至少能让同伴之间更加醒目,矿灯头就只留下打头的三个大兵开着,我们的矿灯全部关闭,节省些电力。 三个大兵下去之后,我特意留在最后一个下,让陈田蕊跟着罗坤,我走到夏溪语旁边,犹豫的看着这位女教授,尝试着问了一句:“夏教授,您...” 我话还没说完,夏溪语的神色突然慌张起来,突然一伸手把我的嘴巴捂住,对我连打眼色,目光所指,居然是陈田蕊! 我心里徒然一阵恼怒,一巴掌拍掉她的手,恶狠狠的盯着她,凑过去压低声音回了一句:“你要是敢对田蕊乱来,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可夏溪语的反应又让我措手不及,她先是楞了一下,紧接着神色难看起来,连连摇头?难道她不是针对陈田蕊? 眼看着其他人都下了绳索,目送着陈田蕊也跟上罗坤,夏溪语这才走到我身边,她一把抓住我的双手,声音急切的说道:“小心!...小心罗二爷!” 我越发糊涂起来,连问她为什么这么说,夏溪语却躲闪起来,眼里居然还噙着泪水,支支吾吾不愿说话。眼看罗坤他们已经下去不少距离,我对夏溪语说不能再拖了,你有什么就快说,再不追上去,那三个大兵要起疑心了! 夏溪语含着泪水看着我,声音呜咽的说到:“老陈死了!老陈死了!罗二爷杀的!” 我一瞬间我如遭雷击,老陈?博物馆陈主任?他死了?急忙询问出口,罗二爷为什么杀他?! “他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你要小心,小心罗二爷!”夏溪语扔下这句话就不再理我,急忙系上绳索往下爬去。 我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这些事情来的太突然、太奇怪,罗二爷有什么理由要杀陈主任?他只是个小人物,就算知道了什么,依照陈主任那种小心谨慎的性子来看,也必然不会宣扬,当初从地狱鬼尸墓出来之后,陈主任甚至还给过我们封口费,这种深知保密必要的人,也会被罗二爷杀了? 更加奇怪的是,她居然要我小心?我知道什么了?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知道了什么,罗二爷不至于对付我吧?唯一得知的是,夏溪语,这疯老太婆居然要我去对付罗二爷?我吃饱了撑的?不提我和罗坤的关系,就是罗二爷站着给我杀,还他娘的指不定谁杀谁呢。 心中一片冰寒,除了对罗二爷的未知恐惧之外,也多出一份对夏溪语深深的不信任。 往下看了看,罗坤他们已经降下去近50米的深度,咬咬牙,只能先下去再说了... 爬在绳索上,心里打定主意,接下来的路上不再和夏溪语说一句话!谁知道这疯婆子会不会提出更古怪、更危险的要求? 再次降下200米之后,岩面不再是之前那种断裂岩层,而是接近于溶蚀岩面,难道我们已经出了山体裂缝的范围,进入臧龙川了? “还没有,我们现在只是越过了地面层,还需要往下深入才能进入臧龙川峰线。”领头的大兵面无表情,到了凸起的岩面上用矿灯指着地图看了看,“如果咱们的路对,再往下深入100米的垂直距离就能到达峰线了。” 我真的很佩服这些当兵的,一座埋在地底的山川啊,这种奇景当前,他们居然一点都没有惊讶的神色,依然面色如常,一板一眼的执行自己的任务,甚至丝毫不顾前途是否危险,时刻以直达使命为第一目标,这种坚毅无比的性格确实不是我们这种老百姓能比的。 曾记得有人说过:你们能站的歪儿斜八,是因为当兵的挺直了腰板!真他娘不是吹的。 我没有问他们的名字,毕竟道不同不相为谋,他们也从来不和我们主动交谈,和干脆的就这么各做各的互不干扰,只要我们不懂心思,他们也不会对付我们,算是种微妙的关系。 看地图的大兵笔挺挺的站起身,挥挥手说道:“烟火棒。”旁边一个大兵立马擦燃一支扔下深渊,这三个士兵之间几乎没有多余的废话,只是抬抬手、打打颜色,同伴之间就能明白是什么意思,训练有素可见一斑。 可旋即我奇怪起来,这群士兵似乎都是老兵,因为他们太默契了,这种默契程度,绝对不是训练能训练出来的,只有上过战场见过真章的老兵才具备的。 “到底了!”罗坤惊喜的叫道,我们放眼望去,烟火棒下坠了不到100米就落到地面,这一次是正儿八经的岩面,看着那光秃秃的岩面层,我们忍不住松了一口,这条裂缝终于到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