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从山洞里出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10点,我们一行人身上脏兮兮的又累又倦。那招待所老板挺讲诚信,一直在山洞外的猎户屋里等着我们,见到我们跟难民似的吓了一跳,随后烧来热水给我们洗脸烫脚处理伤口,期间我们检查了一下刑奇的伤口,那是一种类似于兽类爪牙的抓伤。处理完后老板又不知道从哪弄来了一些野味rou食,那一顿饭可以说是我这段时间以来吃的最香的一次。 第二天,我们回到小村庄,在招待所里好好洗了个澡,浑身舒坦的我们便准备要离去,可是张教授依然不放心,毕竟那山洞里又是迷宫又充满了毒雾,而且那祭天殿里的怪物也不知道死绝了没有,万一村里人忍不住好奇进去,可就出大事了。张教授给博物馆打了电话,他们说会派一队人来妥善处理,我们才离开了这座小村庄。 我在离开的路上忍不住谈起这次的探寻过程,向他们提出我的疑问:当时攻击我们的那东西到底是什么?难道那就是鬼尸吗?如果这东西有很多,为什么只有一只在攻击我们呢?还有那祭天殿,我们当时所处的位置只有大概3米的高度,可是祭天殿却有将近20米的高度,那么当时我们所在的大殿上面又有些什么?阴鱼眼那边的石台上又有什么东西呢?更加可疑的是那些寻宝猎人,我们大费周章才知道这祭天殿的位置,为什么他们能比我们更早的知道呢?他们的目标是什么? 可惜我的这些问题谁都没能解答,随着祭天殿的坍塌,所有的一切都成了没有答案的秘密,最后的胜利者却是那些早已死了不知道多久的古代人。除了祭祖钺被我们带了出来之外,几乎所有的事情都如同那些古人所期望的一样,被深埋在地底。 我们回到了北京中国国家历史文化博物馆,对祭祖钺进行了扫描鉴定,结果显示这就是一件商朝古董而已,没有任何隐藏的图饰纹饰文字。 “老张啊,你这次做的不错,虽然由于机关祭天殿自毁了,可是田蕊录下的红外摄像显示了这都是真的,上头很重视,已经派了一队人去善后,你就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吧。”陈主任坐在会议室的首座,端着茶杯笑眯眯的看着张教授说道。 张教授有些不甘心,说道:“哎,当时如果我们再小心一点,这么一座古代遗迹出土,可是世界性的大新闻,哎...”张教授练练叹气,依旧想着那祭天殿。 陈主任在一旁说道:“或许没有全部坍塌吧,这种金字塔类的建筑,坍塌是从地面开始开裂,然后会从顶层向内部倒塌,中间的二层构造应该可以保存的下来。”张教授却只是苦笑道,这几千年前的老古董建筑物,能保存下来才有鬼了。 陈主任宽慰道,那也不是你的责任,能抢救出祭祖钺就已经是非常好的结果了。 随后,陈主任勉励了我们这些年轻人一番,无非就是些年少有为,又夸奖我胆大心细,说我发现那么多线索,又救了罗坤什么什么的。我听着这些如同老师读课本般的夸奖,心里却想着那把祭祖钺。 当初我们所有人都认为只要找到祭祖钺就能得知有关‘地狱’的秘密,哪怕只是一星半点也好。可是扫描鉴定的结果显示,这就是一把古兵器,没有纹饰、没有图画、没有文字,虽然说我们下一步会去平原津来寻找‘地狱’,可是谁都想多知道一点关于它的秘密。 线索到了这里戛然而止,我们嘴上不说,心里却有些落空的感觉。 唯一值得高兴的是,鉴于我们的功劳,发放了一笔奖金。我们几个年轻人每人获得了三万元的奖励,可仔细想想真是不值得,我们可是拼了命的啊,难道就三万块钱把咱们给打发了? 晚上晚饭时,我们几个男人喝酒聊天,罗坤嘲笑我说你想要多少啊?如果祭天殿完好无损的出土了,给咱们一人发三十万都不止,可是祭天殿被毁了,没追究咱们责任还发了三万块钱已经是天大的好事了。我仔细想想倒也是,也就没说什么。 隔天早上,我们来到博物馆整理资料上报装备,为下一次出行做准备,我却见到了一位意想不到的人。 当时我和罗坤陈田蕊在资料室整理资料,罗坤一直在夸夸其谈。 罗坤眉飞色舞的对资料室里的小姑娘说到:“哎,要不是坤哥我精通机关学,啧啧...那当时咱们的麻烦恐怕还要大哪...”我翻了翻白眼回了他一句说道:“你他丫的,要不是老子背着你过迷宫,这会儿你连吹牛的命都没有,瞎装什么装。”资料室里几个小姑娘顿时笑作一团,罗坤脸上一黑吼道:“小李子!你个小王八蛋能别在哥讲故事的时候乱BB么?知不知道英雄的故事是需要衬托的?哥这是在降低自己抬高你的形象呢!”“哎哟坤哥,革命的道路很长久,革命的烈士需要您,您赶紧去报道吧。”我指了指窗外说,“出去找辆出租车坐两站,就能看见烈士碑,赶紧去吧!” “坤哥我要是出生在抗日年代,那就是英雄模范,你懂个屁!”罗坤翻着白眼翘着二郎腿一脸的嘚瑟。 “哎,你罗坤长得跟小姑娘似的,抗日年代我看你就真得抗‘日’了”罗坤听出我话里带着歧义,撸起袖子准备开干的时候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抗日战士回来了也不去见见他爹报个平安,看来也不是什么好种。” “哪个王八蛋...”罗坤闻言大怒,刚回头准备开骂,却整个人楞在那里不敢动弹。 “你说谁王八蛋?”门口站着一个老头,看上去五十七八岁左右的样子,一头黑中带白的头发梳的一丝不苟,脸庞看上去居然和罗坤有七八分相像,穿着一件唐装,给人一种十分稳重的感觉。此时他正打着背手站在门口冷笑着看着罗坤。 “...爹...”罗坤立马全身跟打了麻药似的不住颤抖,“你个小王八犊子,要不是老子从老张那里听说你回了,还他娘的以为你死那儿了,给我滚出来!”老人一阵怒骂,随后转过头来笑眯眯的对我说道:“你就是救了我儿子的那个年轻人吧?受你照顾了,晚上一起吃个饭吧。”我蒙着脑子答应下来,就看见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罗坤,被他爹像提小鸡似的抓着走了... 这他娘的叫个什么事儿...... 陈田蕊走了过来,对我说道:“刚才那位是罗坤的父亲,叫做罗得龙,在罗家排行老二,也是罗家当代的大掌柜的,资历极深,自幼就跟着祖辈学习机关术数,刑奇是他的大弟子,听我叔叔说,很多‘道’上的人都称他罗二爷” 我一下蒙了,陈田蕊这话里信息量太大,我一时间接受不过来。 “罗家?大掌柜?二爷?道上的?”我一脸傻子似的问陈田蕊,她答道:“以前大家不熟,所以没告诉你,现在大家一起共患难过来的,所以也没关系了。罗家在中国是一个流传很久的古老家族,在国内人脉极广、牵扯很大,在中国各地开铺,什么样的生意他们都有涉猎,其中也有盗墓、寻宝,他们祖传的机关术数也是为了破解那些墓里的诡异机关而传下来的。新中国成立的时候因为不想再动干戈,就和罗家达成协议,只要他们放弃违法的生意,就给他们一个合法的名义,以顾问的形式参加进考古系统,帮助我们破解那些古代的机关阵法。这位罗二爷的父亲前十几年去世了,他哥哥又因为癌症死的早,所以他成了罗家的大掌柜,现在也是我们中国国立历史文化博物馆的首席技术顾问。” 我听到这里彻底傻了,像我一个穷打工的,居然认识了这么牛B的人物。 罗坤回来的时候,脸上呲牙咧嘴的,还哼哼唧唧,陈田蕊笑了一下解释道,这是罗二爷在教儿子呢... “哎哟喂...疼死老子了!”看来罗坤被他老子好好‘教育’了一下...嗯...估计不轻啊,我不由得怀念起我那位从来舍不得打我的父亲。 我一声不吭的走到罗坤面前,给他搬了个凳子,他一愣随后嘻嘻笑道:小样,知道坤哥我来头不小了吧? 我依旧不吭声,在他要坐下去的时候,我抢先一屁股把他挤到地下。他屁股着地一声痛呼,刚准备开骂的时候我开口说道:“罗大少爷...哎...我错了。”他一脸奇怪的看着我,我继续说道:“我原来以为你只是个王八蛋,没想到你居然是个这么有来头的王八蛋...”说完我扭头就跑! 资料室里传来一群小女孩银铃般的笑声,还有罗坤愤怒的吼叫,而我早就跑得没影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这位牛人罗二爷果真派人来请我过去,我有些受宠若惊,他派来的人穿着黑西装,跟电影里那些黑社会一样。他们开来一辆专车,居然是他娘的国产三防红旗,就是那种传说中你不到级别再有钱也买不到的红旗车,坐在车上我如坐针毡,这车要是被我刮到了,可就不是把我卖了这么简单的事了。下车后我再次傻眼,他居然请我在庆王府吃饭...在北京能在这地方吃顿饭,那就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我的心情也从最开始的期待不已变成了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