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棺盖被狗剩撬开的一霎那,林子中的鸟都莫名的同时向远方飞去。一阵凉风吹了过来,这小丘上的长草摇了又摇十分诡异。 棺盖撬开了一道宽缝,待里面污浊的气体散了散,大先生等人就一起围了上去。 众人围着那棺材往里看着,就见一件普通黑色的被子铺盖着。但是,那用来盖尸身的黑色被子好像有些短。因为,在被头的方向还露着一双脚。 这双脚穿着普通的用布做的老鞋,鞋面是乌黑色。露出里面的脚,则穿着一双黑色的袜子。 众人正看的仔细,这时候,马晓福忽然说道:“不对呀?我们是不是弄错了?这尸体不像是我母亲的呀!” “怎么了?”大先生问道。 马晓福说道:“我母亲去世时,盖的是橘黄色的被子。而且,穿的是一条生前她最喜欢的蓝裤子。并且,老太太自己穿的是一双白袜子,脚上穿的鞋也不对。她穿的是自己亲手做的寿鞋,天蓝色的鞋面,上面还绣着花,脚底绣着字!” “哦?”听完马晓福的话,大先生眉头一皱,陷入了沉思。 旁边的胖子刘一听,脑袋一卜楞说道:“你瞧你,马兄弟!你说,好酒好菜你不吃,偏得领俺们来这大山沟子里来!结果呢?还刨错了坟,开错了棺!这要是让这家孝子知道,非得和你说道说道不可!” 胖子刘说完,一屁股就坐在土堆上,垂头丧脸的扣着鞋上的泥。 马晓福被胖子刘说的满脸通红,他走到小丘边看了看,然后回头来到大先生面前,恳切的说道:“大先生,我母亲就埋在这里,我肯定没有记错!而且,就这棺椁,那也是我亲手抬上来的呀!我怎么会记错呢?大先生,您说,能不能是有人看中了这块地和这棺材,在没人的时候,把我母亲的尸身抬出来了,把这人的尸身放进去了!” 马晓福说完,还没等大先生说话,坐在地上的胖子刘到“扑哧”的一声笑出声来。“哪有那样的事?马兄弟!就你这想像力,都能写灵异小说了!你可拉倒吧!咱哪,趁着没人,赶紧把棺材给人封好埋回去,别在让人家的孝子逮住,说不清楚!” 看着一脸急切的马晓福,大先生瞪了胖子刘一眼。然后,大先生说道:“不管怎样?这尸身已经变了!不管是谁家的尸,都必须得烧了!” 大先生说完,对着狗剩,小吕子和小沈子说道:“继续开馆!”说完,大先生走到胖子刘身边,上去就给了一脚说道:“起来!跟着一起把棺盖推开!” 被大先生给了一脚的胖子刘,还哪敢继续坐在地上偷懒。他和马晓福一人把一边,在大先生的指挥下,就把这沉重的棺材盖推落在地上。 棺盖一打开,里面的尸身却让所有人都倒吸了口凉气!躺在里面的人,脸色暗蓝暗蓝的,皮肤干瘪瘪的贴在头骨上。他闭着双眼,嘴略为向外凸,在那短被子露出的上身看,他穿了一件浅蓝色的中山装。 就在大先生仔细的观察这棺材里面的人时,那马晓福忽然激动的抽泣起来。他含着泪花对大先生说道:“大先生!这个人是我的父亲啊!他二十多年前就已经死了!可是,母亲却从没有告诉我他被埋葬在哪?我现在总于想明白了,那晚,我偷看母亲屋子里,发现的那双鞋,就是我父亲现在穿的这双鞋!大先生!您说,是不是我的父亲真有灵性,跑到这里来和我母亲并骨来了!” 大先生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可这胖子刘却“噗呲”下又乐了。他笑着对马晓福说道:“马兄弟!不是我刘哥针对你!咱好好想想!你父亲都死了二十多年了,可你看看,他的尸身一点都没烂!二,这么大个棺材,你说你父亲咋进来的?总不能是他自己爬进来,然后又自己盖上棺盖,自己埋上土的吧!三,就算上面说的都可能发生,那你母亲哪去了?难道被你父亲给吃了?” 胖子刘看着一脸尴尬的马晓福,依然不依不饶的笑着说:“是不是你看挖错了坟,怕落下啥不好听的,就随意认这个死尸为爹,反正大先生是要烧这尸的。尸一烧,一了百了谁知道是真的假的?你说,马兄弟,我说的对不?” “我——我没有!他真的是我那死去二十多年的父亲!”马晓福一脸恳切的对胖子刘说道。 大先生又是狠狠的瞪了胖子刘一眼,然后他说道:“不管怎样,这尸必须得烧!他的尸身已变,在留下去恐怕就会遗祸人间!” 大先生说完,对小沈子和小吕子说道:“你们去林子里多找些干枝,狗剩,我在沟岔的那头看见有棵被水冲倒的死树,你和马晓福去把它拽来!” 见大家都被安排了任务,胖子刘则笑着对大先生说:“那我呢?我干点啥?要不我也去捡点树枝啥的?” “你?”大先生冷笑了一笑。大先生这一笑,胖子刘的心里就直发毛。 “我看你话那么多,就安排你个好活!”大先生说完,就从兜里掏出个铜钱说道:“这钱叫定尸钱!你把这铜钱放到那死尸的嘴里,记得放进去一半露在外面一半。你在把死尸抬起来,把这绳子捆在他身上。等我们把那死树拽回来,咱就把他从棺材里抬出来烧了!你听明白了吗?” “啊?还得捆死尸啊!”胖子刘一脸的不情愿,不过,看着大先生的脸阴沉似水,他的不满也生生的咽了回去。 大先说说完,起身就和马晓福一起往沟岔外走。可他刚走了几步,他又站住了。然后,他回头对着胖子刘又是一笑说道:“我忘了告诉你一件事,就是那铜钱一旦变成了绿色,就马上大声叫我。记住了么?” “变成了绿色?”胖子刘的眼睛转了转,然后看着大先生问:“那是咋地了?” 大先生一笑说:“那是尸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