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老干妈已经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尽管大先生已经提前有了心里准备,可是此时此刻,真正到了生离死别时,他还是忍不住泪流满面。 慧玲的啼哭声,引来了早以等候在屋外的众人。胖子刘,柱子,老付三小子,小洋人,以及受了伤的狗剩和他老婆秀,甚至连小丁牧师也来了。同村的村民更是早就等在了外边。 大家七手八脚的将老太太抬到了,早已准备好的灵棚里。隔壁的婶子也给大先生和慧玲扯了孝布,大先生按照干妈生前安排好的,并没有大cao大办,简简单单的办起了丧事。 大先生走出屋子,抬头看见天空中一个宛如月中仙子一样的仙女,挽着一个穿着普通花袄的十七八岁的小姑娘。 这个小姑娘回头从空中看了大先生一眼,微微一笑。 大先生从她的脸庞看出来,那正是年青时的干妈。 话说,人有三眼,除了天生的双目之外,在额头还生一只眼。人的两只眼,左眼又叫天眼,天眼开,看阴阳。右眼也叫慧眼,慧眼开,辨万物。而额头之眼,又叫神眼。俗话说“神目如电!”就是在说神眼,神眼,又叫雷罚之眼。所以说神眼开,惩妖邪! 大先生天眼早开,所以说无论什么阴间的鬼物,还是漂泊的灵魂,他都可以看的见。 看到这里,大先生顿时觉得心情好的多,毕竟干妈除妖震邪一辈子。最后,和白灵儿仙子一起登上仙府,也是一件幸事。 按照干妈当初的吩咐,大先生把干妈埋在了戴爷的右边。在干妈下葬后不久,就有不少的各路仙家前来拜祭。其他人都觉得有些害怕,可大先生确不在意。他在坟头还多准备了一些供果,以便那些远来的仙家,别饿着肚子回去。 一直过了三天,来的仙家也越来越少了。大先生也从坟地回来,而仙家从此退出关东玄门老大的位置。 大先生领着慧玲回到了自己的家,大先生的家曾一个“凹”字装,大先生住在中间的正房,而慧玲则住在了东面的房子。 而慧玲只从搬到大先生的家以后,开始在自己的头上扎起了红头绳。别人不知道,大先生明白,慧玲这是想要谈婚论嫁了。 可是,每次大先生和慧玲谈到此事时,慧玲总是泪眼汪汪的说:“大先生欺负她一个人,干妈走了,现在也要赶她走!慧玲真的好可怜!”说完,还哭的眼睛像个桃子似的,大先生没办法,从此也不在提慧玲嫁人的事了。 在回来之后,大先生按照干妈生前嘱托的,在自家门前立起了一个牌子。上面写着三不:一,不出黑;二,不看风水;三,不看病。 而慧玲则顶香出马给人看病驱邪,她本身就是狐仙,所以治一些邪病也是手到擒来,渐渐的也小有了名气,外人不知道,还以为慧玲是大先生的老婆。所以,来治病的人只要开口管她叫嫂子,那她就会开心不已,往往分文不取。 而随着慧玲看的邪病越来越多,渐渐地整个人也开始变的越来越媚,每次看见大先生都眼含秋波的叫着“奇生”,直叫的旁人直起鸡皮嘎达。不过,她也将大先生的饮食起居照顾的井井有条。 大先生则依然我行我素,每日对着父亲书写的匾额静坐入定,只是出门时,看到门口的那个小教堂,就会撇一下嘴。而每次小丁牧师看见大先生都会“嘻嘻”的笑着。 这一天,大先生正在屋中闲坐,忽然门口停下一辆出租车,从车上下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 这个女孩长的白白净净的,眉清目秀。她披着头发搭在肩膀上,穿着一身的牛仔装,尽显青春靓丽的身材。 大先生一开始,还以为是来找慧玲的,所以也没有在意。可谁知,她竟从出租车上,拖着一个行李箱下来,手里还拿着个电话说道:“嗯,我到表哥家了,不用担心!他家简直和我们山里一样难行,我都要累死了!好了,我挂了!” 这个女孩拖着行李就进了院子,一进院子就喊道:“表哥?表哥?表哥在家吗?” 院里的小黑“汪汪”的叫了起来,就看那女孩一瞪眼说道:“闭嘴!”小黑顿时夹着尾巴,跑到窝里去了。 大先生觉的很诧异,他走出屋子,他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有个表妹,他打记事时起,就知道他身边有三个亲人。父亲,干妈和干jiejie慧玲。 可还没等他开口,慧玲早就叉个腰站在院子里,一脸的气愤,就好像看见了几辈子的仇敌似的。 “哎呦!我当谁在这大呼小叫的,原来是从山里跑来了个野丫头!我说怎么这么没礼貌,大呼小叫的,吓得狗都不敢叫了!嗻嗻——真是没有教养啊!” 大先生顿时一脸的蒙呆,他从没有见过慧玲这么说话过,她的话语充满了火药味,就好像两个人早就相识,并且斗了几辈子似的。 那个女孩听见慧玲说话,也毫不示弱,她用眼睛白了一下慧玲说道:“哼!我说谁说话这么难听!原来是一个狐妹子,我说听起来怎么有股子狐sao味!真让人恶心!” 说完,她抬头看见了大先生,急忙乐滋滋的走了过去,她笑的眉眼弯弯的说:“你一定是我的表哥吧!我家大舅舅说了,你表哥一身正气!这世间少有,一定是你了!” 大先生顿时更蒙了,他尴尬的清了清嗓子说:“这位妹子,你认错人了吧,我从来没有什么表妹啊?” 那女孩一笑说道:“你是不是叫’戴奇生‘,人家都叫你大先生?” 大先生惊讶的点点头。 “那就对了!”那女孩笑着说:“我叫韩馨悦,是你的远房表妹!” 大先生顿时一头雾水,他抓了抓自己的脑袋说道:“可,可我怎么从没听说过啊!” “那时因为我们离得太远了!”那女孩笑着说:“我的大舅舅就是阿阿轮部的西克腾,你的母亲是他的meimei,而我的爷爷是大萨满最小的叔伯兄弟,所以,论起来我是你的表妹,而你是我的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