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普兰的脸上掠过一丝苍白。眼睛中蕴含着强压下來的怒火。沉声喝止了鲁特神经质的叫喊:“能力毁了可以再练。只要沒死就好。现在……现在还不是和她摊牌的时候。再等等。我一定会让她后悔的。”
其实卡普兰的心里非常清楚。能力毁了是可以再练。但绝对不可能再练到原本的水准。鲁特的精神触摸能力十分罕见。在巷战中的作用非常显著。看到出战的帕瑟芬妮独自一人回到北方基地。鲁特立刻提出想要用能力看看帕瑟芬妮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会一个人回來。
当时卡普兰只是觉得有点不妥。但并沒有阻止鲁特。他也需要知道帕瑟芬妮目前的状态。并且不怕侦测被发觉所造成的后果。毕竟现在北方基地中还有十几名龙骑在。他们全都是卡普兰的嫡系。即使和帕瑟芬妮真正发生了战争。卡普兰也有较大的把握可以战胜。活捉或许不可能。但让她负伤退走还是办得到的。
可是卡普兰绝对沒有想到。帕瑟芬妮竟然有着如此恐怖的精神力。甚至拥有逆袭反制的凌厉手段。难道说她竟然也有神秘学的高阶隐藏能力。但资料上明明写着帕瑟芬妮只有格斗域多项八阶能力以及类法术、感知和灵能域中的一些用于战斗配合的低阶能力。
看着奄奄一息的鲁特。面色铁青的卡普兰早不知后悔了多少次。不能完全相信龙骑们登记的资料。这是一个常识。但即使是一向谨慎的卡普兰。也无论如何想不到帕瑟芬妮会拥有如此高阶的神秘学能力。这不是天赋的问題。而是她几乎不可能有这么多的进化点。
在这个时候。几乎整个血腥议会范围内稍有些权势和地位的人物。都知道了帕瑟芬妮已不再是将军。苏更是将被议会通缉的事情。不需要什么政治头脑。也可以猜想得到素來以雷霆手段闻名的贝布拉兹绝不可能放过帕瑟芬妮。在一个失去了家族支持的将军。和血腥议会议长之间应该做何选择。聪明点的人都会知道。
能够成为将军的人都不笨。卡普兰自认为也是一个聪明并且谨慎的人。他当然知道该做如何选择。而且卡普兰就坐镇在北方基地。贝布拉兹传來的命令是让他想办法将帕瑟芬妮拖在北方基地。至少要拖住两天。两天之后。一支专门对付帕瑟芬妮的部队就会抵达北方基地。在此之前。卡普兰需要做的第二件事就是激怒帕瑟芬妮。好给贝布拉兹对付她提供一个借口。
即使是贝布拉兹。也不可能在剥夺了帕瑟芬妮军衔之后。再随意出手对付根本沒有参与到亨拉尔之死事件中的她。这会激怒整个暗黑龙骑。
看到卡普兰有些犹豫和退缩的意思。鲁特脸上掠过一丝阴云。他忽然说:“叔叔。您可别忘了议长大人的要求。帕瑟芬妮和圣辉十字军作战那么久。一旦给她逃回山区。还有什么可能抓得到她。我们现在反正已经得罪了她。绝不能再因为犹豫办砸了议长大人的事。”
“可是……”卡普兰犹豫着。素來谨慎的他绝不愿意和一位出名强大且强势的将军作战。哪怕他占据着数量上的绝对优势。帕瑟芬妮既然能够隐藏住高阶的神秘学能力。说不定还有着其它的什么能力。虽然说即使简单计算进化点消耗。也知道这种可能性不大。但这个见鬼的世界可是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的。
“叔叔。别忘了议长大人的承诺。拼这一次就有可能得到整个北方。可是如果失去了机会。议长大人还会让您继续呆在北方基地吗。”鲁特叫着。
如果成功的机率高于50%。那就不叫做赌博了。卡普兰安慰着自己。在他看來。和帕瑟芬妮的战争有七成的把握获胜。这个机率并不能让谨慎的他满意。但就象鲁特说的。如果让帕瑟芬妮逃掉的话。就会有100%的机率失去一切。这是非常简单的一道选择題。
卡普兰霍然站了起來。叫來了自己的卫兵。悍然下达动员令。命令所有麾下的龙骑立刻赶到司令部。听候调遣。
下完命令后。卡普兰自己则是全副武装。亲自带着在司令部内值班的三名龙骑赶往帕瑟芬妮的居处。以防她逃脱。
刺耳的警报声响彻了整个北方基地。一辆辆军车向帕瑟芬妮的居处开來。然后从车下跳下大队全副武装的士兵。街垒被筑起。狙击手则占据了附近的制高点。一圈圈铁丝网沿着街道辅开。只有和圣辉十字军战斗最激烈的时候。才会偶尔看到眼前这幅景象。
如此大动干戈。仅仅是为了这栋弱不禁风的别墅中。那个几乎沒有武装的年轻女将军。而且。六天之后。她就不再是暗黑龙骑的将军了。
但是将军之所以成为将军。除了海量的贡献之外。超卓战力也是必不可少的因素。和卡普兰这种不得不逐渐依靠头脑來巩固地位的将军不同。帕瑟芬妮在不乏智慧的同时。更多的是依靠最野蛮的方式。战争。來强化自己的位阶。
不止是卡普兰。围在别墅周围所有的龙骑都清楚。街垒、狙击、战车等等手段。只是为了安定普通战士的军心而已。对于帕瑟芬妮來说。它们全无用处。真正战争开始时。主要的战斗将在卡普兰和帕瑟芬妮之间展开。校级军官或者还能起到牵制的作用。低阶龙骑只会是肉盾和炮灰。即使抓到了帕瑟芬妮。16名龙骑中能够存活下來的也绝对不会超过一半。所以既然卡普兰沒有下令强攻。那么所有人都很明智地安静站在自己的阵地上。并且做好了一切防御的准备。
整整16名龙骑。其中包括了一名将军。二名上校。四名其它校官。他们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就只是为了一个他们一直宣称根本看不起的年轻女人。
“去把帕瑟芬妮所有的扈从都抓到这里來。不管他们是不是还和她有关系。只要是当过她扈从的。都抓过來。”卡普兰向自己的副官吩咐着。他沒有发现。在发布这道命令时。自己居然刻意的压低了声音。
沒过多久。12个男人和3个女人就被带到了别墅前的空地上。他们都被电铐锁住手嘴。并且封住了嘴。士兵们凶悍地用枪托和皮靴让他们跪在地上。然后就在他们身后架起了几挺交叉火力的机枪。
卡普兰沒有处决他们的意思。而是想通过这些扈从的生命让帕瑟芬妮留下來。和她开战的借口已经有了。那就是鲁特的重伤。现在他惟一需要做的。就是等待贝布拉兹那支特殊部队的到來。
看着死一般寂静的别墅。卡普兰忽然觉得今天的空气格外干燥。而且不由自主地想着。这个愚蠢的女人这个时候正在想着什么。干着什么。是的。帕瑟芬妮绝对是个非常愚蠢的女人。蠢到要与贝布拉兹为敌。而且还不知道应该第一时间逃走。
可是。她真的不知道这么明显的事情吗。卡普兰的心底慢慢地浮起帕瑟芬妮到北方以來。那堪称辉煌的战绩。然后感觉到手心中潮湿且冰冷。不知不觉间已全是汗水。
他在紧张。是的。这个经历了超过20年战争的龙骑将军。正在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