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听有字,立刻来了精神,急忙过去蹲下来观看。 干尸被挪到一边,依然保持叩拜姿态,这时我光顾看那些字,也没有在意。顺着冷晓曦手电光,我看到干尸原来双膝跪在的地面上出现一行小字。 是蝇头小楷,像是用刀子刻在上面,我用手把上面的灰尘擦拭干净,那些字就清晰的显露出来。 冷晓曦低声念道:“刘贼本大宋子民,然助纣为虐,倒行逆施,背弃祖宗……” 我越听越感到心惊,这段文字的意思是,刘豫本是宋人,做了许多伤天害理,人神共愤的事情,投靠金人之后还想长生富贵,现在把他绑缚到大宋列祖列宗灵前,杀之不足泄恨,只有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这难道是刘豫?”猴子听完这段话,惊讶的说道。 这段文字并非古文,大概是当时的口语,相当于白话**那种文字,并不晦涩难懂,所以猴子的那点古文水准也能听懂。 我反反复复把这段文字看了几遍,又盯着干尸研究很久,心里头的惊疑越来越重。 如果说这具干尸就是刘豫,那么棺椁铜人里的是谁?难道是巫师本人?还有那六年前被络腮胡等人焚烧的干尸又是谁? 这些疑问一下子就堆到一起,我看到冷晓曦也是满脸不解,就把头转向猴子。猴子指了指干尸,说道:“没错,就是刘豫老儿。” 猴子的判断向来简单,就是依靠直觉,不过眼前这些证据都指明,干尸就是刘豫。我盯着他身上的阴兵鬼符,有一片蓝光,但是色彩较为暗淡,不仔细看,在灯光下很容易被忽略掉。 耳边不时传来那伙人撬动棺木的声音,我扫一眼就知道,这棺椁密封很严,极为坚固,凭他们的手段,大概要花费一些时间。 这儿看起是个墓室,如果里面真葬着某位皇帝,那么就应该叫做地宫。这称呼在古代是不能乱的,但此刻干尸做出跪拜请罪的姿态,棺椁里面很有可能不是金朝皇帝。 刘豫背弃宋朝,他要请罪,必然也是对大宋皇帝,按照这个猜测,棺椁里难道是宋朝的某位皇帝? 我说出我的推测,冷晓曦认为确信干尸就是刘豫的情况下,这种推断有些道理,猴子却问到底是谁把刘豫弄到这般凄惨的境地? 这个时候,我们三个人的思路都不同,冷晓曦在确认干尸是不是刘豫,我在想着刘豫要给谁请罪,棺椁内的主人是谁;猴子则在想着是谁把刘豫倒出来,摆出认罪的姿态。 这样下去也抓不住重点,我说咱们就姑且认为干尸就是刘豫,现在想想棺椁里葬的是哪个君王。然后就能推测出干尸的身份,以及推导出是谁做了这件事。 当然,那要等这些人打开棺椁,否则一切都是空想。 想到这儿,我有些着急,这些人真够笨死,都快一个小时了,愣是还没打开棺盖,老耿在一旁唠唠叨叨,急得满头是汗。 他们点燃在棺木东南角的蜡烛燃烧正常,干尸身上的阴兵鬼符也正常,看不出有忽然消失的迹象。 这时我望着干尸,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伸手扳动干尸手臂,发现十分僵硬,各个关节也是如此,但是皮肤却能按下去,手指一离开又恢复原样,显然还有弹性。 我叫来猴子,让他帮忙把干尸放平,猴子把橡胶手套戴好,同我一块抬起来,只觉尸体很轻,但是无论我们怎么翻动,尸体都保持俯首叩拜的姿势。 我恍然大悟,尸体的膝关节和肘关节都被折断,而且经过特殊处理,我闻到一股很淡的异香,想必就是古代的防腐材料散发的味道,经过这几百年折叠,只能保持这个形状。 此时我对这位把干尸摆放到这儿的神秘人物产生了疑惑,顺着思维,几乎没有思考,我就想到这个神秘人应该是我们发现的护灯人。 我越想越觉得我的推测有道理,低声对冷晓曦和猴子说道:“这干尸应该是刘豫。” “证据?”猴子问道。 “这些字迹,身上的阴兵鬼符,以及这种请罪的姿态,包括冷**将干尸同宋史上刘豫的相貌比较,都表明这个人就是刘豫。”我说道。 “这样说,我们之前的推测都错了。”冷晓曦说着望一眼那些忙得热火朝天的盗墓贼,继续说道:“铜人里面不是刘豫,而是巫师。” “是这样。”我说道:“巫师想利用这种古怪的方式保持尸身不腐,或者等待机会重生,这虽然十分荒谬,但古人却深信不疑。至于六年前被烧掉的干尸,应该是巫师的助手,或者是当年留下的守陵人尸体。” “但是,护灯人为何这么做?”猴子问道:“难道仅仅是出于爱国热情?” 我想了想,说道:“摸金校尉,护灯人也都是人,他们自然有人的情感。刘豫为了盗墓,可以不惜一切手段,背弃祖宗,激起了极大的民愤,死后即便是被人挫骨扬灰都有可能。” 冷晓曦说道:“照你这么说,护灯人这么做,已经很仁慈了。” “是的。”我说道:“如果是我,我定然会把他一把火烧了。” 半红枣指挥同伴开棺,还不时的望着我们,警惕性极高,这时他忽然说道:“你们叽叽咕咕有意思吗?省点力气吧。” 我知道他一直留意我们,尽管我们说话的声音很小,也难保证不被他听到一些,于是说道:“刘豫跪拜在地上,那棺椁里面不可能是刘豫。” 半红枣摆摆手,说道:“管他是不是刘豫,我们要的是宝贝,不是要这jian贼的尸********贼?”猴子听到半红枣把刘豫说成jian贼,大概觉得稀奇,望了我一眼,脸露惊奇之色。我没理他,对半红枣讥讽道:“不要忘了,刘豫可是盗墓的老祖宗。最起码独创淘沙门。” “什么狗屁淘沙门?都过时了。”半红枣说着,突然嘭的一声,接着络腮胡喊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