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完后直直盯着那群夜哭狼,防备它们忽然扑过来攻击,同时悄悄把一只手放到背后,打算接住墩子拿来的铁锤。 墩子在我身后的背包里摸索了半天,我终于感觉到手上递过来锤头把,打算抬起,谁知胳膊一动,竟然十分费力,一下子没能抬起。 我此刻胆颤心惊,反手握锤,心里说:“墩子,你它妈给我拿的是开山的重锤。”但并不敢说出来,只能咬牙把锤头拿到身前,然后把青铜面具放在地上。 我打算把青铜面具砸烂,这样虽然不指望夜哭狼对我们感恩戴德,但起码应该能摆脱它们的跟踪。 我想,由于某种类似于诅咒般的东西存在它们身上,导致几百年来,夜哭狼都惊恐不安。从它们对青铜面具又恨又不放弃的行为来推断,这个面具就是它们心中的魔鬼。 我豁出去了,如果我的举动是错误的,夜哭狼扑过来,很轻易就能咬住我的脖颈或者脑袋。也只有听天由命了。 我两只手把大锤举到头顶,看夜哭狼并没有动弹,一咬牙攥紧锤柄,狠狠砸在青铜面具上。 铛的一声,我的眼前突然出现一道强烈的蓝光。 夜哭狼身不由己朝后退避,我趁机低下头,惊讶的看到,那青铜面具整个变成蓝色,中间部位已经被我砸出一个大坑。 蓝光极为炫目,我低下头的一瞬间,感觉到脑海里一片蓝色,什么都看不到了。我不知道退后去的夜哭狼会不会再次冲到前面,发疯一般攻击我,但我那一刻却没有任何力量站起来逃跑。 这道蓝光同阴兵鬼符散发的那种蓝色光斑一样,古书上把这种光称作亡灵之光,是古时候的巫师附着在上面的法力。 这种只流传于古籍秘籍中的邪术,被我一锤子砸了个稀烂。 我不知道经历这么多年,这邪术还有没有强大的力量,眼睛适应洞内的光线后,只是木然的望着被砸的变形的青铜面具,希望夜哭狼赶快退避。 我的身上已经没有汗水可流,口干舌燥,胆战心惊,我不但缺水,而且还惧怕夜哭狼偷袭。 好在面具上的蓝光很快消失,我惊慌的看到,面具如同被蓝色火焰烧成蓝色,然后逐渐冷却,蓝色也越来越淡,终于完全看不见了。 那张青铜面具上面的血玉也跟着消失。想来那阴灵之气就储存在血玉之中,随着形体毁灭,也跟着一起消散。 我对阴灵之气的研究比较多一些,所以此刻反而不再害怕,蓝光散尽后,夜哭狼突然鸣叫一声,擦着我的身边呼啸而去。 我生怕被它们撞到,或者被偷袭到,慌忙退避到一侧。只见那些夜哭狼大大小小足有一百个之多,它们身形灵敏,忽然跳到血红巨龙和不死蟾王尸身上,不断撕咬。 两只巨大的怪物早已死去多时,尸身已经僵硬,但那些夜哭狼牙齿爪子锋利之极,此刻趴在上面,不断咬噬,撕扯。 我退到猴子他们一边,震惊的望着眼前这骇人的一幕。 “它们这是在报复。”猴子说道。 我一想,有道理,大概以前这山洞中的夜哭狼数量更多,可能很多被红巨龙之王吞食,现在夜哭狼看到血红巨龙死尸,自然要撕咬一阵泄愤。 我的思维很自然的展开联想,这时候没有经过任何确认,我就认为夜哭狼不是僵尸,而是鲛人所生的幼崽。 我这时候脑子有点慌乱,也搞不清楚鲛人是产卵,还是生崽。 冷晓曦关了手电,不愿意看到这残忍的一幕,略微歪过身子向我问道:“它们会不会伤我们?” “不会!”我很肯定的回答,“夜哭狼痛恨的是青铜面具,是墓中戴着青铜面具的人。你仔细看,在它们头顶上有一枚奇怪的符号。” 猴子把手电照过去,在不断撕咬的夜哭狼身上辨认许久,惊呼道:“阴兵鬼符!” “是的。”我说:“它们头上的阴兵鬼符,应该是以一个烧红的金属物烫在上面留下的,没有奇怪的蓝色光斑,只是留在皮毛上面。” “你是说这间陵墓关闭之后,还有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生活在墓里头?”猴子抬起头看着我,满脸疑问。 “如果我们猜得不错,就是这样。”我回答。 “这个人是不是刘豫?”猴子问,然后不等我回答,又否定道:“这个人应该刘豫请来的巫师。” 墩子闻言,嗖一声窜到我身后,惊恐的问道:“那这巫师现在……在哪儿?” “早死了。”我说道:“从这些夜哭狼头上的阴兵鬼符推测,这应该就是巫师所为。” 我正要继续说下去,猴子兴奋的说道:“你的意思是,这个墓里还有一枚阴兵鬼符,而且是金属所制,应该是黄金铸造吧。” 我看他语无伦次,知道他听了阴兵鬼符心情激动,听他说话的语气,似乎还想把阴兵鬼符倒出去,再卖个好价钱。 为了慎重起见,我想了想,说道:“阴兵鬼符应该存在,只不过我们还没找到,不过现在看来,我们先出去补充水源,然后休息一天,等体力恢复,再进来寻找。” 我本来都有了半途而废的想法,此时得出这个结论,眼看阴兵鬼符在墓中出现,自然不能甘心,一定要找着,否则即便是回到北京,也会整天牵肠挂肚,后悔不已。 猴子也清楚,铁桦木再坚硬也怕火,所以从夜哭狼头上的烫痕来推测,当时巫师使用的应该是金属铸造的印章,比如铜印。 陶双月说阴兵鬼符是鬼谷子用铁桦木雕刻,很难想象在当时的科技水平下,这样精细的符号是如何完成的。 难道陶双月说错了? 不管如何,这次一定要搞清楚,我想猴子也能想到这个问题,就没有把这些话说出来。 这时,那些夜哭狼依然疯了般不断撕咬两具死尸,它们钢牙一勾,嘴巴上下咬合,左右摇摆一下,立刻就撕下一大片皮rou。 可令人不解的是,它们并不吞食,撕下皮rou随便抛弃,然后又猛烈撕扯,大有把红巨龙之王和不死蟾王骨头啃出来的架势。 我们几个人看得目瞪口呆,也不敢动一下,耳边听着牙齿撕开皮rou的声音,嚓嚓嚓的,眼睛看到的是一块快rou被吐落到地上,慢慢堆积起来。 突然啪的一声,不死蟾王厚厚的表皮被咬破,整个腹部内脏流了一地,发出阵阵恶臭。 夜哭狼大概也受不了这怪味,从不死蟾王身上迅速跳开,然后齐声悲鸣哀叫,倏然间窜入墓道,走得干干净净。 猴子立刻骂道:“好臭,这帮畜生,咱们赶紧离开这儿,要不就熏死了。” 我们重新上了石床,还是由墩子背着二大爷,猴子看着躺在地上的陶双月,问我道:“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我瞪着他说道:“我是考古队队长,负责全体队员的安全,自然不能被负重所累,你就勉为其难吧!” 猴子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说道:“就知道,这种事就让我猴子冲前。”我说别啰嗦,你不想熏死就赶紧走。 猴子刚把陶双月背上,墓室内忽然又是啪的一声。我连忙循声望去,同时把手电照过去,只见不死蟾王腹腔内掉落一个物品,裹得密密实实,看不清楚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