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出这个问题之后,看到冷晓曦的眼睛直直瞪着我。这个时候我更觉得这根本就是我的幻觉,因为所有的一切看起来都很假,根本不像是我们真实存在过的世界。 在这个诡异的地方,陶双月产生了幻觉,猴子产生了幻觉,我觉得我不可能幸免,我跟他们一样,眼前发生的事情,都是我的幻觉。 “你太累了!”冷晓曦把她的手按在我的肩膀上,说道:“别胡思乱想。我们现在活着……” 我打断她,说道:“我知道我们活着,但是我不能确定这是真实的事情。” 这时,刘先生突然痛哭流涕,喊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我的眼前仿佛出现了疯狂生长的白色妖花,仿佛看到那些花儿将我包裹,然后我透不过气来,我竟然真的开始急促的呼吸。 冷晓曦急了,摇晃着我的肩膀,说道:“这不是幻觉、夏惜夏,你看着我的眼睛。” 我疲惫的笑了笑,说道:“你的眼睛很美,就像是那无边无际的妖花。”然后我不等她说话,立刻说道:“那张照片上面就是猴子,不是陶双月。” 冷晓曦点点头,但是我觉得她点头的频率很快,就像一只啄木鸟在啄着树上逃跑的虫子。感觉到很奇特。我说:“二大爷也不是陶双月的师傅,这一切都是陶双月安排的,他现在逃跑了,跟那络腮胡一样丢弃了朋友。” “不对。”冷晓曦反驳我,“陶双月不是逃跑,他在妖花出现之前就似乎消失不见了,那络腮胡和他的同伙来到墓室的时候,我记得就没有看到他。所以他不算出卖朋友,你也不会被人出卖。” “我特么是谁?”我忽然疑惑起来,不由自主问道。 “你是夏惜夏,外号大侠,是我们考古队的骨干力量。”冷晓曦耐心给我解释,然后她突然提高声音,“夏惜夏,你要振作,不能由着心中幻想,你要走出来,坚强点。” 我很努力的点头,然后问道:“这是幻觉。” “不是幻觉。”冷晓曦回答。 “这一定是幻觉。”我语气肯定。 “这根本不是幻觉。你想的太多。现在你好好的,没有幻觉,我们也很安全。”冷晓曦耐心给我解释。 “怎么证明?”我问道。 冷晓曦一愣,我逼问道:“怎么证明这不是幻觉?” 冷晓曦急了,使劲握着我的手,说夏惜夏,你摸摸看,这是我的手,有我的体温,然后看我不为所动,又把我的手放到她的脸上,说这是我的脸,你摸摸看,一切都是真实的。 这样一来,我们贴的更近,我嗅到了她发丝上的幽香,忽然醒悟,这不是白色妖花的香气,这是冷晓曦身上的气味。 我感到身上疲惫和疼痛同时袭来,我的眼睛里映着冷晓曦轻蹙的眉头,那张略带羞涩与焦急的脸孔,这突然让我有些感动,我知道我太累了,我需要休息。 这时候我突然有个恶作剧的想法,我的眼睛立刻直勾勾望着他,肆无忌惮欣赏她的美丽,然后假装不清醒的摸了摸头,说道:“你亲我一下,看看是不是真实的。” 冷晓曦毫不迟疑,立刻把她的脸庞凑近我。 我看到那张丰润的嘴唇向我移动,心里砰砰直跳,就在我充满渴望的时候,她突然停住,甩掉我的手,说:“夏惜夏,差点上了你的当。” 我哈哈大笑,这一笑牵扯到背后方才撞击在石兽身上的伤,立即疼得唉哟一声。 “你没事了!”冷晓曦抿着嘴望着我。 “好多了!刚才若不是你,我估计也跟猴子一样,被幻觉击垮。”我说着望了一眼刘先生,他依然在重复“春风吹又生……” “吓死我了。”冷晓曦抚着胸口,“你如果也中了迷香,那就惨了。” “我对迷香有免疫力,但是对女儿香却没有。”我说道。 “你正经点。”冷晓曦不满的说道:“赶快想办法离开这儿。” 我四处望望,看到猴子他们依然昏迷不醒,那白色妖花也没有再长起来,只是刘先生吓成了半个疯子,嘴里反反复复“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我走到他跟前,照着他的脸颊就是一巴掌。 刘先生被我打得晕头转向,脸颊上留下五个红红的指印,但是就此不再胡言乱语,木然在一旁发了会呆,终于清醒过来。 我问他,这些盗墓者都什么来路,他这次没有丝毫隐瞒,说络腮胡叫胡东来,在东北盗墓门派中也挺有名气,我们这次行动,都是他们和一个叫张玄的人舍设下的局,利用我们的能力寻找古墓,打开墓室,然后准备控制住我们,盗窃古墓中的文物。 他这个说法和陶双月相同,看来两个人都没有说谎。 然后我再问道,他们是如何知道刘豫墓的具体地点,而且还如此精准。 刘先生想了想,擦着脑门上的汗说道:“不是有张古帛画吗?那上面就记载了刘豫墓的信息,六年前络腮胡和他的亲舅舅就靠着这张帛画,进入了墓室。那次也是跟随在一名真正的摸金校尉身后。” 真正的摸金校尉,难道指的是陶双月的师傅,我想着打断他,问道:“那名摸金校尉可是带着他的徒弟,只有他们两人?” “对对!”刘先生忙不迭点头,说道:“那次他们是靠着帛画的副本,通过一些办法故意让那位老摸金校尉知道,然后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跟这次差不多,都是想独吞货物。” 我知道他口中的货物,指的就是墓中的随葬品,但我对此并不感兴趣。我在想,这些盗墓者既然知道古墓的位置,为何不自己摸进来,反而总要跟在其他的身后想捡现成? 对此刘先生回答说:“他们这伙人,没有能力打开如此高规格的古墓,更没有能力对付墓中的机关怪物,又想减少不必要的牺牲,所以只能用这个笨方法。” 刘先生说的这个理由勉强能说得过去,但是我听他普通话说的很是生硬,也不带东北腔,对他的身份突然产生怀疑。 他那会对我们说他是东北人,但这口音根本跟东北不沾边。我对东北话虽然不太了解,但是听过小品二人转,听多了还是能分辨真假的。 我忽然盯着他,恶狠狠说道:“刘先生,你的身份不必要再隐瞒了。”然后望着他目瞪口呆的模样,冷笑一声说道:“若有半个字骗我,我马上把你扔到底下喂鱼!” 他霎时间浑身冷汗涔涔,双手胡乱摆动,急得说道:“大兄弟,别!别,咱们有话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