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确实是个问题。 我立刻紧张起来,怎么能这么疏忽?我暗暗自责,觉得我们应该不会这么倒霉,每次都能遇上邪乎的事情。 这会儿,我们都在忙着放平棺木,还没有来得及开棺摸金,难道这时候点燃蜡烛? 可恨二大爷一进入墓中就不见踪影,也没个请教的人。 我虽然读过那么多关于墓葬方面的古籍,但实际cao作经验实在不值一提,这个微乎其微的问题还真把我难住了。 冷晓曦举手电举得胳膊发酸,见我们不动,忍不住说道:“咱们是考古,不是盗墓贼,点哪门子灯?” 我恍然大悟,急忙附和道:“对,咱们是考古,虽说有时候也点灯,只不过是试验试验,别信那些封建迷信,现在你们注意,我要撬开铁索了。” 陶双月双手按在棺木上,保持棺身稳固不动,同时说道:“这你们就不懂了。刘豫给人整成这样,头上脚下,简直是奇耻大辱,他定然心中无比怨恨,到时候这口怨毒之气一旦发作,没有相应的克制方法,我们只有等死。” “怎么克制?”墩子急忙问道。 “点灯以防其不测,至于克制的方法,我只知道,防毒面具根本起不到丝毫作用。”陶双月说道:“因为刘豫曾经窃据帝位,所以邪气更胜。” 他这么说,令我莫名想起那本《寻龙秘葬经》,于是说道:“古人的东西,大多已经跟不上时代了。就比如帝位之说,哪里有什么皇家正统?天下人有这个能力,有这个机遇,就都能做。若刘豫一心为老百姓办事,他也不会遗臭万年。” “行了!行了!不就是打开棺材吗?一个神神秘秘,一个大讲道理,真把这儿当“百家讲坛”了?”猴子不满地嘟囔道。 我横了陶双月一眼,没好气说道:“扶好棺木,我要动手了。”说着两臂用力向上抬起,咯吱一声,U型铁钉拔出一大截。我正准备再撬动一下,忽然感觉力道消失,铁钉被自身重量拔出,大铁链朝我身后摔去,猛然撞击在洞壁之上,哗啦啦啦一阵响动。 棺木失去拉力,骤然掉落,猴子他们早有准备,三人合力接住,小心翼翼平放在地上。 我掂着斧头,正准备上前帮忙,忽听到脑后嗖的一声,有股冷风袭来,慌忙低头躲避。 哗啦一声,原来是棺木上那根粗铁链,还没等我搞清楚状况,另一条铁链袭来,我急忙变半蹲为匍匐,同时双手抱住脑袋。 头顶上响声不绝于耳,我悄悄向前方看去,只见猴子这些人都早已卧倒地上,比我速度还快。我糊里糊涂,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只见那铁链在头顶上方来来回回摆动,如同两条不断挥舞的铁鞭。 这铁索力量极大,似乎受到某种机关控制,而且一条南北方向摆动,一条竟然滑到墓顶正中,却是东西方向摆动。 然而铁索的长度极为巧妙,虽然不断撞击,挥舞,但刚好砸不到墓墙之上。 墩子抱着头,眼看铁索摆动的诡异,吓得不住喊道:“这都是不点灯招来的后果。” 猴子骂道:“瞎叫唤什么?喊的人心里发慌,没看见都没开棺,关点灯屁事?” 幸好大家速度都快,否则被铁索扫中,不死也得重伤。当下个个趴地上抱着脑袋,如同被缴了枪械的败兵。 过了大约十来分钟,铁链摆动的幅度渐渐缩小,然后慢慢停止。 我第一个站起来骂道:“这些个阴人,真是阴险无比!你诅咒刘豫老儿也就算了,还想害我大侠的命,简直猪狗不如!” 我故意骂得极为难听,就是说给陶双月听,只见这家伙神色如常,伪装能力一流。 猴子说大侠骂街顶个屁用,我吼道,你才懂个屁,这斗不倒了,咱们散伙。 冷晓曦忽然问我,说:“大侠你方才说什么?” “差点被两条铁索抽死,难道咱们真的欠抽?”我自知说漏嘴,不敢继续这个话题。 谁知冷晓曦抓住不放,说:“你们越来越想盗墓贼,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会出事。” “我说大侠,谁让你整天看那些封建迷信的书籍,咱们堂堂考古队,即使幽他一默,也不能用他摸金校尉那一套。”猴子慌忙过来替我解围。 这一番争吵,延缓了我们靠近棺木的时间,就在此时,那两条铁索猛然一起抖动,我们慌忙又趴在原地。 咣当一声巨响,那两条铁索上下来回撞击,倒药一般把石床四角砸烂,然后忽然如同弹簧一般缩回到墙壁之内。 等到声音完全停止,大家再观察一会,确定安全后才敢起身,但是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墓xue里忽然传来一声啼哭。 冷晓曦面色一变,低声道:“是婴儿的哭声。” 夜半时分,这诡异的墓xue里,怎么会传来婴儿的哭声,我们个个胆颤心惊,吓得撒腿就跑。 我边跑边回头看,只见墓xue上方石洞内,那个戴着青铜面具的干尸忽然站起身,然后两臂一抖,一条铁索不知怎么就被他抓在手里。 那干尸一只手紧握铁索,身子一荡,就朝我们飞扑而来。 僵尸怎么这么灵活?难道是一头人猿僵尸?这姿势简直跟大猩猩一般。我想着,就看到那干尸已经在我们头顶荡过去,一下子挺身拦在洞口。 我一看,头发根子立刻乍了起来,旁边传来不知是谁惊恐的叫喊。 这家伙戴着青铜面具,看不清楚长相,身上披着那件黑袍,跟套在石像上面那件一样,上面绣着一只飞鹰。 更让我们感到恐惧的是,在他的身上密密麻麻爬满了十来个婴儿。 这些婴儿面色惨白,眼角鲜血淋漓,长牙突出,举起干枯的手臂,向我们发出凶狠的嘶鸣。 我们被逼到墓xue一角,都没人敢动,更没人敢说话。 我记得母蝎子会驮着满身的小蝎子出去觅食,这到底是什么怪物,身上背着这么多婴儿?不会是要把我们当做食物吧? 这时那些婴儿一起啼哭,边哭边抹泪,我仔细一看,那流下来的根本不是眼泪,而是鲜红的血。 这个情况,如果是一个人遇到,还不活生生吓死。 哭声凄惨,冷晓曦吓得不敢看,墩子瑟瑟发抖,猴子和陶双月还好一点,我站在最前面,承受到的恐惧比他们都多。眼看无路可走,我早已把半自动悄悄举起。 可这个时候,我手抖得厉害,它不攻击,我不敢贸然开枪。我想猴子枪法虽好,这时应该也吓得不知所措,反而不如我镇定。 就在这时,我看到这黑袍底下露出一双布鞋,竟然是一双老北京布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