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飞问道:“将军,此番议和,您觉得能成吗?”刘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和不是议出来的,是打出来的。未战先怯,已输一筹,这么去议和,那还不是受尽金人的欺辱吗?”牛皋大叫道:“我觉得也是,金人开的条件太苛刻了。干脆咱们这就回去带上人马跟金人拼了。”刘韐苦涩地笑了笑,没有答话。
岳飞不解,问道:“将军是怕我们打不过金人?”
刘韐这才叹道:“胜败倒是其次,关键是我们不能主动开战。”
岳飞又问道:“为什么?”
刘韐无奈道:“难道你们还不知道吗?朝廷不敢得罪金人。如果我们擅自开战的话,朝廷是会治罪于我们的。”牛皋气得大跺一脚,叫道:“咳,真是窝囊!”
岳飞道:“如果金人知道我们不敢打,谈判之时一定会得寸进尺的。”
刘韐叹道:“那也没有办法,弱肉强食,乱世之道。唉,谁让我们大宋羸弱不堪呢。”
王贵道:“那此去议和,我们岂不是要向金人卑躬屈膝?”刘韐突然金刚怒目,道:“别人怎么议和我不管,反正我刘韐的膝盖是不会冲金人弯的。”
王贵道:“金人素来无礼,那他们要是来硬的怎么办?”
刘韐道:“无非一死。你们怕吗?”牛皋说自己不怕,岳飞却道:“死又何惧,只是岳飞认为这么死不值。”
刘韐听了岳飞的话,很是诧异,沉吟道:“哦?”岳飞这才慢慢解释道:“既然将军已经料到金人必定不怀好意,那我们应该早作准备才是,岂能任由他们鱼肉?”刘韐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嗯,如何准备?”
岳飞道:“将军,我们赶了几天的路程,人马都疲乏不堪,我看大家暂且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待我和牛皋、王贵先去金营附近一探究竟。”刘韐道:“也好,快去快回,千万小心。”虽然生死未卜,但他心里却备感安慰,知道自己没有看错人,这岳飞绝对是一个可造之材,如果今日大难未死,他日定可成为栋梁。
岳飞和牛皋、王贵三人策马来到山头,远远看到金兵驻扎地,他们先隐蔽起来,然后仔细观察金营。岳飞对牛皋说道:“牛皋,数数看,他们大概有多少人?”牛皋努着嘴一边数一边点着头,大致数清了,道:“好家伙,人不少呢,你看看那篝火,少说也有上千人吧!”岳飞却指了指另一边道:“他们大帐外面戒备森严,刀枪林立,一定是想先给我们一个威慑。”
牛皋道:“哼,威慑个屁!咱们几个还怕他?要是金人真不识相动起手来,咱们就放开手脚杀他个痛快!”
岳飞不禁笑道:“你以为你是谁?万人敌啊?我们死了没关系,刘将军怎么办?他们人多,我们不能硬拼,只能智取。想想看,万一真的打起来,我们怎样才能全身而退。”牛皋不好意思地一笑,喃喃自语道:“这可就难办了,唉,我要是带了颗炸雷就好了,混到金营里头,把金营大寨给点着了,再打伤那个看门的。”岳飞看着金兵,似乎想到了什么,推推牛皋,“我想到一招,你们可以……”
岳飞在牛皋、王贵耳边如此这般说着,牛皋频频点头。
在作好充分准备之后,刘韐、岳飞他们终于向金兵大营走去。金兵知道他们是宋国钦差大臣,将他们一路带往大帅营帐。那岳飞边走边留心观察,看到大力士在营帐外练习摔跤,回想起师父教过他的不倒翁的功夫。那刘韐悄悄地拍拍他的胳膊,提醒他,走吧,别让人察觉。终于来到金兵大帅营帐,只见大帐外戒备森严,但是在帐内却有几个金人拉着汉人女子取乐,淫乐之声此起彼伏,一片乌烟瘴气。
那拓跋请刘韐进帐,岳飞在帐外等候。只见他威风凛凛地坐在营帐正当中,身边站着他的师爷哈迷蚩,左右围绕着亲兵。刘韐看看桌边并没有自己的座位,于是不作声,拔脚便往帐外走。那拓跋一声闷喝:“站住!”刘韐止步,回头站定,看着他。拓跋道:“我叫你入帐,你怎么走了?”
刘韐冷冷道:“来错了地方,自然要走!”
拓跋一拍桌子道:“这里正是我大金东路先锋总统制拓跋耶乌的虎帐,如何走错了地方?”刘韐缓缓道:“贵方是先锋总统制,本官是四壁防御使,为何只设主位不设客位?贵方怠慢到如此程度,还谈什么三章六款、公平协议?告辞了!”未等自己话落,刘韐转身就走,身后已经围上百余士兵,各持长矛及刀对准刘韐,声势摄人。
拓跋道:“你要走?走得了两条腿,走不了一个脑袋!”刘韐转身,面向大门,盘腿直坐下来,背向拓跋,道:“礼仪不周,有失皇命,要脑袋,来吧!”那些士兵上来就要冲刘韐动手,拓跋挥手道:“住手!设客位,左右对坐。”过了一会儿,帐内布置才算妥当,两椅相对,刘韐才与拓跋分边对坐下来。
拓跋道:“刘大人可知俺的来历?”
刘韐道:“拓跋耶乌,人称电马快刀,杀人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