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过了几天,韩府谁也没再提起此事。
这天,韩肖胄在府里闲庭信步,却听到安娘一个劲儿地哭,便走过来看看。原来那小女孩躲在奶奶怀里,怎么哄都哄不安稳。岳母看见韩肖胄走来,一边哄着安娘一边施礼。韩肖胄见安娘的脸被涂满面粉,疑惑地问道:“这孩子?”岳母道:“孩子淘嘛,你看,云儿把她的脸弄成这样了。”
韩肖胄道:“真是可怜,这孩子平时也不怎么说话。”岳母不禁叹了一口气,道:“她打小就不爱说话,见到她爹后,更不愿意说了,认生吧。也难怪,她生出来飞儿都没看一眼就去和辽人打仗了,我琢磨,她是在怪这个爹啊!”
韩肖胄也感叹道:“孩子这么小,我看不如再给岳飞说门亲事!”岳母也正要如此,便提高声音道:“可不是,可是我那儿子跟他爹一样,是一个榆木疙瘩!”
韩肖胄道:“那天在席上,我看他们两个还是很有缘分的。”
岳母道:“你指的是你的干女儿和飞儿?”韩肖胄点点头。岳母叹了一口气,道:“可是这岳飞还没出头,李姑娘嫁过来,委屈她了。”
韩肖胄道:“怎么能这么说呢?岳飞非池中之物,将来一定是国家栋梁。他若娶了我的女儿,我不吃亏。”岳母听了这话,满脸是掩饰不住的高兴。韩肖胄看岳母如此心诚,两手一拍,对岳母提议道:“要不这样,你去找你的儿子岳飞说说,我去找我的女儿孝娥说,咱们两头打铁,促成美事!”那安娘不知道他们在嘀咕什么,滴溜着眼睛也不哭了。
这天,李孝娥正在房间里做着刺绣,突然看到韩肖胄来了,惊讶不已。她急忙放下手中活计,起身施礼道:“爹。”又吩咐小慧沏茶。韩肖胄坐下来,意味深长地问:“女儿啊,如果让你绣两件新衣,你绣得来吗?”
李孝娥点点头道:“爹,是谁家的喜事啊?”
韩肖胄一边观察一边慢慢道:“岳飞和……”他故意卖个关子,见李孝娥和小慧都万分紧张,才缓缓吐出下半句话,“我的女儿。”
李孝娥听后,一下子羞得耳根子都红了。小慧看李孝娥不言语,笑道:“姐姐,这么大的事,我怎么不知道!”李孝娥低下头,半晌不语,最后沉吟道:“爹,您说笑了。”
韩肖胄道:“女儿,这是正儿八经的婚事,我怎么会说笑呢?为父此来,正是与你商量此事。女儿啊,你父亲走得早,你母亲又刚刚冤死,为父就不行繁文缛节了。岳飞一家老小,现在避难在我们府上,为父是当仁不让,就做了这个月老。怎么样?你对岳飞满意吗?”韩肖胄看到李孝娥不大自然,示意小慧先出去。
房间里只有爹爹和自己,李孝娥说出了自己的顾虑,“岳飞是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女儿对他很是敬重,但是他却没有成家的打算,也不是女儿……”她停下没有再说。
见她有所松动,韩肖胄替她分析道:“女儿的心思为父明白,这岳飞心里想什么为父也略知一二。岳飞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他将来肯定于社稷会有一番大作为,可他怕耽误了你的大好年华。如今天下纷扰,北方战事不断,岳飞他闲得住吗?说句不好听的,你们若是此时成了亲,他没准儿明天就走,这一走,可不是一天两天,而是一年两年啊,到时候把这一家老小扔给你,让你一个人独守空房,他岳飞情何以堪啊!这个问题你想过吗?”
李孝娥沉吟了一下,道:“爹,您说这些苦我都知道,我不怕吃苦。自从我父母双亡,幸亏有爹的照顾,我心里真的很感激,我也想在爹的身边多尽尽孝道。”韩肖胄长舒一口气,放下一颗心来,道:“女儿不用再多说了,为父心领了。可目前当务之急,是绝对不能放过这个小子,他可是个好小子,你看他对他娘那份孝心,再看看他的才,文武兼备,将来绝对会是个好官人,一定会疼你的。”
李孝娥道:“只要是为了他好,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