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卓贝贝手指一使劲,咔擦一声清脆,子弹已经上膛!她脸上还是那样冷漠,没有一丝一毫的起伏,就像是沉浸在水底的一块寒冰,骨子里都是透彻人心的冰凉!看着那清冷的眼眸,像是繁星一般,不沾染人间烟火,只是太过于冷清了!失去了以往的光泽,有些黯淡了! 我知道她曾说过“上膛的子弹,已经是要打出去的,如果有一天我上膛了!就是箭在弦上了!那个猎物就一定会血溅当场。”确实卓贝贝是一个不会犹豫的女人,她果断坚决,爱恨都要分得明了!我确信她此时能够一枪打破我的心脏,一枪命中。只是她此时的猎物却成了我,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悲哀啊! 就这样彼此对视着,恍如整个世界就此停止了!我知道我欠她的,情债吧!连我自己都搞不清楚,对卓贝贝究竟是不是爱,又或者只是缺乏的只是爱,我对她也只是一份情感的依赖,这时候我居然有些搞不懂了!我似乎从来没有看清过这个女人,就是现在,她的喜怒无常,狠辣Y冷,这也是我从来见过的一面! 果然她的手指还是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一声枪响,在水面上震荡着,我下意识的闭上双眼,我不敢看着那个亲手杀我的女人!听说人死之前,会对那个最后一眼看见人复仇,当然是最后一眼看见杀自己的仇人!我实在不想记恨她,不为别的,只是她在我最难熬的日子里,陪着我。 其次就是我们从此各不相欠了!我和她在没有什么瓜葛。 或许连我自己都知道为什么?连痛心在这个女人身上都已经感觉不到了。 几乎枪声响起的同时,那一刹那,我心口一疼,接着一涌guntang的溅在我脸上,浓重的血腥味,让我浑身一颤,我一下睁开双眼,只见梆子此刻正挡在我面前,一个拇指大小的血D,触目惊心,恍然间,我怔怔都看着梆子,他就像一幢大厦,轰然倒塌,直直的把我也压进水中,我脑子发颤,呆滞的看着他。 心脏跳的厉害,只是浑身上下没有一丝一毫的感觉,看着自己心口那枚挡在皮肤外面的子弹,我居然痛恨,他梆子为我这么个人挡子弹,该说他聪明,还是说他傻的厉害,心里不停的呐喊着“你妈的,梆子,我萧离海跟你是他娘的什么关系!我自己找死!你为我挡子弹,你凭什么啊!” 只是他紧紧攥着我的衣领,拼死的力气!我们两人一直往水底沉,我分明看见他身后浸满血的河水里,已经是红成一片。所有想说的话,此时已经变成泪水,只是那泪水融进水里,渗进血水中了! 流泪,我记得二十多年来,我几乎没有过什么眼泪。我曾经一度认为我自己不会哭,没想到今天会打破我的这个缺陷,我捂住他的伤口,似乎没有了作用,那伤口是贯穿伤,血从他的后背往外冒,我却只能捂着他的心口,那一刻我对于死亡居然那么可怕。 哪怕自己垂死的时候也从来没有这种感觉,那么无助,慌乱,又是束手无策,我不希望他死,或许在暗X里他在我奄奄一息的时候给了我希望,这个人已经不再是什么朋友了,而是生华为亲人,我对于情亲也是含糊不清的,反倒是这个人,却让我看得这么清晰。 就算是亲兄弟,也不至于做到他所做的一切! 梆子的脸色出奇的苍白,就像是裹着一层冰雪,青色的发白,他的眼眸也是越发的没有光彩,他嘴唇微动,刚张开嘴,一口鲜血就喷涌出来,化作血红又融进水里! 我一把架起他的胳膊,往上游,确实从这么深的湖水里,即使借着水的浮力,我还是吃力的很,费了半天劲,好在刚才跌进水里换了一大口气,现在虽然氧气不足,也不至于窒息,快到水面,接着水面的遮掩,卓贝贝和那贺坤已经走了。 将梆子从水里拖到岸边,沿途洒着一路的血迹,他的身体也是越发的冰凉了!几乎那一刻我想死的心都有了!我这一辈子还没又欠过什么钱呢!我可不想从此欠一条命啊!我扯下身上零散的布条,给他做一个简单的包扎,他呼吸都开始变得微弱了! 怕他撑不住,我猛然想到这冰锁可以缓解伤口,就不知道对他有没有用,既然对我有用,是不是我的血还有什么作用,一时间没有别的办法,抽出腰间的匕首,就在胳膊上划一刀,那血就死命的往外冒,只能把胳膊放在他嘴里,过了几分钟,梆子的气色果然好了许多! 我晃晃脑袋,一阵眩晕,估计是血放多了!半睡半醒的把梆子背在身上,两只眼皮就像是涂了层铁皮,厚重的有些睁不开了! 迷迷糊糊的就听见猫儿说话,我心里暗骂她老是出现的不是时候,让我又得分心! “主上!你不要命了吗?你体内的鲜血已经消耗的太多了!再这样浪费体力,你找死吗?” 我不爽的说到,只是声音沉重的,连我自己都听不清“你个死丫头,总是……这么不帮我!……刚才你又……死哪去了!” 猫儿嘤咛了一声“那一抢,主上一定可以躲过的,只是有人替你挡下了!” 我苦笑一声,“风凉话谁不会说,你个死丫头下回这样,我不管你是神是鬼,我就把这鬼玉给砸的稀巴烂,你也给我赶紧滚蛋!” 猫儿啜泣了一声,“主上,你闭上眼睛看我这副样子,开始为主上疗伤已经耗费了猫儿太多灵力,是猫儿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我眯了眯眼,眼前就看见一副满脸褶皱的老女人,站在我眼前,满脸的雀斑简直比虎纹猫还要多,我不由的倒吸一口凉气,连脑子也是瞬间被惊吓的清醒起来! 连忙说到“你……你是猫儿!” 那老太婆露着一颗黑牙“主上!真的是猫儿!” 我顿时满脸抽搐,一个妙龄少女竟然变成一个老太婆,这是搞什么惊悚啊!我恍然睁开眼,嘿笑一声“就当我误会你了!赶紧洗洗睡吧!昂!乖……乖猫儿!”说完这句话连我自己都有些别扭,一脸大写的尴尬。 最后背着梆子好不容易才走到一段高速公路上,我几乎已经筋疲力尽的瘫软在公路中间,最后的记忆就停留在一个白衣女人模糊的影子里,看不清她的面容,只是有点熟悉,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你怎么伤成这样。”她的声音很轻柔,如沐春风一般,之后我就慢慢昏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