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贝可以说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汉子,但是此刻却面色苍白的如一张白纸,两只淡蓝色的眼睛都微微发颤,眼中充斥着模糊的白雾,那一抹晶莹这是我从未见过的,她在害怕。我看一眼一旁的廖军他也是站在那里挤眉弄眼的,我心里一惊,他们两个抽什么疯啊!我下意识的往后一瞧,只见那水晶红棺里伸出一只渗白的胳膊,裸露的耷拉在棺外,但是那黑黝黝的五尖指甲却滴着鲜血,滴滴答答的沿着棺壁流出一条一条血线,打在地上,几乎一瞬间地上那些伸直的婴儿手臂全部染成鲜红色,手臂像是活了一样,慢慢的往下沉,地面都开始颤动,那黑色的土壤,胀裂开来,陷下去的手臂周围都出现一个个一米多宽的小葬坑,足足有七八十个,葬坑深处一点点隆起,像是坐电梯一样,慢慢往上升,许多红色的方块状的东西迅速升了上来,地面猛地一震,我们都惊在原地,我心里也是震撼,居然是七八十个漆木的红色小棺材,但是诡异的是那一双双破棺而出双手,直直卡在棺材板的正上方,好像随时都要跳出来一样。 就这样一个规模庞大的“婴儿”墓葬群呈现在我们眼前,我和廖军都是面面相觑,对视一眼,廖军揉了揉眼睛“我不是眼花吧!他娘的都是小孩墓啊!” 我心里的震撼也不比他少,但是心中那种不好的预感慢慢加深,愈演愈烈,我看了一眼呆愣在一旁的贝贝,她的脸色越发惨白,毫无血色,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只滴血下垂的白手,极尽恐惧。她身体猛地一颤,一把扑到我怀里,声音颤抖的说着“离海,我们走,离开这里,离开这里!”她紧紧的搂很紧,几乎想融进我的身体,我能感觉到她那冰凉的身体瑟瑟发抖,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她在怕,奇怪的是那种恐惧我清楚的感觉得到,我不知道怎样才能安慰她,我更不知道她在恐惧什么,我只能紧紧的抱着她,顿了好一会儿“没事,不要紧,有我在呢!” 廖军看了一眼我,略带调笑“海子同志,现在不是秀恩爱的时候啊,我一个光棍看着你们这样,心有伤啊!虐死我这单身狗的节奏啊!够狠啊!” 我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就虐你,你咬我啊!” 贝贝趴在我怀里,抬头看着我,眼神怯懦,微弱,一横泪珠挂在苍白的脸上,显得憔悴,嘴里一遍一遍地默念着“血尸白僵,血尸白僵!” 我一听也是一震,我也曾经在老队长留下的《风水诡局》里看到过,那是秦汉以来古代墓葬格局的谜局也称“诡局”,用现代的说法是一种及其阴暗的生化机关,以活尸为饵,也就是启动机关的那把钥匙,主要就是墓主用来对付盗墓者的一种手段,要他们有来无回,我曾读过这样一段话:“养尸之地,血尸白僵,以尸为阵,血气为启,戾气盛,专攻盗贼,以血为祭。”虽然我不知道贝贝是怎么知道的,但是她讲的那四个字,却实在是真真切切,我越发看不透我以为的女人了,或许我就从来没有真正的认识过眼前的这个女人。 贝贝一头埋进我怀里,像一个失恋的小女孩,柔弱可怜,我实在不能将她与我认识的卓贝贝当做是同一人,忽然地面“轰隆隆”地吼起一阵红色烟雾,很浓,迷得睁不开眼睛,贝贝却忽然松开我,一把端起那支别在腰间的微型机枪,脸色惨白的吓人,她举枪的手都在发抖,她深深地望了我一眼“我不能再失去你了,绝对不能!” 不知为什么听到她这句话我的心猛得一颤,看着她的眼神我似乎太熟悉了,虽然只是短暂的一会儿,但是那种感觉就好像我们认识了几十年,但是我们确实才刚认识了三个月。 刹那间,在那些红色的雾里,那一个个小小的身影慢慢往前移动,一个个的有半米多高,我一时间就想到了那红漆棺里的婴儿尸体,我心里越来越不安,慢慢的很多很多,数不清,都是红色的小身躯,圆溜溜的脑袋布满狰狞的血丝,透白的双眼放着红光,如同两道手电筒的光,脸上一半红如鲜血,一半煞白如雪,诡异可怖,小小的身子僵直的往前走着,如行尸走rou,裂嘴露那两排暗红色的牙齿,如同地狱来的小鬼,身上那股阴暗的冰冷,充斥着我们的心,那阴森至极的“咯咯咯”笑声,像是乌鸦的哭叫,刺耳难听。看着他们一步步朝我们逼近,我心里也是透凉透,透凉的。 我和廖军对视一眼,点了点头,一把拉住贝贝冰冷的手,“我们一起跳下去,你怕吗?” 贝贝一愣,坚定说到“不怕!” 廖军一望深不见底的崖壁,怯懦道“海子,你死了还有美人相伴,俺呢?为了你还要殉情,你可千万不能辜负俺的一片真心啊!” 我白了他一眼“不想跳没人逼你,跳下去未必会死,但是留在这,我保证你会被吃的连渣都不剩。” 廖军哼了一声“我又没说不跳。” “咯咯咯!” 我只感觉脖子生痛,我一扭头,那张诡异阴阳的小脸贴在我侧脸上,两只眼睛只有纯白的没有眼珠,裸露着一排黑色且锋利的牙齿低着鲜红的血,脸色红白一青筋爆出,狰狞,凹凸不平的脸已经完全不像是人,我想甩掉它,但是迷迷糊糊的,我只感到头晕目眩,脚下轻飘飘的,身子却沉的很,我好像一直沉了下去,身后好像有人在叫我,我想回头,但是好像被什么东西紧紧地拉住,动不了,我想挣脱但是我使不出一点力气,我忽然看见那只渗白的手紧紧我抓着我,血滴在我手上,我抬头一看,那是一个黑发披肩的女人的后背,透白的肌肤光滑透红,隐隐看的见后背黑发发尖那婴儿的刺青,依旧是一红一白的阴阳脸,我想看她的脸,我越是想看清越是看不清,模模糊糊的女人脸看不清轮廓。 “啊!” 那女人尖叫一声,刺耳凄厉,忽然我看到了,那张血呼呼的脸红色的鳞片状的裂开的腐rou满是白色的小人脸,我猛地瞧见那双眼睛,略带蓝色,没有色彩,左眼瞬间滴着鲜血,我捂着眼睛痛地睁不开。我再一看那张鬼脸却变成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