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了很久,叶闻风终于决定告诉白光。 急救病房里,白色的东西诸多,洁净而素雅。病床床头的铁架子上缠着很多输液管子,透明的玻璃瓶里装着大半瓶未输完的药水正缓慢的滴落,流进输液管通过细长的针头输进白光的静脉里。 他安详的靠在床头,听叶闻风述说着不可思议的故事。也并非不可思议,想想也只有这种可能他才会接受幽灵猫是他的式神。 阳光透过玻璃窗洒了进来,空气中的粉尘在光束中一闪一闪的沉落。叶闻风说完后,询问他:“你有没有,能让我恢复前世记忆的办法?” 唉,白光慢悠悠的摇了摇头:“没有,不过……” 病房里响起了清脆的敲门声,女子甜美的声音传了进来。 “闻风哥在这里吗?” 听声音,叶闻风就认出了是凌凌,青青的闺蜜。当初青青失踪的时候他还第一个打了电话问她,这小丫头经常被青青邀请与她男朋友一起来他们家吃饭。他们都叫他闻风哥。 “在呢。”叶闻风一边应声一边起身去开门,“怎么就你一个人,你不是和青青在一起的吗?” 门一打开,凌凌还是穿着那身被血染成了粉红色的白色连衣裙。淋得湿漉漉的连衣裙过了一夜已经被她的体温给暖干了。 凌凌神情很颓废,脸上写满了忧伤。她一进来看到叶闻风,那双红肿补满血丝的眼睛又再次布满了雾水。 看到一个小女孩突然在自己面前哭了,叶闻风竟慌张得束手无措。 “别哭……”他话还没说完,凌凌的身体重重的摔进了他的怀里。抱也尴尬,不抱也尴尬。 “怎么了?没事的,有哥在。”在他心里,她和青青一样是个小meimei。 无数的酸楚因这一句话的牵动瞬间击垮了她刚筑起的坚强堤坝,眼泪像洪流一样夺眶而出。凌凌抽泣着,身子不停地战栗。呜咽着吐字不清的说:“阿奇……阿奇再也不在了……同学朋友也都没了……刚坐飞机来到北城旅游的爸爸mama……” 眼泪鼻涕浸湿了叶闻风的衣肩,一股难受的酸流也撞击着心扉。他何尝不难受,昨天之前一切都还是好好的,而今天却什么都失去了。让人想珍惜都来不及,那些在北城亲戚,同事,邻居,朋友也不知还有几位安好。坚实的手臂不知何时抱住了怀里抽泣发抖的女孩,叶闻风强忍着鼻翼的酸楚,眼眶的湿润。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这个突然变得一无所有的悲伤女孩。 以前他和青青还很羡慕她的没好家庭,青青还总开玩笑的嚷嚷要找一个比她男朋友更帅更暖男的男朋友…… 深深吸了一口气,叶闻风轻轻拍打着她的背,说:“还有哥在,还有青青,我们都是你的家人。哥会照顾好你的……我们要坚强快乐的活下去,带着逝者的寄托,将他们的份一起笑着走下去……你的爸爸mama,阿奇,还有朋友同学们一定是这么希望的。” 在病床上看着他们悲伤的白光拳头紧紧地握着。作为梵蒂冈主力军的阴阳师,还是没能给予平凡居民们安然的生活。自责侵袭了他此刻的心绪。 颤抖的声音哽咽了好几次,凌凌哭得停不下来。 “就连……连,北城……北城也没了。”凌凌哭泣着,终于讲出了想要说的话。 什么? “北城也没了?”叶闻风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说,“怎么会北城也没了呢?” 凌凌从他怀里出来,抬起一只手擦了擦眼泪,一边抽泣一边把另一只手里的报纸递给了他看。 叶闻风接过报纸,目光刚移上去就看到了那赫然醒目的一串大标题:夺命病毒狂袭,理智弃城保国! 报纸上还附了一张北城被炸为平底的航拍图。北城真的没了,消失了! “那北城的其他人呢?”叶闻风着急得语无伦次:“没有被感染的人呢!” “梵蒂冈出动了所有的阴阳师,与国家的军队一起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所有没有被感染的人撤离了出来。如果不这么做,病毒很快就会传播全世界。”回答他的是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的丽莎娜,她推开半掩着的门走了进来。 “生化危机这种电影也不是瞎演的。”丽莎娜厉声说着,“如果等待研究出抗体,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几处安好之地。” 她说的也不无道理。 丽莎娜的出现打扰了他们的悲伤。她走到白光身边,淡淡的瞥了一眼他缠满绷带的腰,好似那只是绑在上面耍酷的东西。 白光见她不屑的眼神,裂嘴一笑说:“一点小伤,不足挂齿。美女大人何事尽管吩咐。” “收拾好东西,两个小时后回海纳尔学园做好荆棘赛的准备和新职员的筛选。”她说完丢了一个新手机在他床边:“别整天找不到人。” 她讲完就离去了,走到门口的时候,凌凌突然喊住了她。 “你们昨晚,找青青帮忙怎么还没有回来啊?会不会出事了?”她说完,丽莎娜先是一愣,随后回头和白光对视了一眼。 尽管只是一瞬间,叶闻风也感觉自己在他们的眼神中看到了复杂的情愫,很古怪。 “呃……她,跟别的阴阳师去执行一趟任务了。那地方有点远,她觉得挺好玩的就跟着去了。”丽莎娜在心里小心翼翼的措辞,讲出来的时候有些疑虑。 “什么任务?危险吗?”叶闻风也知道meimei贪玩的性子,总是让人放心不下。 “放心吧,有四月在她不会危险的。”白光接着丽莎娜跟他解释,“去一个荒岛铲除祸害渔民的一只海妖。” 听到是和四月在一起,叶闻风放心的舒了一口气。刚舒一口气他又想起了颜如玉的事,就问丽莎娜:“你们昨晚撤离的幸存者里有登记吗?我想找两个叫何芳和……” “和颜如玉的女人。”叶闻风也不知道怎么问颜如玉,因为总感觉梵蒂冈的人要是知道了她的身份肯定会对她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