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这么有本事,又何必问我?”指望镇南先生给我解释,那当然是不可能的,本来他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但是当我提到这后花园的时候,他却突然间平静了下来,倒好像是内心存着几分把握。 尤其是他的眼神之中,更是显露出一丝挑衅。 很显然,这后花园的风水局是他真正下了功夫去做的,他对此有信心。 本来我们是仇人见面,利益之争,现在却有点变质了,成为风水师之间的意气之争,非要决出个高下不可。 “你这老杂毛,都缺德到了这个份上了,还敢装腔作势?真是不要脸到了极点,就凭刚刚周景隆点出的两处风水破绽,基本上已经坐实了你害人的事实,莫非你还能不承认吗?”牛欢喜觉得自己的三观都被刷新了,世界上还有脸皮这么厚的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一条条的挑出错误来,反而还敢挑衅,真是活了这么久头一回见! “你若能挑出此处破绽,我今后见你,以师礼相待!”镇南先生完全无视牛欢喜的话,作为一个风水师,虽然他的品德不好,但是他对自己的本事,还是有着些许信心的。事实上每一个风水师,所必须的第一个特质就是自信,若是对自己不自信,根本不可能有什么成就。 “我怕是不想收你这么个不孝顺的徒弟。”以师礼相待,说起来好像他损失很大似得,但事实上呢,无非就是丢脸,喊一声老师罢了,我还真不怎么看重这个,被他这么大年纪喊老师,我想想都觉得膈应。 “那你说要如何赌斗?”他是铁了心要跟我风水斗了,这与利益已经没有关系了,他有点失去了理智的意思,无视了郑大师在边上的劝阻,只是死死的盯着我,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找回自己的颜面。 “就算要赌,那也赌点真金白银,想让我兄弟收你当徒弟,瞧你美得,怎么可能呢。”牛欢喜抱着手臂,不屑说道。 “要钱是吗?可以!”他盯着我,眼中满是严肃,冷冷说道:“你能破我风水局,我就在这江景别墅区,为你买一栋别墅,随便你挑,我绝不会后悔!” 什么? 他说的这句话,的确是把我们都震撼到了。 这里的别墅可不便宜啊,最外围那些便宜的,也在八百万往上。如果我赢了,肯定是要狠宰他一笔的,少说也得是这个地段的别墅,那价格可就更高了,拿胡大姐家举例,可是花了三千多万才到手的! 也就是说,这镇南先生几乎是抛出了三千万人民币,要和我赌个风水斗! 这个赌注不可谓不重,说实话我本来没有兴趣跟他争什么的,就凭我前面点出的两点错误,已经可以证明是他故意坏了别墅的风水,我也没什么所求的了。估计他也知道我是怎么想的,抛出这么重的赌注,瞬间就让我有些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这可是三千万啊,不是三毛钱,数目大到光是想一想,就让我有些头晕目眩。 “兄弟,这……”牛欢喜吞咽着口水,他能说会道,但这个时候思绪也有点迟滞,虽然出身富贵之家,但是这三千万对于他来说,也是个天文数字了。 众多富豪也是面面相觑,围观的人更多了起来,这出大戏,越来越精彩了。 “师弟,你可要想好,这三千万,是你半生积蓄啊!”郑大师再也无法保持沉默,一把抓住镇南先生的手臂,在他看来,就算咽不下这口气,也没必要下这么重的赌注。 “师兄,你不要拦我,我已经想好了,倘若我辛苦所布的风水局,被这黄口小儿所破,我这半生修行,也就没了意义,我赌的不是金钱,赢回的不是颜面,而是我的道心!”他话音中透着nongnong的沉重,若是有人此刻在他身后,定然可以看到他背负着的双手在不停的颤抖,这个时候,没有人比他更紧张了,他赌上了一切。 “三千万固然诱人,可是这钱怕是有些烫手……”如果没有依仗,他绝对不可能下这样的血本,说明他定然是对这风水局充满了信心。 “大家可都听到,他刚才亲口说,这是他亲手布置的风水局,害我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就是他!”胡大姐一直在边上听着,百般抵赖的镇南先生,是第一次正面承认这一点,闻听之后,泪水当即便忍不住流了下来,她歇斯底里的哭嚎着,拉着每一个人的手臂,似乎想要看到人为她做主。 然而不管是保安,还是围观的富豪们,都仿佛雕塑一般,对于他们来说,是谁害的胡大姐家破人亡,没有任何意义,他们所在乎的,还是自己所能看到的热闹,这风水斗,我究竟敢不敢接? “承认又如何,实话告诉你,你家风水,就是我亲手所坏!”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了,镇南先生知道无论如何自己也完蛋了,颇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味道,不仅没有丝毫羞愧,反而理直气壮:“要怪,就怪你那老公利欲熏心,明明已经很有钱了,却还想要更多,要怪,就怪你们自己贪婪,这一切,都是你们咎由自取!” “这话是他自己说的啊,我事先不知情,与我无关。”形势急转直下,陈乔生也坐不住了,赶紧站出来,试图撇清自己。 可是他这话说的太可笑,没有人相信,很显然,他们是早就狼狈为jian的,想要谋夺胡大姐家的这栋别墅。 想到这,其实许多人也觉得不对劲了,陈乔生身价不菲,镇南先生也享誉川南,区区一栋别墅,哪来的魅力引诱他们不惜一切也要夺走呢? 这一点,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 “千般委屈,万种陈情,此刻说都没有意义,我镇南先生今日是栽在你手里了,我也不说什么,这个时候无论说什么都是失败者的废话,我只问你一句,周景隆,我这风水斗你敢接吗?就按照咱们玄学界的规矩,立下字据,不容反悔,我用我这半生积蓄,赌一个跪下来给我三个头,你可敢接!”他踏前一步,指着我的鼻梁,眼中遍布血丝,犹如一个输红了眼的赌徒,近乎于咆哮。 三千万,就赌我磕三个头,哪怕是男儿膝下真的有黄金,那也溢价了。 此刻,我倒是理解了镇南先生为何如此疯狂,因为我对他的打击,已经破坏了他的道心,倘若就这样下去,那么他这辈子的修为都不可能有丝毫的长进,这件事情会成为他永久的梦魇。对于一个修行中人来说,这才是最大的刑罚,所以他要赌,若他胜了,就能挽回道心,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若他输了,便是真正的一败涂地! 初出茅庐的我,头一回给人看风水,就遇上了风水斗。 敢赌还是不敢? 就是牛欢喜也不说话了,所有人屏气凝神,等待着我的抉择。 “如你所愿!”我辈修士,当一往无前,若我不赌,今日犹豫,也会给我的道心造成裂痕,所以我,不仅要赌,还要胜! 第一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