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佑侠他会不会,已经被沙妖给……”柳眉颤声问我。 其实,我现在心里也有同样的念头,如果这些就是当年的鬼军,那么他们已经变异成这样,再加上那些西域灵鹋,方佑侠可能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也许,方佑侠已经遭了他们的毒手,所以我才会一直没有他的消息。而这些沙妖,他们应该还在沙漠里继续找武思,我在这个时候来到这里,他们就把我当成武思,继续追着我不放。 柳眉看我不说话,她突然扭过脸去,过了几秒钟,她才把头扭了回来,我看到她眼睛里变得潮湿了,好像在拼命压抑着才没有流泪。 我心里觉得难受,安慰她道:“方佑侠本领那么大,他不会死的。” 虽然这样说,我自己心里觉得很是沉重。虽然在我的印象中,方佑侠有些不太真实,我只是这几天才才回忆他来,可是即使在那些回忆中,我已经感觉和他相处了一段时间,还并肩战斗过。 我想我那个时候还是一个少年,方佑侠那些本领又让我很吃惊,所以我内心里面,好像对方佑侠多少有些崇拜的感情。所以现在想到他已经被杀了,我心里也觉得很沉重。 我一抬头,看到正叔还在我们旁边,他脸色此时有些苍白,我好奇地问道:“正叔,你没事吧?” 正叔好像突然清醒过来:“没事,没事。” 说完,他欲言又止地问我:“武兄弟,你们刚才说那些沙妖是鬼军变异的,是真的吗?” “这只是我的推测,怎么了,正叔你好像很怕什么?” 正叔说道:“我当然害怕,这里只有几个沙妖就这么厉害,要是那天我们见到的那些鬼军,全部都变成了沙妖,我们恐怕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我被他说得也有点心慌,此时看到赵队长已经上车,刚想也上车,正叔又问我:“那个木啰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发出白光后那些沙妖就不见了?” 我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这是伊扎艾尼的东西,我看她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只说这是很早之前就传下来的法器,那个咒语可能也是很久之前就传下来的。” “武思远!走了!”赵队长从驾驶座探出头,朝我喊道。 正叔这才朝自己车走回去,我看着正叔的背影,心里觉得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可是却一时间没有抓住那是什么。柳眉催着我赶快上车,我只好摇摇头,转身上了车子。 赵队长发动车子,对我说道:“我很担心郭教授他们,要快点过去看看他们的情况。如果郭教授他们没事,我要带你们赶快离开这里,你正好去医院看一下脖子上的伤。回去后,我还要上报市里面,把这里要封锁起来。” 我听他说到时候要带我们回去,心里一阵叫苦,可是此时也不能说什么,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我此时坐在副驾驶座,虽然感觉脖子后面的伤口感觉好了些,可是后背和脖颈一碰到座椅,还是感觉钻心地疼,所以我只好身子朝前倾着,不敢靠着座椅。 “我实在是想不通。”赵队长开着车子,突然说道。 “想不通什么?”我问。 “想不通我们今天的事,”赵队长开着车子,疑惑地问道,“你们说的那些西域灵鹋,还有那些沙妖?为什么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柳眉在后座上说道:“沙妖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更别提见过了。不过那些西域灵鹋,我研究过一些资料,听说过一些和它们有关的故事和传说。” 我好奇地问:“什么样的传说?” 柳眉说道:“西域很早就有人居住,大概从这里的原始社会开始,西域就已经出现巫师,那些古老的巫师,曾经把西域灵鹋当成自己的工具。有些巫师利用西域灵鹋的血来进行血祭,还有些巫师会利用西域灵鹋进行巫术的修炼,甚至用于部落之间的战争工具。” “这些西域灵鹋这么嗜血凶残,他们怎么能够控制?”我问。 “这些巫师肯定有它们的方法,”柳眉说道:“不过你刚才说的没错,就是因为西域灵鹋难以控制,往往会发生一些灾难,经常发生有人被西域灵鹋给杀死的事件。后来那些利用西域灵鹋的巫师,就被指认为使用邪术,这种巫术也慢慢被禁止使用,那些巫师的西域灵鹋也被杀戮殆尽。”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赵队长问。 柳眉说道:“这些传说并没有史书记载,都是出现在一些民间传说和野史当中,在一本书上写到周穆王西游到昆仑山时,还提到过他遇到西王母时,西王母有一只能够说话的灵兽,描述出来的样子,感觉和西域灵鹋很像。” “也许那就是西域灵鹋。”我说道。 “你说的很有可能,”柳眉说道,“东汉时,班超在出使西域于阗国时,当时那个于阗有个巫师,就曾经有一只西域灵鹋,而且还自称这个灵兽是天神送给他的。于阗国王什么事情都要听这个巫师的,班超来后劝于阗国王和汉朝结盟,于阗国王有些犹豫,他不愿意反对北匈奴,又不愿意得罪班超,就来问这个巫师怎么办。这个巫师就说天神已经发怒了,要汉朝使者把那匹嘴黑毛黄的宝马送来,用来祭祀天神,送给天神的灵兽享用。” “后来呢?”赵队长问。 “后来于阗国王听了巫师的话,他派宰相去班超那里,讨要班超把那匹马。班超假装很痛快地答应了,不过他提出一个条件,要那个巫师自己来牵。那个巫师到了之后,班超立刻将他一刀给杀了,并且带兵将巫师那只西域灵鹋射杀,还把于阗国丞相绑起来痛打了一通。后来,班超带着巫师的首级去找阗王,于阗国王见班超这么厉害,他立刻吓坏了,当即下令杀死北匈奴使者,重新归附朝廷。班超在于阗国这件事,让整个西域国家都很惊恐,吓得全都派出王子到朝廷做人质。西域和汉朝中断了六十五年的关系,也是从那个时候,重新开始的。” 我听了这个故事,想到班超当年在西域的壮举,突然觉得这片土地上,曾经上演过一幕幕尔虞我诈,风云突变的政治斗争。 如今,这些人都已经已经作古,当年的绿洲都已经慢慢变成了沙漠,城镇早就荒芜,如果能够回到过去和班超一起,也许还重新让我们体会那种纵横西域,热血染遍黄沙的畅意,可这都是不可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