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要站起来,就听到身后又是传来几声爆炸声,一股股热浪从头顶涌过,后背一阵阵热气烤得发痛, 爆炸声终于停了,我和温哥这才敢扭头朝车子那边看去。 我和温哥开的那辆车子,已经被炸得四分五裂,只剩下一个不完整的架子。阿威开的那辆车子,仍然冒着火光,一股黑烟还在往天空中冒着。 不远处地上趴着的两个人,此时也慢慢站了起来,拍打着身上的土,我一看是阿威和正叔。 看到他们两个人没事,我的心才放了下来。温哥大步到了阿威身边,冲着阿威就狠命踹了一脚,阿威被踹出去两三米,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温哥又冲了上去,举着巴掌就在阿威的头上不停扇了起来,嘴里吼着:“老司机!老司机!你个老司机,两辆车都让你给报废了!你知道这两辆车有多少钱吗!你赔的起吗!” 阿威抱着头,一边喊饶命,一边说自己不是故意的。 我连忙上前拉住温哥:“先别生气了,现在想想该怎么办吧。” “不生气?放你身上你能不生气吗?!那可是两辆牧马人,我倒腾多少货,才能挣回来!”温哥越说越气,又要上前踹阿威。 正叔这时也上前来,拉着温哥不放,一边还劝他不要生气。 温哥终于被劝住,他气喘吁吁指着阿威:“你小子行啊,天天就知道吃喝玩乐,我让你来跟着我学东西,你净跟着我搞破坏来了。要不是看你哥的面子,我打死也不会带你出来。” 阿威低着头不敢说什么,我看了一眼阿威开的那辆车子,现在已经烧得就剩一个车架子了。 我劝道:“先检查一下各自的装备,都损失了什么,我们到民丰还可以买。” 我们各自检查损失,我和温哥的背包都保住了,只是温哥的背包里面东西,被我扔出来时,东西都散落一地。 温哥开始捡地上的东西,一边捡着,一边骂阿威:“这都是我辛辛苦苦地留下的笔记,你知不知道我记了多很久?算你命大,要是这些东西被你给烧了,我非宰了你不可。” 我帮他捡了几张,扫了一眼,温哥立刻一把抢了过来:“我来我来,你别给我弄乱了。” 我看到正叔从车子旁回来,问:“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正叔摇摇头:“我们的东西都在车子里,已经烧得不剩什么了。” 阿威慢慢走到温哥面前,哭丧着脸:“温总,钱你可以从我工资里扣——” “扣工资?就你那点工资,扣到你后半辈子也不够赔车钱的。” “那这也不能完全怪我,”阿威一指我,“武哥也有责任,烟头是从他手里掉下去的,他要负主要责任!” “你——”我盯着阿威,喝道:“你小子行啊,学会恶人先告状了。” 温哥瞅瞅我,挤出一丝微笑:“阿威说的有道理呀,你要是把烟头给掐灭,不就没事了,你刚才不会是故意的吧?” 我一听就急了:“你们两个这什么意思,怎么还赖上我了,你俩可别碰瓷啊。” 正叔连忙过来劝:“大家别吵了,这事也不怪武兄弟。还是继续检查一下包里重要东西毁了没有。” 他一句话提醒了我们,我赶快查看我背包里的东西。 阿威看着远处的车子,哭丧着脸对温说:“你让我准备的那些咒符啊,被高僧开过光的驴蹄子什么的,都烧光了。” 温哥举着手,又要抽阿威,阿威连忙抱着头,眼神朝我求救。 我想到他刚才把责任推到我身上,于是装作没看见,阿威却好像没事人一样,冲过来躲在我身后。 我只好拦住追过来的温哥:“算了,你现在打他也没用,再说那些东西也不一定派上用场。” 温哥摇头叹息道:“出师不利啊。还好我自己带的有驴蹄子,要不然这次都白来了。” 正叔盯着我包着弓箭的那个包裹,问我:“这里面是什么东西,没摔坏吧?” 我打开看了看,弓箭和箭囊都没有问题,于是就又裹了起来。一抬头,看到正叔正死盯着那副弓箭。我想起那个长矛,连忙问正叔:“那个长矛呢?” 我和正叔连忙去看,终于在车子旁边找到那个长矛,不过因为在火中断成了两节。温哥又心疼了半天,说断了也要带上,一定要带回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朝代的。 阿威给车行打了电话,那边说会派人过来处理,要我们继续等着。 “等什么呀?”温哥豪气地吩咐阿威:“不就两辆车吗?到时候赔他们不就是了。你让车行和办事处联系,让他们帮助处理,我们还赶着去找古墓呢。” 这时,一辆小巴停在我们车子残骸附近,司机朝我们喊:“要帮忙吗?” 我走了过去:“大哥,我们要到民丰县城,路上车子坏了,能捎我们一程吗?” 司机看了看我们的车子,嘴角忍不住露出笑:“小兄弟,你这两辆车是坏了吗?这整个报废了嘛!” 说着,他招呼我们道:“上来吧!我正好可以捎你们一段。离这里不太远有个旅店,你们可以在那里住一晚上,明天早上就有到民丰的车子。” 我们上了车子,看到车前面坐着一个新疆服饰打扮的女人,看起来有四十来岁,脚底下放着一个大背包,她好奇地打量着我们。 我们给了司机车钱,司机问我们去民丰县城干什么,我连忙说是去旅游。 “你们一定是去尼雅遗址的吧?”司机打量着我们,“你们赶得时候不对,听说这个月开始,那里管的很严,都不让去了。” “为什么?”我问。 “说是有考古活动,还有人说那附近老是出事。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你们到县城里问问就知道了。” “腿是我们的,谁能管的着我们?”大威嘟囔道,“没听说去那个地方,还要谁同意的。要是那样,我们干这行的早就饿死了。” 温哥瞪了他一眼:“你不说话能死啊!” “死是死不了,就是憋得难受。”阿威嘟囔道。 车子开了大概有三四十公里,我看到前面有个道路旁边的沙漠中,孤零零矗立着一个旅店,旅店的黄色标旗在风中随风摆动着。 司机停下车,回头看着我们:“你们就到这里下吧,我要往回走了。” 我们从车上下来,拎着东西进了旅馆。旅店里面很灰暗,显得里面的桌子凳子又脏又破,还有一股浓重的羊膻腥味,正叔皱了一下眉头。 一身维族打扮戴着艳丽头巾的老板娘听到声音,从柜台后面迎了出来。她看到我们四个人后,先是愣了一下,突然看着我们四个,脸上高兴地笑开了花,我们四个人面面相觑,也都朝她傻笑着。 老板娘朝我们走来,可是到了我们面前后她脚步一直没停,而是直接越过我们,朝我们身后的那个新疆女人招呼道:“伊扎法师,可把你等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