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他这样问,突然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寻常,说道:“勘探队的人说,小王死之前说见过我,可我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前几天我问小王的事,我爸很不高兴,所以我就没再问。” 方佑侠脸色变得凝重,他蹲下身,用手摸了一块残骸,闭上眼睛好像在想着什么,过了一会,他睁开眼睛,脸上露出担忧的神情。 我连忙问:“怎么了?” “这里离古墓不远了,但是那个古墓的位置已经变了。”他忧心忡忡地说。 我没听懂,问:“古墓的位置怎么会变化呢?” “找到古墓后,我会告诉你,我们快点走。”说着,他突然环顾了一下四周,眼神中好像害怕着什么。 我们重新坐上车子,方佑侠一会指东,一会指西,我就这样不停地来来回回地开着。 “你到底知道在哪吗?”我问,“在沙漠里本来要走直线,我们这样东走西走,早晚要迷路。” “我也是凭印象,”方佑侠无奈道,“再说,我们早就迷路了。” 什么?!我听了,差点一口血吐到方向盘上:“我以为你知道路呢,你现在告我已经迷路了,等会我们怎么回去?我们会死在沙漠里的!” “有我在,你不会死。”他信誓旦旦地说。 我差点又是吐血,你哪来的那么多自信?这可是沙漠!塔格拉玛干沙漠!死亡之海! “那好,我要是死了,绝对不会放过你。”我恨恨说道。 “往那边开。”方佑侠又一指左边。 我踩了油门,可是车子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然后就慢了下来,我连连用力又踩了几下,车子的发动机突然停了下来。 我一看油表,不知什么时候,油表已经到零了。 “没油了。”我说。 “那怎么办?这里没地方加油吗?”方佑侠问。 “你……”我沮丧地趴在方向盘上,说道:“这地方当然没地方加油,我们这次要完了。” “那个古墓里这里不远了,”方佑侠一推我,“我们下车走。” 我不情愿地下来车子,柳眉和艾尔迪的包也在车上,我从上面搜刮吃的和能用的东西,竟然还在车上发现了艾尔迪的那把小刀,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放进自己背包。 我拿起背包,把能带的东西都带上,后备箱还有好几瓶水,我也都放进背包,把一个薄睡袋也带在背包里。 我心情沉重,对能活着出去没有什么奢望:我们已经走得太远了,除非有人来这里救我们,我们这点吃的和喝的,根本不可能走出这个沙漠。 看到我一语不发又垂头丧气的样子,方佑侠拍拍我肩膀:“别太担心了,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让你出事。” 我看他脸色又苍白许多,很明显他这些天不怎么吃东西,都是想把东西留给我吃,而且他肩膀上的伤,也好得很慢,我心里有些感激,不过嘴上还是说道:“只要你不先死……,那我实在是没什么担心的。” 方佑侠愣了一下,然后摇头笑了笑,迈步朝前走去,我连忙跟了上去。 走了有半个小时,太阳从乌云中出来了,我热得恨不得变成一只狗,这样就能把舌头伸出来散散热。 方佑侠指着前面一个沙丘:“我们到那里去休息一下。” 到了沙丘那里,我们顶着酷暑吃了点东西,又继续走了下去。 走了没多久,我觉得自己要虚脱了,两条腿完全是机械地朝前迈着。突然,我感觉到头一阵眩晕,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武思!武思远!”我听到方佑侠不停地喊我。 我勉强睁开眼睛,喃喃道:“我走不动了……你别管我了……找到古墓后,记得要帮我们找到古里阿娜……” “不要这样轻易放弃,你行的!你能做到的,我们已经离那里很近了!”方佑侠大声在我耳边喊道。 我感觉到自己的意识离我越来越远,嘴里又喃喃说道:“……不用给我……灌鸡汤,我真的是……不行了。” “这沙漠里我去哪给你熬鸡汤啊?”方佑侠嘀咕道。 我听到方佑侠这样说,不由得暗自发笑,同时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和意识已经都不归自己管了。我不由得想到,难道这就是人临死前的感觉吗? 我感觉头一阵眩晕然后就昏了过去,等我醒过来时,感觉有人按住我的头,在我额头上用不知道用什么又黏又凉的东西,在我额头画着什么。 我此时全身无力,觉得手心有些疼痛外,全身没有一定知觉。但是在意识中,我明白那个人一定是方佑侠,我不知道方佑侠在干什么,也不关心他在做什么,反而觉得现在要是死了,倒是一种解脱。 我听到方佑侠嘴里说着我听不懂的话,我突然就感到额头好像燃烧起来,我一下子疼得要坐起来,可是方佑侠却紧紧按着我的头,我完全动弹不得。 突然,我感到有什么东西好像钻入我的脑中,然后那个东西又突然散到我的全身。我打了一个激灵,突然有了力气,一下子睁开眼睛,霍的坐了起来。 我看到方佑侠额头上涂着一个血符,他看到我睁开眼睛,他的眼睛里突然发出某种诡异的彩光,我被那种光给吸引,一下子也盯着他。 此时,方佑侠的左手按在我的额头上,右手指头上还在滴血,眼中那股光显得光彩斑斓。在荒芜一人的沙漠里,看到这样诡异的一幕,吓得我心里一慌,用尽全力把他从身边拼命朝外推开。 我自己也没想到,方佑侠被我一下子推得飞了出去,我自己也吃了一惊,不知哪里来了力气,腾得站起身朝方佑侠跑去。 到了方佑侠身边,看到他脸色如同白纸一样,我连忙俯下身,说道:“对不起,我刚才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感觉好些了吗?”他摇头,问道。 我这才意识到,比起刚才自己奄奄一息的样子,除了又饿又渴外,已经比刚才感觉好多了,至少自己感到自己身体内部,有种从来没有过的力量。 “你刚才对我做了什么?”我一边拉扶他起来,一边疑惑地问道。 “在西域有种巫术,巫师可以把自己的能力,通过这种方式传到另一个人身上。”说着,他指了指我的额头。 我想到刚才一定是他用血摸在我的额头,我刚要去摸自己的额头,他连忙伸手阻止了我,“你不要动它,让我来。” 说着,他嘴里念念有词,然后在我额头轻轻一抹,我感觉额头又是一阵发烫,再看方佑侠看起来更是虚弱。我 用手摸了摸额头,那里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