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佑侠突然停住不说了,轻轻叹了口气。 我说道:“那你就不能直接告诉我,到哪里去找古丽阿娜不就行了,为什么要我陪你到沙漠里?” “我需要你的帮忙,古丽阿娜的事情不急,我的事情才是最急的。” “你这什么逻辑呀?你的事情最急,别人的就不急了?”我嘲讽道,“再说,你那么有本领,需要我帮什么?” “因为……”方佑侠突然一指不远处的越野车,“至少你有那辆车,它比骆驼马匹方便多了。” “光有辆车有什么用?”我说,“这里可是沙漠,车子要是坏了,或者等会车子没有油了,这就是一堆废铁。” “我一直奇怪,你为什么要给车子加油?”他好像实在忍不住,问了我这个问题。 我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道:“拜托,你是从古代穿越过来的吗?怎么连车子要加油都不知道?” 我刚说到这里,突然脑中闪过一个念头。 我怀疑地看着他:“看你的打扮,还有你说话的方式,你该不会是从古代穿越过来的?” “穿越?你想多了?”方佑侠笑了起来,“不是每个人都见过车子,这有什么奇怪的?” 我将信将疑,从车子上拿出早就没电的手机,问他:“那你告诉我,这是什么东西?” 他看着我,缓缓说道:“手机。” “有什么用?”我追问。 他盯着我,缓缓说道:“可以和别人打电话。” 见他认识手机,我立刻打消了刚才的念头,也许他真的孤陋寡闻,住的地方比较偏僻,没有见过车子,可是他又怎么会知道手机。不过,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又发烧了,这种小说中的情节,怎么会出现在自己脑子里,还有方佑侠这个人,是不是我脑子里幻想出的人物。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问到,然后偷偷用力掐了自己一把。 我痛得龇牙咧嘴,方佑侠还是没有消失,说明我没有发烧,他也不是我想象出来的。 “我不是本地人,”只听方佑侠说道,“我和刘教授一样,在找东西。” 我看着他,突然恍然大悟,指着他说道:“盗墓!你是盗墓贼!” 刚刚说完,我又感到一阵懊恼,自己怎么会给盗墓贼在一起? 想到这里,我倒是对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没有了怀疑,说出来不怕各位笑话,我对盗墓小说里面的情节,倒是非常相信,所以像方佑侠这样会巫术的人,我认为很有可能真实存在的。现在,我倒是没有像之前那么怕他了。 但是我心里还是揣揣不安,这次事情真是搞大了,他看到警察要逃,也不知道那个警察是死是活,无证驾驶,杀人犯同伙,我是不是已经被通缉了? 我正胡思乱想,方佑侠突然说道:“到古墓里找点东西,怎么就能被称为盗墓贼呢?” 我听完差点要吐血了。他让我忍不住想起课本上孔乙己偷书后被人抓住的话:读书人的事,怎么叫偷呢? “随你怎么说吧,”我眼珠一转,“你是不是和刘教授一样,在找精绝女王古墓?” 方佑侠愣了一下,然后缓缓地点头。 “你怎么不早说?”我说道,“精绝国的遗址是在尼雅那个地方,也就是我们遇见的地方,你应该在那里找呀,怎么到这里来什么?” 方佑侠摇摇头:“你和刘教授一样,忘了一件事,精绝国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是从什么地方来的?”我惊讶地问。 方佑侠一指远处的沙漠,说道:“从那里来的。” 我忍不住笑出了声:“作为盗墓贼,你也太不专业了,那里是沙漠,怎么会从那里来的?” 方佑侠摇头道:“现在是沙漠,可是在那个时候,那里都是绿洲,后来因为水源断绝,精绝国的人,才不得不迁移到尼雅那里了。” 我好奇地问道:“既然知道那个古墓沙漠里面,那你为什么还要和刘教授一样,要去尼雅遗址找那个古墓?” 方佑侠沉默不语。 我突然想到,既然他和刘教授都在那里出现,那么会不会是方佑侠杀死了刘教授? 本来我早就在怀疑这一点了,可是从见到方佑侠开始,事情就一件接着一件,我竟然没有时间,也不敢问他。 “我去检查一下车子,等会就继续赶路。”我拎着医药箱要往车子里走,其实是想着,还是先开着车子溜走比较保险。 方佑侠突然拦住我说道:“中午确实太热了,我们先在这里休息一下,等傍晚再走。” 我怕他怀疑我,只好一起到了树荫处,他还是穿着那件长袍,我浑身淌着汗,忍不住说道:“你不热吗?” 方佑侠摇头说道:“心静自然凉。” 我在心里嗤之以鼻。 “不信,你可以试一下。”他说道,“你学我的样子,脑子里排除任何杂念就行。” 我见他盘腿坐着,反正也是无聊,就跟着学了起来。 “现在闭上眼睛,慢慢呼吸,”他说,“脑子里什么也不要想,只想着自己坐在一个大湖前面的草地上,湖水非常清凉。” 我按照他教的方式,闭上眼睛,可是炎热的天气让我根本无法集中精力,再加上盘腿的姿势,让我汗流出来的更多。 我睁开眼睛,“一点用处的没有,我现在更热了。” “你看着我眼睛。”他面向我。 我有点不好意思,两个男人,面对面地看着,这算什么呀?再说,从昨天开始,我就很怕看他的眼睛。 可是一瞥之下,我却感到被他的眼神所吸引,竟然一直盯着他。 他的眼睛刚开始让我觉得非常透彻和明亮,可没过几秒钟,我感到他的眼睛好像变黑了,里面变得深不见底。我忍不住想看清里面到底有什么,终于看到里面有一个平静如镜的大湖,湖水是蔚蓝的,天空中白云好像就在湖水上面,白云的影子在湖水里面,让我分不清哪是天空,哪是湖水。 一阵阵风徐徐吹过,我感到自己身上的汗水都被吹干,凉飕飕地感到非常凉快。 我就这样注视着湖面,感觉越来越困,不知不觉地失去了意识。 等我睁开眼睛,感觉自己好像睡了好久,这些天的疲惫也消失了。 我看到方佑侠还闭着眼睛,我正要起身,却见他睁开眼睛,问我道:“怎么样?” “太棒了!”我兴奋地打了一下他的肩膀:“我做到了!” 他皱了一下眉头,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我这才意识刚才打中他受伤的地方。 “对不起,对不起!”我连忙道歉。 他朝我摆了摆手,说道:“时间到了,我们出发吧。” 我这才注意到,太阳已经到了西边,现在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热了。 “我刚才睡了多久?”我问。 “你说呢?”他指着西边的太阳说。 “我怎么感觉只有一小会。”我说。 “那只是你对不同时间的不同感觉而已。”他说。 我觉得这句话很熟悉,好像是从一个课外书里看到的,我想了一下,突然一拍脑袋:“爱因斯坦的相对论。” “什么坦,什么论?”方佑侠奇怪地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