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应该是明殿的第二层,是一间隐藏在墙体内的密室。墓门就在眼前,刘疤子却消失不见了。 从进入地宫到现在,七个人,两个失踪,一个受伤,吕青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 但是到了这里,莫鸿反而镇定下来。只见他死死地盯着门缝往里看,一双眼睛在火光的反射下红得发亮。 “罗成,你还记得小时候,你家老太爷曾跟我们讲过的一个故事么?” 莫鸿突然开口说话,吓得众人一愣。罗成显然记不得自家老太爷说过什么,手里紧握着金柄短刀,光摇头,不说话。 莫鸿也不去管他,继续道:“你家太爷小的时候,曾跟着父辈们下过一个先秦的诸侯墓。那墓在太行山深处,地宫中有一处深渊,连着地火,千古不灭。” “我想起来了。” 罗成突然接过话,吕青闻言看去,却发现罗成的脸色变得越发的苍白。 “墓主人的棺椁悬浮在地火之上,太爷的父辈们刚刚靠近深渊,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吸走了八个人。这些人全部落进深渊之中,尸骨无存。只有太爷因为年纪小,离得远,才侥幸捡回了一条命。后来,太爷翻阅了大量古籍和盗门笔记,认定了那是一座活人墓。” “活人墓?” 吕青大惊,这三个字,不正好与来时算到的卦象吻合吗? 这时候,莫鸿回头看着吕青,示意他注意身后。罗成则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活人墓分很多种,但最凶的就是这地龙炼尸的格局。先秦的王侯将相,为了长生不死,听信术士之言,在还剩一口气的时候,入棺下葬……” “你的意思是,活着的时候就进了棺材?” 吕青脸色微变,见罗成点头后,眼皮顿时狂跳起来。现在的他,终于明白什么叫活人墓了。凡是墓主人在没有断气的情况下入棺下葬的,都算活人墓。这种葬法,最容易引起尸变。 吕青知道,罗成口中的“地龙炼尸”格局,远没有这么简单。 “地火烧棺,尸身渡劫,那墓主人是想成仙。在先秦的一些葬书中,对地龙炼尸棺都曾有提及。这种葬法需要准备大量的祭品,用以在地宫中饲养某种怪物。” 说到这里,罗成突然闭了嘴巴,没有再说下去。吕青正听得兴奋,忍不住问道:“后来呢?人死后真的可以成仙?” “呵,能不能成仙我不知道。但葬法中,的确是有仙葬的格局。但要以牺牲生灵为代价,这活人墓就是最好的例子,否则,你也不会算出大凶之卦!” 接下来,所有人都沉默了。眼前这扇门,究竟该不该去推?如果选择回头,失踪的刘疤子怎么办?而且地宫外的广场,比这里还要恐怖。 四人似乎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无论是往前还是后退,都有可能丢掉性命。莫鸿始终紧盯着门缝,也不知看到了些什么。 就这样过了一分多钟,莫鸿突然开始后退。前方的门缝变得越来越大,一条燃烧着大火 的通道出现在了四人的眼中。吕青还没来得及多看两眼,就被一道黑影扑倒了。 “黑猴子!” 猴群从墓门后涌出,密密麻麻,根本看不清数量。吕青倒地的瞬间,就闻到一股刺鼻的腥臭味。黑色的血液一滴一滴从猴子的嘴巴落下,滴得吕青满脸都是。 紧接着猴子便张开血盆大口,獠牙森然,直接咬向吕青的咽喉。这一幕来得又急又快,吕青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拳打在猴子的脑袋上,将其撞飞了出去。随后连忙爬起身,朝明殿外跑。 砰砰砰砰…… 莫鸿三人早已掏出手枪开火,耳畔是雷鸣般的枪声。吕青不敢回头看,很快便跑出了密室。 明殿内漆黑一片,只有西北角亮着一只矿灯。这是四人离开前留给沈礼渊照明用的,吕青看了一眼,墙角根本没有沈礼渊的影子。 “怎么回事,人呢?” 吕青心中骇然,此时的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站在原地迟疑了两秒,吕青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他以为是沈礼渊,连忙开了矿灯照过去,迎面却猛地扑来一具古尸。 空洞的双眼,风干的皮rou,腐烂到一半的牙齿……这具恐怖的尸体说不清是死是活,却将吕青的双臂牢牢地扣住。巨大的力量,容不得人反抗。吕青只觉得身体快要散架了,四肢提不起半点力气。 “我快死了?” 死亡的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当吕青回过神,古尸身后却多了一道身影。 砰! 百里匀一拳轰出,瞬间爆开古尸的头颅,散落下一地的白骨。吕青吓得脸色发白,腿脚无力,直接往地上倒去。百里匀也不说话,扶着他开始朝密室的方向走。一路走,一路摇着铃铛。 很快,吕青便重新回到了密室。此时,四周除了满地的猴子尸体与鲜血外,莫鸿三人已经不知所踪。墓门大开着,火光如龙,冲出阵阵热浪。 “百里匀,你刚才去哪里了?”吕青恢复了一些力气,连忙挣开百里匀站了起来。现在的他惊怒交加,有无数的问题想要搞明白。 “我只能告诉你,地宫外的机关已经被打开,回去的路,不能走了。” 百里匀冷声说完话,开始朝前方的墓道走去。吕青不敢独自停留,紧紧跟上。周围的温度非常高,刚走没几步,就全身发红。 这墓道里的火也不知道是用什么东西点燃的,越烧越旺。吕青咬着牙走出上百米,墓道的尽头出现了一座深渊。往下看,是深不见底的空洞,冰冷、孤寂、恐怖淋漓。 正前方有一座铁索桥,大概有五六十米长,连接着火焰墓道和对面的墓室。吕青朝远处看,终于看到了莫鸿三人的身影。 那是一间巨大的墓室,四周都是纯天然的崖壁。一口巨棺,被八根粗壮的铁索悬吊在半空中,下方是四口大缸,燃烧着熊熊烈火。莫鸿三人,正沿着铁索往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