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华刚准备开口,就下意识地准备摸自己衣服的口袋,这才意识到外套并不在身上,那外套现在满是血的弹孔…… “我的笔记本跟录音笔呢?” “笔记本和录音笔都已送检验科了,你录音笔里的内容一部分听不清楚,现正在进行技术处理,不过,就能听到的部分而言,上面不太相信……” 严华冷笑了一下,“看来,我还有时间做假。” “正因为无法下结论,所以现在只是内部调查,不然,你现在就不是坐在这里了。” 严华看了看自己的手表,现在是深夜2点半。此时此刻,江城公安局大楼灯火通明,十楼大会议室里,在座的都是局里的各级领导,赵局长正拍着桌子大发雷霆,而范局长和卢局长争得面红耳赤,刑警队长秦斌因牵扯其中也被暂停了职务在办公室等候处理,各人的家属也都接到消息在家中万分焦急地等待,这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可以点根烟么?”严华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坐在别的警察对面被录口供。 老黄点了点头,便打开了记录簿,准备开始记录。严华点上烟后,大力地吸了一口,仿佛想借此烟气驱走脑中的阴霾。 “事情是这样的,我在调查一起案件……” 两天后。 在刚刚接受了赵局长、范局长的批评教育后,严华走出了市局,现在是早上9点,和煦的阳光照在身上感觉特别舒服,他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回家安安心心、甜甜美美地睡上一觉。当然,他舒服就有人不舒服了。录音笔中的内容经核查是真实可信的,经过调查,确认秦斌与德胜乡汪姓黑恶势力成员有来往,并接受了其相当数量的物资与钱财,经局党委讨论经上级批准,现已正式撒销其刑警队长职务并进行相关处理;刑警队长一职暂由省里从别市抽派的霍洵担任,严华恢复原职并协助霍队长的工作。刚来市局的霍洵听说了严华的事迹非常敬重他也信任他,由于刚来江城工作需要严华协助,因此局里急需一名应对日常工作的刑警队副队长,而先前后备副队长人选之一的江兆申因跟随秦斌失去了进升的机会,严华提名的柳云鹏则正式升任为刑警队副队长一职。就在严华回家休息的同时,柳云鹏带队前往德胜乡准备铲除黑恶势力团伙。 第二天一早,在局里向霍队长报到后,带着队里的画像师严华便前往了医院。 郝涛一见到严华,眼眶就有些红了,他将邱天舞的死归咎于自己,李波的目标是他,为了追踪他而跟踪到邱天舞和严华,随后便发生了惨剧。 “我对不起她,如果不是我,她也不会……”说着郝涛便哽咽起来。 “行了,不要自责了,这事不在你掌握中,你无法左右事情的发展,再说,她选择那样做,我们才能存活下来,所以,不要辜负了她。” 见郝涛的情绪稳定一些之后,严华便照例打开了衣兜里的录音笔并拿出笔记本,说道:“我们开始本来那天就应该进行的谈话吧。” 郝涛点了点头,道:“你问吧,我只要知道的都会告诉你。” 严华见他很合作,便道:“很好,我想问一个你比较熟悉的人,他们说那人和你比较熟,是一个经常到你们酒吧的客人。” “经常到酒吧和我熟的人多了,他有什么特征么?” “1米75左右,中等身材,头发有些长,皮肤么,不黑。听说总是喜欢跟些大学生搞在一起,年纪大约在18—28之间。” “这样的人,太多了。”对于郝涛这样的回答,严华有些泄气。 “那我换个方式问吧,他曾带女孩到一家叫‘民族宾馆’的旅社去过,而且还不止住了一天。” “‘民族宾馆’我知道,是寻欢的男人常去的几个‘点’之一,价钱便宜、位置又隐蔽关键登记什么的就走走过场,不过,几乎所有在夜店混的能骗到女孩的家伙都会去那几个‘点’,我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去,不能确定是谁,在那住上不止一天的这个也没听说过。”郝涛努力回忆着,尽量想说得详细点。 严华的眉头越皱越紧,想想历尽千辛万苦,死亡了多人才使案件走到这一步,他怎么可能会接受这样的答案,继续询问直到问个水落石出——这是他的信念。 “就说说你认识的会去那的人吧,这些人都符合我说的那些外形特征?” “其实,严警官,你刚才说的特证是去夜店寻欢的大部分男人的特征啊,太矮的、太胖的钓不到马子,小于18的,大于28的,很少会来这种地方啊。我真没有想隐瞒什么,我是真不知道啊。”郝涛也觉出了严华对他的失望,所以诚恳地说道。 “他喜欢用药迷昏对象,然后还喜欢把过程录下来。”严华也不多话,只说重点。 “这个,这,他们喜欢用什么方式,这我越发不知道啊。”郝涛也是急得不行,真怕严华听烦了给他两下。 “那,有没有特别点的,不管什么,就是给你印象深一点的,与‘民族宾馆’有关的。”严华语气也变得烦躁不安。 “有!” 严华终于抬起了头,拿好了笔看向郝涛。 “实际上,做我们这行的都还在外面捞点外快,比如,介绍个小姐什么的,有一次,有一个客人,应该是在民族宾馆吧,他联系我说要我带个小姐过去,不要太高的,身高要1米60左右,长的直发,当时是晚上快12点了,哪一天,实在想不起来了,冬天吧。” 比较接近了,还得深挖,“为什么你这对件事记得比较清楚?” “一般客人只要求‘漂亮’就行,这种连多高,头发什么样都要求的很少,所以有印象。我还找了几个才找到,而且送去后,他人不在,说手上没钱去取钱了,要我们到202号房等一会儿,钥匙在老板那拿。” “202?怎么又出来个202号房,难道真不是,搞错了?!”严华大脑内一阵闪回,前面采集的笔录迅速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