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华摇摇头，对着外面说道：“你看你搞个事情都这么不干净，厕所里面有人怎么不知道？怎么跟你秦队混的啊？”

李波也是一阵无奈地笑，道：“严队你别笑我，那天那厕所里三个门都虚掩着，看起来都没人，再说哪个上厕所不关门呢，谁知道那个变态在里面。”

“不是，不是，那个门那天刚好坏了，锁不上只能那样，我进来时另两个有人我只能上那个坏门的。”郝涛解释道。

“都是笨蛋！”邱天舞在一旁骂道。

严华这时是笑不起来的，他摇了摇头，道“你打电话是向你们秦队请示么？”

“是啊，秦队说那小子太嚣张，不能再让他有说话的机会，本来以为这场戏演得不错，我还叫来一堆人围观，打电话叫警察叫救护车的，可谁知竟让这家伙看到了，当时如果不是有人喊了他，我还不知道他在厕所里呢。”李波回答着严华的话。

“是我同事，他怕我出事，就叫我，我一出现，他就发疯般地追我。还好，平时看混混们打架逃跑时都乱跑，我特地在附近找了一条最佳逃跑路线，准备在关键时刻当情报卖的，不想，这么快自己就用上了。”郝涛接着解释道。

现在，整件事情都很清楚了，严华也明白李波为什么会选择告诉自己这些，因为他所知道李波曾参加过全国特警技能比武大赛，在射击一项中得过银牌，是局里知名的神枪手，想从他手中的枪下逃脱，九死一生。

“严队，说这么多，只是看在同事一场，不想让你死得不明不白。说实话，我还有些佩服你的办案能力，只是你这人太认真，跟我们不是一类人。”李波的话语声由浅笑变为阴狠，随着话声一落，他就连发数枪掩护着自己冲向了那三个木轴堆。

严华一边冒死回击一边看准下一个可以躲避的地点。“快”只说了一个字，就跑向右侧的一个跨掉一半的砖土厕所，郝涛紧随其后，邱天舞也准备一跃而出，就在这时，郝涛倒地了，邱天舞见状吓得躲回了原处，而跑到厕所的严华见状怕李波会冲到邱天舞那里，迅速朝李波方向又回击了数枪打光了一弹夹，李波被拦回到先前的一个木轴后。

现在四个人，所处四个地方，基本上围成了一个半圆。郝涛痛苦地在地上抚着右腿呻吟，两个枪手躲在各自的掩体后换着子弹势机而发，邱天舞因为离开了严华吓得花容失色蹲在三个木轴后轻泣。

“严队，你看，现在麻烦了。你只能救一个哦。救那个给你送汤的小妞吧，你那起案子的关键线索就要永远的闭嘴了；救这小子吧，你那个小情人就再也看不到了。严队，你知道这次我不会射失的。怎么决定？给你3秒钟。”

“1…”随着李波的话语声一落，严华想到了自己办这起江滩碎尸案所付出的一切，花了这么大气力现在能放弃么？可不放弃是以牺牲邱天舞为代价的，值得么？线索也许可以再找，但人一旦失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2…”人生中有许多的3秒钟，甚至3秒钟都不作为一件事的记时标准，因为太过短暂可以忽略不记，就算上班迟到3秒钟谁会记你迟到？但在这里，这电光火石之间的3秒钟，两个人的生死就在此一瞬间。

在李波的“3”还波喊出来之前，严华出动了。他向着李波方向连射数枪，迅速抢到倒地的郝涛身边，拉着他的衣后领又迅速向三个木轴后跑去，边拖着郝涛边朝李波方向开枪。严华先救郝涛李波是猜对了，他准备在严华救起郝涛的瞬间移动到三个木轴后射杀邱天舞的，但他没有料到严华竟要回到三个木轴后，这里已防守不住，何况还有两个拖油瓶。他冷笑了一声，虽然知道此时严华不可能精确射击，但李波可不想做这场概率游戏的枪下亡魂，他也躲在自己所处的木轴后一边朝严华他们射击一边寻找着机会。

一时间，双方枪声大作，木屑、泥土飞溅，火花烟雾四起。

看着朝自己跑来的严华，邱天舞不再害怕，眼中充满了感激，他没有拉着郝涛跑向厕所那边而是选择回到更加危险的这里。在四周溅射的泥土木屑之中，严华俨如来解救自己的天神一般威武，那高大的身影，那威严的气势，那刚强的意志无不令邱天舞心驰神往，欢心不已，对，那就是，他不会放弃自己，他是在意自己的。

但，李波的一发子弹又击中了郝涛的左臂，随着郝涛身子一沉，严华身体失去了平衡，在临近木轴之际半跪了下来，尽管只是一霎那，但严华清醒地意识到这将意味着什么，对于一个固定位射击的神枪手来说一个没有火力反制的移动标靶停止了下来结果只能有一个。

李波抓住了这一时间，迅速挺身而出，屏息、瞄准、扣动板击，一气呵成。此时他脑海中只有一个信念：这里可以清场了。

“就这样结束了么？”严华最后意识里出现的一句话。他看向了邱天舞，眼中充满着不甘和伤心，他多希望此时能降临天使将邱天舞救走。

意识还在回荡，枪响了。

那一瞬间，奇迹真的出现了。一抹红色灵动地一闪，当枪的烟雾散去后，李波发现三人都躲到木轴后面去了。

“天舞……”严华的声音有些颤抖，邱天舞放开了拉着的严华的臂膀或着说是因脱力而自然松开了，也许是因为刚才太用力拉了，她支撑不住跌坐到地上，脸上的笑容也开始越来越僵硬，气息渐乱。严华放下已趋昏迷的郝涛一把将邱天舞搂在怀中。

“你还活着，这太好了！”邱天舞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

“谁叫你出来的……”严华搂着邱天舞腰身的手上感到了湿润，他的声音渐渐哽咽不忍再责备。

“因为，你活着比我有用，可以帮助更多的人……”邱天舞双眉深锁，紧咬贝齿，明眸渐闭，凄美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