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榴弹见大嘴往上游,自己却待在水里头一动不动。他定眼看着茫茫的水底,四周冷寂无声,他的情绪明显出现了低落。这种情绪无声无息很快就感染了大嘴,他停下来看了看手榴弹,心里已然拧成了一个死结。说实话我当时心里也有点动摇了,心想咱们下来是干啥的?是来找宝贝的,结果宝贝没捞着,小命差点交代了。 这下墓也有好几天了,愣是啥也没摸到,好不容易碰到一条古沉船,大家伙全部的热情全都放在这上面了,原本以为至少这趟下水不会亏本,就算捞不到什么珍馐,好歹不至于空手而归,哪知道费了老大的劲还是一无所获。 关键是我们待在水里头已经快一个多小时了,就算是上了船头如果找不到出口,那意味着我们还要继续待在这条暗河里。就连那张唯一通往古墓的地图现在还在老九的身上,这会儿他也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也不知道他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我开始回忆这些天所经历的一切,总感觉有人在背后看着我们的一举一动似的,我心想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把我们引到这里来的? 其实说老实话,我们这次行动的五个人里,只有手榴弹和大嘴我是最了解的,其他两个人我并不是很熟悉。就说老九,虽然表面上并没有什么破绽可寻,但是我们和老九认识的时间很短,会不会是他从中作梗?还是眼前这个让人猜不透的阿兰有古怪?一切不得而知。 我的心里一连续闪过好几个疑问。不管他们到底有没有问题,我想我都应该多长一个心眼,不然到时候被人卖了还替他数钱! 阿兰见我愣了半天,以为出啥事了,就拍了我一下,说:“晓天儿?你?没啥事吧?” 我一惊,尽量不让阿兰看到我的窘态,我傻笑了一声,说:“没……没啥事,我在想着怎么出去呢!”阿兰看着我的表情,脸色有些怪异。 大嘴看我们磨磨唧唧老半天也不上去,就催着我们说:“喂,我说你们几个还窝在下面干啥呢?打麻将啊!还是先到上面喘口气先,老子的氧气罐早没气儿了,脑子都给整懵了,一个鬼点子都想不出来!” 阿兰想了一会儿,觉的大嘴说的不无道理,这么老待在水里头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得尽快找到出路才是。于是用力一踩水游到前面去了,他朝我和手榴弹招手:“还是先上去再说吧,这水里的情况我们也不熟悉,犯不着有大路不走,搁在这里较闷劲!” 手榴弹说:“好东西没看到,免费的冷水澡倒是泡了个够,老子现在肩膀还酸着呢,得得得,算我弹爷没有倒斗的潜质,还是赶紧走吧,等到河道一涨水,再遇到个大漩涡什么的,到时候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啰!”说完也不管我们,自己“嗤唥”一声就向上游去。 手榴弹的话才刚说完,水底突然抖了一下,河床上泥沙开始翻涌,石头块子咕噜咕噜的滚动起来。 我指着手榴弹破口大骂:“我尼玛,你真是乌鸦嘴,怎么说什么来什么?” 手榴弹吃惊的回头一看,一道巨浪从水底打过来,横冲直撞,直接把他掀翻了,转了好几圈。 无数的沙石翻滚着向后退,因为水流太急,从远处冲过来的石头就和子弹似的,“突突突”的往我的脑袋上砸,我一看势头不对赶紧捂住脑瓜子朝木船的内室游去。本想借此躲上一时,谁知道一个迎头的大浪打过来把船把子掀翻了,只听见“吱呀”一身脆响,船头竟然被一股强风折成两段,沉到了水里又被强流给卷出好几十米远。 船底涌动着,数十道白晃晃的水柱子“蹭蹭”的往外冒,光听那声音就已经够吓人的了。船舱里开始漏水,排水闸也被打烂了。这时候阿兰打了一个手语,说:“快点朝平流地集散,这船快支撑不住啦!” 当时迟那时快,电光火石之间一道足有五十米口径的冲天飞浪从最深的水底喷薄而出,船直接被拦腰撕成两半。 “奶奶的,哪来这么大的飞浪,还好我吨位重不然早炸天了!”大嘴双手正扒在一根碗口粗的横梁上,头发被急流冲到了一侧,跟汉jian似的。 手榴弹用力划水,但浪头太急根本就没有办法,他一下子慌了神,两只手在水里疯狂的乱抓,结果一不留神从水底拽到一根绳子样的东西。 他跟抓了救命稻草一般,死死的扣住,此时他的身子已经和水底呈一百八十度的平角。手榴弹长这么大也没见过这架势,害怕的心都要从胸口蹦出来了。他看了一眼水底,此刻正有无数的走石从他的眼皮子底下被大水冲走,他不敢看只是把绳子拽的更紧了。 大嘴看着手榴弹的处境,再看看自己感觉幸福多了。就在他洋洋得意的时候,一阵更猛烈的强流爆发了。这下子,我,手榴弹,阿兰包括大嘴在内没有一个人幸免于难,全被大水给卷走了。 我们在水里完全失去了意识,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直接随波逐流了,这一冲也不知道小命还能不能保的住。 等到我清醒的时候,我发现我的头正磕在一块石壁上,四周已经没有水了。 这他妈到哪儿了?难道上岸啦?还是我已经挂了,到了“地狱”?四周黑咕隆咚的啥也看不见,于是我死劲的掐了掐自己的大腿跟。 “哎呦”!我竟然还有痛觉,谢天谢地我还没死。 我开始呼喊大嘴和手榴弹他们,突然黑暗里听到一阵干咳声,显的格外刺耳。 “手榴弹是你吗?大嘴、阿……”没等我喊出口,我看到了一盏暗红色幽灯正在闪烁着,一许亮光忽上忽下得跳动,显的分外诡异。 我的声音卡在了咽喉里,想喊却喊不出口,一切静的可怕。这时候我听到那咳嗽声越来越大,我打眼儿一看红色的幽灯下探出一大一小两个头颅,正盯着我看的出神。 我吓的往后退,大喊:“是人是鬼!” “是我!看你吓的魂不守舍的样子,裤裆湿了吗?”我一听声音原来是大嘴那小子,他旁边那个瘦一点的正是手榴弹。 “哎呀妈呀,可吓死我了,你们能不能出来的时候吱两声,老是整的一惊一乍的把人胆都吓破了!”我看了一下四周,问:“阿兰没跟你们一块吗?” 大嘴说:“鬼知道,刚刚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了,一股强流把我冲到了这里,我本来还想问你阿兰是不是和你在一起!现在看来她和我们走散了!” 这可真是怪了,我们几个都是一起被卷过来的,要死也******也应该在一起啊,怎么阿兰无端不见了呢?会不会我们没有找到? 手榴弹吐了口痰,说:“找毛线,我和大嘴都把这里逛遍了,就差没把这里翻过来了,她还能钻到土里去不成?要不是刚刚看到你,我还以为阿兰和你跑了,妈蛋的!” 看来大嘴和手榴弹说的并不是假话,那阿兰究竟跑哪里去了呢?难道和老九一样神秘消失了? 手榴弹这时候把我和大嘴拉过来,神神秘秘的说了句:“你们觉不觉的这个阿兰有点儿不正常?我总感觉她有事情瞒着我们,我老早就有点怀疑她了!” 大嘴附和着也说:“阿兰的出现本来就很怪异,还有她的本事觉不亚于我们几个,关键他妈还会一些旁门左道,你相信她会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女?” 他们说的问题我之前也想到过,但这么多天来,我觉的阿兰处事挺真诚的,不太像是装出来的,就替她说好话:“是不是你们想多了,我们现在人本来就不多了,还是别乱猜忌了!” 我瞟了一眼四周,已经听不到水声了,不过墙壁依然透着水汽。不知道刚才我们是怎么被冲到这里来的。 一滴水落到红色的幽光之中,发出“嗤”的一声,那红光抖动着渐渐变暗了。 我爬起来,走到灯光周围看了看,才发现那原来是一堆篝火的灰烬,还留有一丝余温。看来之前不久有人在这里生过火,是老九?还是阿兰?又或者是…… 就在我思索的时候,突然听到前面响起了几声干脆的枪响,听声音火力还很猛! 手榴弹“嘘”了一声:“有人!”他指指隔壁的墙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