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暴雪连下了两天,今天突然放晴了,落地的雪全都冻成了厚厚的冰。特种部队里特有的军靴似乎在这里并不起作用。路面太滑,每走一步,都感觉身体摇摇晃晃随时会跌到冰层里。这时候,走在前头的老九突然停了下来,他从袋子里摸出几个干巴巴的像北方烧饼样的疙瘩,说:“换上吧,早给你们准备好了!” 我拿过他递过来的黑乎乎的东西,说:“这玩意儿是啥?你不会让我们穿这些东西吧!” 老九吞了口痰,饶有经验的说:“这东西叫“野地毡”,南方叫“草垫子”,专门用来预防雨雪天气造成的湿滑,别看它长的黑不溜丢的,作用可大咧!把它扣在脚底板上,走起路来不仅不滑,还很舒服,不信你们试试!” 听他这么一说,我倒对这双怪怪的草垫子有了点兴趣,等我穿上的时候,果然不像之前那么滑了,好像有一股力量扣在冰层里,形成了天然的拉力。 我朝老九摆摆手,说:“好东西!” 有了“野地毡”,行走的速度更是提了一番不止,很快我们就看到了雄伟的昆仑山。昆仑山山势险峻,斗折蛇行,全是厚厚的冰层胚子。那个传说的晋元明王大古墓应该就匍匐在昆仑山脉下。 老九倒吸了一口凉风,气定神闲的看了看昆仑山,掐指一算,说:“古墓的大致方位应该在昆仑山的侧面!” 手榴弹问:“侧面?不应该是在山脉底下吗?” 这时候老九习惯性的摸摸山羊胡,说:“谁说在山脉底下?”他似乎胸有成竹。 我很吃惊,难道这老九还有通天彻地的本领不成? 老九告诉我,不是他未卜先知,而是他知道一些风水纹理,阴阳气数。凡是讲究的人,不论是乔迁兴家,倒坟取土都要找风水师傅观望风水云气。古代的大墓,更不是随随便便的掘个坑就算完事儿,都有正儿八经的宫廷御用师专门给皇帝老子看气数的。” 大嘴摸摸头说:“去他娘的风水,老子以前也信这个,结果就被一个瞎眼道士给坑了!” 我朝他使了使眼色,说:“别乱说!” 老九憋憋嘴,又说:“墓葬讲究靠山,兴龙腾之势。这昆仑山上漫天的冰花儿就是天然的冰晶玉龙,龙头朝东,龙尾摆西,蜿蜒而有起伏之势,似有腾飞之气,曰为:活龙。这可是绝佳的风水宝地啊!古代人造墓也不会傻到开山断斧,把整个昆仑山都打开,而是选择昆仑山作为靠山,依山而建!这就是我为什么说古墓会在山侧而不在山中了!” 按照他这么说,大墓处在昆仑侧面,那么是不是寻找古墓的中心就会容易多了呢? 老九说:“这里太冷,我们不能停太久,得赶紧动身,不然等会儿没到地,自己先冻僵了!”说着又从右边的腰间扯下一个葫芦瓶子,打开瓶盖,仰头嘬了一口,瞬间来劲儿了。他喝完扔给我们,说:“你们也来点儿?” 我接过葫芦,凑到鼻根前闻了闻,我的天,这都是什么怪味儿?sao哄哄的,闻的人直想吐。我问:“老九,这又是什么稀罕货!” 老九听了,似乎有些自豪的说:“这个不算啥宝贝,在我们这里都称作“烧刀子”,不过我这个烧刀子别地儿有钱也买不来!” 我笑着说:“老九,你这话恐怕说的太大了吧,现在能有啥是毛爷爷办不了的?莫非你那“烧刀子”还有什么名堂不成?” 他把手指头往空气里来回一划拉,说:“这个我还真不吹,我这个“烧刀子”是特制的,特地加上了“三黑”!分别是雪山上黑狐雕的头骨,大西北黑铁驴的长鞭,还有旱漠里黑银蛇的蛇胆,都是难得的好东西,能驱寒还能升阳,市场上很难买到,为了酿这么一壶酒,我都快踏平半个中国了!” 我听的目瞪口呆,有那么神吗?我尝试着喝了一口,还没有咽下去,就“扑”的一声全吐了出来,然后我就看到老九像丢了宝贝似的望着我,说:“你个败家子儿,好好的东西给你糟蹋了!哎!” 老九把酒葫芦盖上,别到腰里继续往前走。这地方我们都不熟,只好跟撵屁似的跟在老九后头,一步也不敢多迈。 走了近两里路,天渐渐阴冷起来,还呼呼的刮起了西北风。老九拿出地图,指着一个山标说道:“昆仑山的侧面大概就在这个位置!我们得绕过一个崖子口。 那崖口有一个斜方的陡坡,呈倒“八字”形往四周内陷,中间是一座古代的溜锁,已经盖上了厚厚一层雪。溜锁四周更是挂满了一排排锋利的冰溜子,让人看着心里直发慌。老九抿了抿嘴巴,说:“从溜锁上过去,咱就到了大本营了!” 我说:“老九,其实我倒不是怕过溜锁,这东西咱们在部队里都是过家家子的玩意儿,只是这溜锁常年失修,恐怕不太结实吧,万一走到一半,突然嘎屁了可咋整?” 老九笑笑不说话,把肩上的背带拿下,从里头掏出一个凿锤,头尖尾宽。只见他突然一锤子下去,震的溜锁颤颤的响。他这才发话:“能走能走,冰层够硬,都是上百年的老冰了,一锤子下去手都震麻了,也没看到冰层出现裂纹,安全着咧!” 听老九这么一说,我们心里都像安了一颗定心丸。只要溜锁结实,这对于我们来说都是毛毛雨的事情,因为溜锁两边的距离刚好一个肩宽,两只手抓住锁链,倒挂金勾,“吱溜”一声就滑到对岸了。老九有自己的方法,他不知从哪里叭拉出一根长木棍,架在溜锁中间,手挽着木棍,一蹬腿,“呼”的一声也过去了。 对面比较宽敞,老九卸下包袱,从里头掏出一个罗盘,就开始了测量。 我问:“都到头了,这哪里是中心啊?” 老九哝哝嗓子,道:“恩莫要着急哦,找墓中心先要打桩!桩打好了,依着轮廓就能找到啦!” 只见他随着罗盘不断移动,走到一处停下来,插个黑头钉,一头系着一根指粗的红头绳子。一泡尿的功夫,周围多了十几个这样的短桩,绕成一个圆形。 这老九的葫芦里到底揣这啥药呢? 没等我想明白,他突然跳到圆的中心,用尖头铲挖出一个碗口大小的洞来。他擦把汗说:“接下来就是你们的事了!” 我一怔,跟头闷驴似的打不过弯,就说:”老九,你这都倒腾的啥呀?” 老九朝小洞口一指,说:“诺,墓洞给你打好了,照着往下挖就成,难不成还要我这把老骨头来干?”他把尖头铲一扔,自顾喝起了“烧刀子”。 墓室的入口这么快就找到啦?我很惊讶的望着老九。 老九说:“快点干吧,跟你说了你也不明白,抓紧时间在日落之前敲定第一杆子土! 我和手榴弹捡起铲子“突突突”的往外刨冰,大嘴他娘的在一旁翘这个二郎腿,和老九瞎呱蛋。 我一个土粒子打到他的头上:“别扯淡了,赶紧干正事!”他才过来,加入了“掏土”大军之中。 上面的一层冰被我们掀了个干净,我们正准备打开冻土层的时候,却发现下面已经有一个洞了!” 我急忙喊来老九,老九打了一眼,用脚蹬了蹬地面,只听见“呼啦”一声,土包子嘣嘣的往下落,地面很快就下陷了!他大叫一声:“卧倒!电光火石之间,地面以风驰电掣之势往下沉,我明显的感觉到身体微微颤动,抖如筛糠。 “老九,怎么回事?”我大喊。 “遭啦!如果我没有估计错的话,这个墓已经有人来过了!” 我整个人躺在地上,咋舌了,怎么会这样?竟然有人捷足先登? 就在这时,突然一股莫名的下拉力把我们吞没在无尽的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