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了黄天来,我们三人在附近的小饭店吃了口饭。 知道自己被判了一个“缓期死刑”,我是一点儿胃口都没有,只能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闷酒,都说借酒消愁愁更愁,这句话还真在理,原本我是七八瓶的量,结果喝了三瓶多就醉倒过去了。 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躺在阎九命家里,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宿醉搞的我头痛欲裂,迈着蹒跚的步伐,好悬没从楼梯上滚下去,才来到了一楼。 阎九命一如既往的窝在客厅的沙发上,开着电视却在看着手中一本老旧的破书。 我四处打量了一下,没有看到常在,一边揉着自己的太阳xue,一边问道:“常在呢?” “走了。”见我已经起来,阎九命打沙发上坐了起来,说道:“他说要给你想办法解决你身上的麻烦,昨天晚上便离开了,估计是请教什么高人去了。” 我点了点头,没想到常在那小子还挺讲究,我坐到阎九命的身边,点了根烟,问道:“我身上的问题,是不是相当的麻烦?” “不好说。”阎九命摇了摇头,道:“不过说实话,一个人命格中有各种劫难实数正常,想要躲过去其实并不困难,但是想要改变一生的命格的话,反正至今我是没有碰到过有这种本事的人。” “那就是说没戏了?”没想到,我此时竟然可以相当平静,并不再像昨天那般激动,可能自己的潜意识里,已经接受了这个残酷的现实。 “也不能完全这么说。”阎九命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那黄天来不是说了么,你二十岁之后的命格也在隐隐的改变着,我会尽量的想办法帮你拖延孤星命格发作的时间,我们静观其变,说不定会有转机。” “看来也只能如此了。”我长叹了一口气,又道:“那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你有没有什么方向。” “以前怎么样,现在就怎么样。”阎九命也点了根烟,说道:“继续做我们的生意,生活是不允许我们停歇不前的,而且还有一点儿好处,做这种生意需要东奔西走的,你有很合理的借口经常出门在外,少接触一些你的家人,你那命理对他们的影响也就会少一些。” 在那之后,我便彻底的从老爸老妈的家里搬了出来,搬进了我最开始收的那套房子里,平时很少回家,偶尔老爸老妈非要求我回去看一眼不可,实在推脱不掉的时候,我也没敢在他们家逗留太长的时间。 好在阎九命告诉我说,我和白茵因为还没有结婚,并不能算是亲人,在我孤独寂寞需要亲情的时候,白茵还能陪陪我,日子也不算是过不下去。 在这期间我也去看了一次我姑姑,那天正轮到她住在我大爷的家里,她还是像以前一样痴痴傻傻的,有时候说话正常,有时候说话语无伦次,我是完全看不出,她哪里像黄天来说的那样,其实内心是很清明的了。 就这样过了十来天的功夫,我也没有找到一个适合入手的房子,不过却接到了一个有点儿意思的活儿,给人看撞邪。 这活儿是白茵介绍给我的,出事儿的叫郭伟,是她表哥的老舅的大姨子的二儿子,好像是这么个相当复杂又绕嘴的关系,是个八杆子也打不着的亲戚。 因为白茵已经了解我是做凶宅买卖的了,知道我认识一个懂行的朋友,所以希望我可以帮帮忙,请我那个朋友替郭伟看看。 白茵的请求我很难拒绝,只能给阎九命打了个电话,但是我也提前告诉白茵别报太大的希望,说九爷那人性格有点怪,不是那么喜欢多管闲事儿的主儿,不一定能请得动。 可没想到阎九命在电话里毫不犹豫的便一口答应了下来,说自己最近比较闲,呆得浑身上下都要生锈了,有点事儿干还能活动活动筋骨。 于是第二天吃过中午饭,我和白茵便带着阎九命去了她表哥的老舅的大姨子家。 接我们的是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妇女,烫着一脑袋的卷,还染了一头黄毛,离远瞅就跟菠萝味儿的大号棉花糖一样。 白茵介绍说,这中年妇女就是她表哥的老舅的大姨子,当然我们不能这么叫,所以简称为了阿姨。 她们家的条件似乎还算不错,住在一个新盖好不久的商业小区里,一百五十平米的房子,三室两厅两卫,外带一个储物间,应该花了不少的钱。 进屋之后我发现屋里坐了能有十来号人,有男有女,除了坐在正中央有个长相不错,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之外,其余的岁数都不小了,应该全都是亲戚朋友,都是因为郭伟这档子事儿赶来出主意的。 而那个小伙子,见到我们进来之后,就开始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白茵,眼神贼兮兮的,搞得我这个痛快,赶紧挡在了白茵的前面,对问白茵道:“那个出事儿的郭伟在哪呢?” “就在那。”白茵捂着嘴笑了一下,似乎看出了我的小心思,说道:“刚才一直看我的那个就是。” 这时那位爆炸头阿姨也在旁边小声附和道:“对,那就是我儿子,你们赶紧给他看看吧,这几天可把我们给吓坏了,没有这多人,我都不敢自己一个人对着他。” 听她这么一说,我便仔细的观察起这个帅气的小伙子来,这时候这小伙子似乎在刻意表现自己的口才,吸引焦点一般,开始在这些大人面前夸夸其谈了起来,聊得好像是一些国外的政治话题。 看到这副情景,我不由得一愣,看了看爆炸头阿姨,心想今天也不是愚人节啊,干嘛耍我玩啊,这小子看情况再正常不过了,无论是说话还是语言组织能力,我都要自愧不如了。 于是我用胳膊肘轻轻的怼了怼阎九命,小声问道:“那小子也不像撞邪了啊,根本就是一个正常人么。” 阎九命轻轻摇了摇头,没有说话,领着我坐在了一边,和那些大人一起听那小子神侃,这时候我才发现,周围人的表情都带着一丝古怪,似乎那小子表现的越正常,他身上的情况就越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