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厚重的黑云已经将天幕团团包裹住,星光月色全无。狂风凄厉的呼啸,尘埃遍布天空。寒意阵阵传来,肃杀森严之意更浓。 嘭!嘭!嘭!! 愤怒已经将天圣教来人冲晕,此时的天圣教来人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手舞足蹈地朝着周围的人群不断开口大声呵斥道:“你们都该死,你们都该死!该死!” 天圣教来人挥舞手中的细剑,就要朝着周围的人群厮杀过去。他刚刚迈出两步,突然见到一道金光从身边闪过,接着其左眼一痛,一股电般的麻木袭遍天圣教来人全身。 刚刚还大吼着要去人性命的天圣教来人,身子一歪,然后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一道金色的光罩出现在天圣教来人的周围,牢牢地将天圣教来人囚困其中。 原来,在天圣教来人站起身子,失去理智的那一刻起,陆天师和莫老二人便开始在一旁准备法咒,然后将一根细小的金剑向天圣教来人掷了出去······ 见此情景,凌霄抬头看见了这一幕,神色从容,语气平淡地对一旁的陆天师和莫老二人道:“怎么?!二位终于知道出手帮忙了。额!奇怪了,怎么两位大人不躲在一旁看热闹了!” 闻言,陆天师正欲开口作答,却被莫老抢先道:“你这混小子,你懂什么?!让这么一位高手陪你练手,这得要多大的福分啊!你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倒先说起老夫的不是。” 凌霄挥动自己的胳膊,揉揉身上有淤青的地方。陆天师拉住凌霄的手,奋力一扯,将凌霄拉到一旁。凌霄还没有明白怎么一回事,陆天师已经打开一把阴阳伞,往二人身前的前方奋力一扔,而后阴阳伞在二人的前方半空中,不断旋转。伞顶面的太极图案随着阴阳伞的不断转动,而发出一片紫光散布在困住天圣教来人的金罩上。 “哼!!” 被困在金罩中的天圣教来人冷哼一声,道:“困仙局,阴阳伞这些小把戏也敢在我面前卖弄。可真是看不起我,堂堂天圣教护法‘九头蛟’!这些糊弄人的把戏,也敢拿到我的面前糊弄。” 听闻天圣教来人的话语,陆天师的脸上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狡黠笑容,道:“呵!我倒是忘记了,您可是堂堂的九头蛟啊!困仙局,阴阳伞这些确实是糊弄小孩子的把戏。不过嘛!这些糊弄小孩子的把戏,现在却是足以困住你了。” 倒在地上的天圣教来人并不气恼,反而盯着金罩外的陆天师,嘶哑着声音对金罩外的三人,淡淡地开口道:“你说的很对。现在的我就如同一只可伶的羔羊一般,面对你们的侮辱,我却并不能够反抗。但是,你们一定要记住,那便是这些小把戏现在对于我而言,依然是困不住我的。” 对于金罩里的天圣教来人的话语,陆天师丝毫不以为意,只是轻轻摇摇头,不再有任何的言语,反而将目光落在了正在嚎啕大哭的王守仁身上。 “哈哈哈!!!” 天圣教来人九头蛟在金罩内,顺着陆天师的目光望去,忽然放声大笑道:“这家伙可真是够蠢的。难道不知道‘男儿有泪不轻弹’的古训么?!何必哭得如此凄惨,恐怕他死了亲爹也不会哭得这么凄惨吧!” 陆天师斜睨去一眼,还未来得及回应,金罩内的天圣教来人九头蛟又呵呵乐道:“你说说,那五大三粗的汉子怎么能够哭得比一个娘们儿还凄惨呢?!要知道自古男儿当自强,顶天立地展四方。如今我见到堂堂的大宋行伍军人如此女儿习气,不难猜出大宋的国运也算是真正到头了。” 天圣教来人九头蛟说到此处,瞥了一眼凌霄,接着说道:“看来当年大宋立国之初,所采用的轻武重文的方针,真的是有失偏驳。堂堂大宋万万子民,竟然会被只有几万人马的金人打得弃了都城,最后只能凭借长江天险而偏安一隅。哎!遥想昔日,赵氏兄弟在立国之初,又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这天圣教来人的话语真不讨人喜欢。不过,他的话语确实是有一定的道理。 凌霄来到陆天师的身前,略微沉呤片刻,对天圣教来人九头蛟笑道:“那么依着你的言语,我大宋的军队如此的不堪一击。那当时的金狗们又怎么不趁机灭掉在南方立足未稳的宋国?难道是因为蛮夷也开始讲慈悲为怀了?莫要忘记当年的郾城大捷和黄天荡之战,金狗的铁浮图和拐子马也并没有传言中说的那么可怕。莫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天圣教来人的双眼发出寒光,给人的印象便是阴冷无情。但是通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凌霄从中看到了一些隐蔽的细节,却觉着此人的内心情感十分的复杂,与其外表可谓是大相径庭。 天圣教来人九头蛟盯了凌霄半晌,嘿然道:“真是没看出来啊!你这娃娃看事情看得倒是挺透彻的。现在,你倒是应该听我一句劝,那就是有多远跑多远吧!哪还讲这么多的废话。” 天圣教来人九头蛟锐目如刀,冷冷地盯着凌霄。凌霄听了天圣教来人的话语,心中不免有些疑惑,但很快便面上咝咝发笑,将心中的疑惑掩饰住。 嘭!! 突然,在场众人的耳边响起一声懒洋洋的话语:“哎!你这九头蛟啊!如今都这般模样了,都还有心在此说笑。” 在场的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一名少年从空中缓缓下落,直至半空离地面尚有三尺高的位置,突然定住身形。 白衣黑发,衣带和发丝都随风飘飘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飘拂,衬着悬在半空中的身影,好似天上的神明降世。 他的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眼睛里闪动着一千种琉璃的光芒,高挑秀雅的身材。衣服是冰蓝的上好丝绸,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衣边和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外边罩一身墨色的薄纱外袍,袍内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 此次的来人腰系玉带,手持象牙的折扇。 此等搭配非常巧妙的烘托出一位艳丽贵公子的非凡身影。他面上的笑容颇有点风流少年的佻达,其下巴微微抬起,他的那双杏子形状的眼睛中间,却是透着阵阵寒光。 他穿着墨色的缎子外袍,袍内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腰系玉带,手持象牙的折扇。 其给人的感觉如同栏外的花园里,芙蓉月下显得格外的妖娆。 他的目光流转,所望之处,竟有阵阵尘土飞起,杀气毕现。 被困在金罩中的天圣教来人九头蛟,脸色很是不好看,毕竟他本人在心里面是丝毫不惧怕来人的。尽管此时的他已经身陷囹圄,可是他本人在气势上却是微微占据着上风。 “呵!呵!呵!!!” 这时候,刚刚出现的俏公子立在半空,俯视下方已是阶下囚的九头蛟,嘿地冷笑一声:“能将咱们的护法大人擒拿住,看来这些人倒还算真的有几分本领。你现在是想让我把你先救出呢?!还是想让我帮你将他们全部杀光呢?!护法大人,您倒是说说看啊!” 金罩内的九头蛟脸色铁青,经历了半生的人情世故,他又怎么能听不出俏公子话中的讽刺意味呢?!只是此时的他,身陷囹圄中,不便发作出来,只得狠声道:“夺命书生,你他娘的少在那里啰嗦。我的仇就不劳烦你这笑面鬼出手了。你还是快快出手先将老夫救出,才是正理。” 俏公子并没有因九头蛟的言语而显怒容,提起自己的右手,口中含糊不清的呤唱一番咒语。 一道血光出现在俏公子的面前,不消片刻便微微散去,而后竟在半空中凝聚出一具血色夜叉宝像,手舞一根三头钢叉,狠狠朝着金罩一撞。 嘭!! 伴随着一声巨响,地面上的众人眼前泛起一片尘埃,模糊了众人的视线。 片刻之后,四周的尘埃渐渐落下,地面上的众人发现原本还在金罩中的九头蛟已同俏公子一起出现在半空。与俏公子唯一不同的是,九头蛟的双脚下多了一块写满符咒的黄稠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