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荏苒,时光飞逝,一转眼,已经是六年过去了。古治痕一家已经搬到山下的村落中。 岁月变迁下,古治痕更加苍老,已是须发皆白,而古越也由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变成一个调皮捣蛋的坏小子。 这六年间,古越倒是平安长大,没有碰到过任何诡异之事。不过,说来也奇怪,在这孩子身上总会发生出人意料的事情。 古治痕邻居家,养了一条大黑狗,甚是凶恶,此狗除了主人外,见到任何人都是龇牙咧嘴,一副恨不得扑上去的模样,但是古越却能骑在这条狗身上,四处游荡。要知道,这条狗的主人家的娃也没这个待遇。 还有,古越家后面有一颗桃树,早已死去了七八年,生机全无,但在古越五岁那年,他给那颗死去的桃树浇了一个月的水,那树竟然发芽新生。 …… 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说明,这个孩子将来注定不凡。 古治痕将这些都看在眼中,对于易少秋的话,不敢或忘。偶尔想起,依旧会觉得那日事情,历历在目。 这一日,正是七月十四,明天便是中元节,也是一年一度的鬼节! 这天,傍晚时分,小古越蹦蹦跳跳的从外面回到家里,他眼睛很明亮,穿着一件小背心,一条蓝短裤,玩的满头大汗。 奶奶徐江正在端菜,见到了忙说:“牙儿,快去洗把脸,好吃饭。” “知道了,奶奶。”小古越脆生生的说。 此时,古治痕正坐在堂中,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 “老头子,你今天怎么恍恍惚惚一天了?”徐江端好菜坐下问道。 “哦,没什么。只是再想一点事情。”古治痕说。 “想不通就不要想了,一辈子都要快到头了,想这么多做什么。”徐江拿起碗盛了一碗汤,递给刚坐到桌上的小古越,慈祥的笑道,“是不是,牙儿。” “嗯嗯。”小古越接过汤,扬起粉嫩的小脸用力点头。 “哈哈。”古治痕见到孙儿如此,也不禁被逗笑,只是心中还在念叨,“六年了,不知道易道长说的劫,会什么时候来呢?” 一家人和和睦睦吃过晚饭后,已是夜晚。 小古越看了会电视,觉得非常疲惫,便早早的洗了睡下。 他住在主房的第二件房屋,由于小古越的父亲母亲在远方教书,所以他是和奶奶徐江睡在一起。 今天玩捉迷藏,小古越跑得很嗨,累得不轻,上床不过一会,便沉沉得睡去了,快到夜半的时候,不知为何,小古越莫名其妙的醒了,醒的非常突兀。 他躺在床上,睁大眼睛,睡意全无,心中不知为何,有种莫名的感觉,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召唤他一般。 此时,已经过了夜半,七月十五鬼节到来! 夜,十分寂静,阴沉的像一直密封黑色口袋。 在屋外的大堂里有个吊钟,吊钟极大,走针很响,在这安静的夜晚,走针的响起声音更加清晰无比。 小古越隔了一道门躺在床上都能听的见。 滴答,滴答,滴答…… 它有规律的跳动,如同魔音一般。 小古越明明感觉很是疲倦,却如何也睡不着。黑亮亮眼睛睁开望着头顶上的蚊帐,耳朵听着外面走针“滴答”声,满脑子的奇怪念头往脑袋里钻。 “咯——吱” 大堂外忽然传来长长的拖门声,小古越像是受惊的兔子,猛地朝徐江怀里钻。 “咯——吱” 又是一声,这一声比刚才更响更长。 小古越吓得钻进被子,蒙住耳朵。 “咯吱——” 这一声更响,更长,如同在小古越耳边响起一样,就好似这间房屋门被什么东西推开了! “啊——” 小古越终于忍不住恐惧,大声叫喊出来,恐惧占据了他整个心里! 小古越的这声叫喊,终于把徐江惊醒。 徐江慌手慌脚的坐起来把灯打开,搂着古越问:“牙儿,牙儿,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小古越小脑袋直甩,瑟瑟发抖的抱住徐江:“奶奶,外面有推门声,我听见了有推门声!” 徐江闻言,心中咯噔一下,脸上神情却不变,拍着古越的背脊说:“牙儿肯定是听错了,哪有什么推门声,估计是外面刮风吧!牙儿,不怕啊!不怕!” 徐江一边说着一边拍着古越的背部,但双眼却有着一丝不安,到底是岁月赋予她稳重,她瞅了瞅房门的方向,静下心,支起耳朵听外面的声音。 过了半晌,徐江除了听到走针的“滴答”声,其余的什么动静也没有。 徐江松了一口气,轻声安慰着小古越:“牙儿,不怕,你肯定是做噩梦了。” “难道我刚才真的在做梦吗?”小古越心中也迷惑起来。 徐江见小古越一脸茫然的表情,便问道:“牙儿,在想什么呢?” 小古越抓了抓后脑勺,松开了徐江,说:“奶奶,不是,我刚才真的不是做梦,我真的听到了推门声,那声音我学给你看,咯——吱,咯——吱……” 还没说完,小古越就感觉到一股冷风吹在了颈间,幽凉无比,他立马就打了个寒噤,后面的话如何也说不下去了。 徐江发现了孙儿的不对劲,急忙问:“牙儿,你怎么了?” 古越身子颤颤发抖,声音都带着颤音:“奶……奶奶,刚才……有冷风吹在……我脖子上,我觉得……好冷……好冷。” 徐江的脸上立马就变了颜色。小孩子是不会骗人的,更何况是这样吓人的话,她活了一辈子,听到都惊的起鸡皮疙瘩。 房间内的门紧闭,窗户也关着,冷风从哪里吹来?今天怕是已经过了凌晨,中元节至,鬼门关大开,这风到底是阴风还是…… 徐江想着再也顾不得那么多,连忙下床,鞋子都不穿便朝着灶屋(也就是厨房,在乡下又叫灶屋。)跪拜磕头,嘴中喃喃念叨:“灶王爷保佑,灶王爷保佑……” 说来奇怪,本来小古越身体发寒,冷的不行。在徐江对着灶屋一阵跪拜后,他身上的寒意竟然开始消散,渐渐的,小古越觉得暖和的气息从脑上传来,直达全身。 随后,小古越刚想张嘴对徐江说:“奶奶,我不冷了。”就觉得头脑一片晕眩,不由自主的昏了过去。 他是侧着坐在床上,倒下去的时候是朝着床尾,窗户在床头那侧,在小古越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他忽然看到玻璃窗户上有一双血红的眼睛,正紧紧的盯着自己! 小古越心脏都要蹦出心腔了,还没来得及叫喊,脑子就已经不听指挥的晕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