倭国女人手脚麻利,从炕洞掏出一点柴灰盖上崔嵬吐出来的东西,再用笤帚一点点清扫,柴草灰的味道瞬间掩盖臭味。 最少比之前的味道强得多,虎哥也不脱鞋,直接盘腿坐在炕头:“别站着,站且难答对,喝茶,多喝点浓茶解酒。” 还真是渴了!彪哥倒是文雅一点,脱了鞋上炕坐在窗户跟:“雅子换点好茶,别拿这种茶叶末子糊弄我们,来那个红茶,要nongnong的苦一点。” 上炕盘腿大坐是东北的礼节,如果在主人家你侧身子坐在炕边,那可不是什么文雅而是戒备十足,随时可以逃之夭夭的意思,上炕盘腿大坐才是朋友。 小崔同志虽然祖籍胶东,却是在东北长大的,自然不会犯下那种低等错误,他非常随意的脱鞋上炕坐在炕梢:“虎哥好福气,这么漂亮的女人还这么听话。” 脱鞋上炕!彪哥和虎哥交换一下眼神,这位到底是艺高人胆大,还是破罐子破摔,感觉自己没有逃掉的可能,才这么放轻松的? “那是!”彪哥一挥手,“倭国女人就是服帖,你让东北老娘们儿服帖一个试试?那家伙整天破马张飞的,能把房盖儿掀翻了,纯粹是欠揍……” “你要揍谁?” 话音刚落,门帘一响进来一人,穿着鲜红的棉袄腰间扎着一条巴掌宽武装带,武装带上挎着一支小巧的左轮手枪,摘去白色狐狸皮围脖,满头秀发顿时披散开来。 好漂亮的女人!特别是那一双大眼睛气势凛然,挺直的鼻子英气十足,黑色的裤子配上黑色的棉靰鞡,往屋里一进顿时把房间辉映的明亮了许多。 一见这位进门,虎哥跐溜下炕,彪哥也赶紧站起身:“大小姐咋来了?天刚麻麻亮,你咋不多睡会儿?” 咳咳!虎哥轻咳两声示意崔嵬:“这位是大小姐……” 大小姐落落大方来到崔嵬面前:“毕胜男!瞧你年纪不大叫我胜男姐就好,听说吉祥天来了一个神枪手,跟jiejie到外面练练?” 啊?这位要抻量一下自己?崔嵬从炕上出溜下来,站在地上才发现,毕胜男不比自己矮多少:“不敢说什么神枪手,只是庄稼把式……” 啧!毕胜男一皱眉:“大佬爷们儿解牛个啥?我一个女人都不怕,你害怕我把你吃了?刹个楞滴跟我到外面转一圈,打几只跳猫山鸡回来做饭,去不去?我就问你去不去!” 这也太霸道了一点吧?如此美丽的女人这么强势,和骆瑛的开朗活泼不一样,这个女人霸气十足。崔嵬瞄一眼虎哥,后者盯着窗外,仿佛那窗凌花是一幅美女图。 而彪哥干脆滋溜滋溜喝茶,也不怕喝多了涨肚,看来没有人能够帮助自己,崔嵬穿上鞋子:“我还有的选择吗?” 毕胜男嫣然一笑,顿时让房间里熠熠生辉:“这么墨迹呢?走了!赢了我送你一匹好马,输了当我跟班,你们两个不去做个证人么?” “必须滴!” 两个家伙丝毫不敢怠慢,手脚麻利的穿上鞋子,拽上大衣就走。女人忽然皱皱鼻子,伸手一指崔嵬的羊皮袄:“从车上顺的吧?瞅你那点儿出息,虎子给他弄一套像样点儿的,这股子膻味加上贼味儿熏死个人!” 咳咳咳!感情自己这身羊皮袄早就被人家认出来了,虎哥板着脸向倭国女人:“给小马哥弄一件,这件给大脑袋还回去,一会儿他出车没羊皮袄,还不冻成冰棍?” 我去!感情这件羊皮袄人家都知道是谁的,小崔同志感觉自己脸在发烧,毕胜男笑了:“还知道害臊?成!不是没脸没皮的小贼就好,就怕偷来偷去把人品丢了!” 好吧!这帮人彻底把自己当成是贼了,崔嵬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幸好被当成了小贼:“咳咳!那个我们还是出发吧!” 雪地上四匹马已经备好鞍辔,看来人家早有准备,到底是要探探自己的底,还是要在外面一劳永逸的处置掉? 轻轻触碰腰间的驳壳枪,索性大大方方拿出来检查一下压满堂子弹,见三人古怪的眼神崔嵬打个哈哈:“习惯了,每次出门都要检查一下,别误会没别的意思。” 没别的意思才怪了,不过三人似乎根本不在意,毕胜男飞身跨上只有鼻梁是白色的黑马,配上火红的貂裘和白色狐狸皮围脖,还有那张吹弹得破的俏脸,顿时让整个大车店的院子都灵动起来。 彪哥骑上黑白花相间的马,虎哥那匹枣红马像是一团火焰,剩下一匹则是灰黑白三色儿马。儿马呀,最难驯服的就是儿马,所以很多人都喜欢骑骟马。 骟马被去势后没有了火气,缺少一点霸气却也不会临时掰道,就是正疾驰的时候冷不丁转向,一不留神就会把你扔地上。 三个人全都看向崔嵬,彪哥的枪一会儿打开保险一会儿合上,虎哥双眼放光手按在枪柄上,大小姐毕胜男直接把精致的左轮手枪握在手里。 哈!这是要看看自己骑马的本事么?在关东大地上跑江湖两样东西不能少,一个是枪那是防身利器,一个就是马,不会骑马怎么能跑江湖? 很显然,会不会骑马被人家当成甄别的招数,小崔同志没有马却不等于不会骑马,当年在后勤部队有一个运输大队,那里不止有驾车的马还有骑兵部队的马。 骑马么真的只是小儿科,崔嵬把驳壳枪揣在怀里,伸手接过马倌手中的缰绳,单手扶住马鞍单脚一踩马镫,飞身而起稳稳地落向鞍子! 就在他飞身而起的一刹那,胯下的马突然稀溜溜暴叫,前蹄猛然扬起只有后蹄落地,整个身子直竖起来,所有人都要看崔嵬的笑话。 这匹马叫做花斑豹,不止因为它浑身杂毛黑白灰相间,更因为这匹马性子暴烈,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人那个骑上它,今儿崔嵬还是第一次。 就走所有人都以为小马哥会被甩落马下的时候,小崔同志像是附骨之疽一般,稳稳落在马鞍上,随机手中缰绳一紧,另一只手狠狠砸在花斑豹的脖子上:“吁吁吁!” 这一拳可不轻,看的毕胜男嘴角抽搐,这匹花斑豹是她喜欢的烈马,只是这么久没有降服它,才会被女人当成赌注,没想到小马哥会采用暴力降服的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