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L.M.G的粉红,谢谢妞们这么久来的订阅和留言。 ** “原来是在办喜事,难怪四处布置的如此喜庆,”苏子曾听说没有房间之后,也只能就此作罢,兴许在周边走走,她还能再找到合适的酒店,或许比不上伊芙酒店这般舒适,但应该也不会太差。 苏子曾走到了旋转门处,门童已经替她打开了门,厚重的玻璃门上倒映着她的身影。 正要走出门去时,苏子曾被身后的一面墙壁吸引住了。她停了下来,走进了那张贴满了照片的墙壁。上头挂着的是参加过伊芙舞会的年轻男女的照片。 她的照片也在其中,只不过是张单人照而已。经过了四年,身着“天使的断翼”的苏子曾看着已经有些眼生了。当时的她远没有现在那样老练,脸上满是初入社交场合的生涩。 苏子曾含笑看着照片,她试着在那些照片中寻找佩罗的影子,他应该比她上镜很多,找了一圈后,苏子曾没有看到佩罗的照片。奇怪的是,连温麦雪的照片也不见了。 当她要放弃寻找时,贴在了最上端的一张双人照片,男的正是佩罗,女的则是温麦雪时,两人翩翩起舞,恍若情人的姿势和神情,灼伤了苏子曾的眼。 “真是的,”苏子曾埋怨了一句,酒店方还真是不公平待遇,独独将温麦雪和佩罗的照片贴在了最高处。 苏子曾的不满没有持续多久,在她观看照片的时候,酒店的工作人员已经搬来了一张礼梯,似乎是要撕下那些照片。 已经四年了。或许新的一届伊芙名媛舞会就要开始了,所以上一批的舞会照片,应该也是要撤下了。 苏子曾稍微挪了下位置,或许她能够向那些工作人员索要些照片回来。二十二岁的苏子曾,回头看看过去的自己。就当做是一种缅怀好了。 可是工作人员撤下了照片后,并没有换上新的参加伊芙舞会的参加人员的照片。 因为这场盛大的东西订婚仪式的缘故,原本要在下月举行的伊芙舞会。只得改到了十二月份。而现在酒店工作人员换上的正是这一场订婚仪式的男女主角。 伊芙夫人在得知她的舞会促成了一对新人后,一口答应了温麦雪请求在伊芙酒店举办订婚仪式的要求。 那张苏子曾看着很碍眼的照片被换了下来。后天要使用的订婚照片,整整两米高。一米多宽的照片被贴了上去。整面墙都成了佩罗和温麦雪的背景。 苏子曾站在了原地,搬运着梯子的工作人员在她身旁走过时,她都没有发现。手中的玫瑰落地,被人踩在了脚下,她也没有发现。 伊芙酒店里的闪亮灯光,淡雅的玫瑰花香气,灯海和花海,将她所有的意识都吞没了。 照片上的佩罗。一身的白色西装,就像是舞会时那时一样,“他”低着头。亲吻着一身白纱的温麦雪。身后,是奥尔森庄园。不,或许现在已经改名叫做佩罗庄园了。 一切都没有改变,改变的只有苏子曾的生活而已。温麦雪嫁给了外国的一名伯爵。佩罗飞回欧洲,也许是为了继承爵位,也需是为了筹备这场世人都知道,但惟独她苏子曾不知道的订婚仪式。 走到了那张贴的很平整的照片前,苏子曾困难地呼吸着,肺部的空气像是被这张照片挤压出去般,她的手指停留在照片上,她可以扯破这张照片。毁了这原本布置好的一切,只是装饰可以毁掉,但是人呢,或者说她的心呢。 “不会的,”苏子曾摇着头,她拉过了身旁的一个工作人员,“告诉我,这张照片不是真的,他们怎么会要订婚?” 被胡乱拦了下来的工作人员,手里还拿着装饰订婚仪式要用的气球,她看了下照片,再看看眼前这个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年轻女客。 “这位客人,您是来参加订婚仪式的吗?”工作人员看着苏子曾的那张东方面孔,这次婚礼的新娘就是东方人,没准是女方的客人。 “什么订婚仪式?你告诉我,他们,他们...”苏子曾感觉到了自己的慌乱吓到了对方,她呼了口气,将脑中的慌乱暂时驱逐开。 “你说的是佩罗伯爵和伯爵夫人吧,他们的婚礼是在后天,下午三点开始,如果您是要找他们的话,可以到内庭的花园去看看,今天新人应该在那里监督布置会场,”工作人员话音才落,那名女客就直直往内庭走去。 “真是名奇怪的客人”,工作人员看着地上,是一束洒开了的红玫瑰,娇小的花苞,还没有全部绽开,就被胡乱的丢在了地上。那名女客更奇怪,她似乎是迫不及待地要赶往内庭,可是她又突然停了下来,像是畏惧着什么。 随后,女客又回头看了眼那张订婚照片,狠咬了下嘴唇,像是下了无比艰难的决定一样,往了内庭跑去。 鲜花扎成的花拱门,白粉紫色的气球,将花庭点缀成了婚礼的海洋。香槟塔已经摆放整齐,还有婚礼小天使的雕像喷泉也摆在了合适的地方。彩色的扎带,修剪的像是羊绒毯那般光滑的草坪,伊芙酒店的内庭花园,已经准备妥当,迎接两日后的观礼的贵客们。 场中布置着的工作人员,都在为连日来的辛勤工作得来的成果称赞着,这次订婚仪式的新人真的可以说是男才女貌,比英国王子和他的王子妃还要出众些。 他们亲自准备了这场婚礼,新娘更是事无巨细,亲自指点着会场里的装扮,这会儿新娘还在审核她的伴娘团的婚纱,而绅士味十足的新郎则是最后检查着庭院里的一切。 佩罗正盯着一簇绑好的玫瑰拱门出神,婚礼的事宜都已经准备好了。一切都很顺利,他在昨天正式接受了爵位。庄园还有原本属于他的一切。 这时候的他,应该是得意的。可是他的心里却没有那种复仇成功后的欢喜感,他还记得,那天早上,他醒来时。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丢下了苏子曾。 眼前的火红玫瑰,让他想起了那个火热的女人。那一夜。是他让她变成了一个女人,但她在知道这一切后,她又会如何? “佩罗...”身后的女声。让佩罗的心神收了回来。如此熟悉的声音,那一夜,也是同样的声音,在了他的身下,忘情地呼喊着他的名字的女声。 苏子曾想不到她会这么顺利地找到了佩罗。顺利的就好像是他刻意在伊芙酒店等待她似的。 在他和温麦雪的订婚仪式前,还欠了苏子曾另外一场仪式,分手的仪式。 据说在伊芙酒店举办订婚仪式,是伯爵夫人要求的。纪念她和伯爵的倾情一舞。 苏子曾觉得有些好笑,倾情一舞,那一晚。她才是佩罗真正的舞伴,可是这些都已经没有意义了。她没能代替温麦雪和佩罗牵手走到了最后。 那恐怕就是她的报应,抢了公主的王子的灰姑娘,注定是没有好下场的。所以在那时,她就已经被注定,要失去佩罗。 佩罗的笑容,还有那个叫嚷着她的名字,将雪崩时的寒冷全都带走了的男人,消失了,眼前只有一片泥泞的黑暗。让苏子曾脚下开始发软,她此时不是站在了香花环绕的订婚现场,而是站在了泥泞难行的沼泽地上。 每一段恋情在终结时,因为人的不同,必需经历的也会不同。 杭一邵和自己分手时,算得上是友好的,至少苏子曾是这么认为的。而佩罗和她的分手,又算做什么。 不甘心,或者是愤怒,再或者是悲伤,在这一刻,如潮水般涌动在两人之间。 苏子曾觉得她错了,一直以来都只有她一人是身不由己的,眼前的佩罗,一如往昔的谦和,没有任何被逼迫的迹象。 他的西装,直挺整洁,不带一丝褶皱。他的眸子里,也是一汪宁静,没有任何的愧疚或者是犹豫,坦然的让她害怕。 “子曾,”佩罗的语气也很平静。 “我以为...”苏子曾都明白了过来,一切的一切都是她在自作多情,包括那一晚她的献身,包括那晚她提出到西班牙定居,佩罗的无声回应。 可能他已经暗示她很多次了,只不过被爱情蒙蔽了头脑的她没有及时的察觉。 “我以为,我们是恋人的关系,”苏子曾挤出了这句话后,两眼已经湿漉了。 “你还记得,我们当初的约定,充当彼此的临时恋人。临时的恋人,分手时,是不需要协商的。”临时的恋人,就像是和人签了临时合同的实习工,稍有不慎,就被人无理由解雇了。 “所以,佩罗老师,你是在教导我,你最愚蠢的学生,恋爱是两个人的事,分手却只需一个人来做出决定,对么?”苏子曾捏紧了手,她不再抬头看佩罗,她的眼眶里的泪水,没有再继续流出来。 “你有没有幻想过,我们一起定居西班牙的情景?”苏子曾只希望佩罗给他一个答案。 “我从不幻想。”从叶缇娜松开手,绝然的离开的时候开始,佩罗想过无数次,但是,每一次都会从噩梦中醒来,所以,从那时候开始,他就告诉自己,不能幻想。 “你有没有爱过我,哪怕只是一瞬?”苏子曾只想最后再确认一次。 “没有,你让我怎么爱上仇人的女儿。苏子曾,你不要说你一点都没察觉到,是你的父亲苏庆长害死了我母亲。”佩罗的话将苏子曾最后的一丝希望都打碎了。 是的,连她都察觉到了姆森的祝福是苏庆长偷走的,又何况是佩罗,精明细密如佩罗,又怎么会没察觉。 他的温柔,还有他的接近,他的体贴,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她早该知道,却执迷不悟。 身体成了块湿海绵,所有的泪水都被锁在了里面。这时候,苏子曾不希望有任何人来碰触自己,哪怕只是一个简单的碰触,她的泪水也会决堤而出。 她的腿打着颤,用了全身的力气才站稳住。 佩罗想伸手去扶,却感觉到了她的眼神,尽管他知道,如果这时候不伸手,他将再也触碰不到她了。可是她退了开去,他的手最终也没有抓住她。 早在那一天离开公寓的时候,他就已经决定要放手了。 “我发现我错了,和你谈爱情,就像是对着聋子说音乐,我为我的愚昧道歉,”苏子曾转过了身去,她选择了逃开。 听着她透着绝望的嗓音,佩罗宁可他真的是个聋子。为什么他的胸口处,没有盈满报仇成功后的喜悦,相反的,佩罗还产生了种被报复的错觉。 说完了那些话后的苏子曾,悲伤像是被瞬间抽光了般,只剩了下了干巴巴的麻木。 穿过了花庭时,苏子曾拖着脚步,前面是温麦雪和一群嘻笑着的伴娘。 温麦雪停了下来,明明是一起站在了草坪上,她却用了悲悯的眼看着苏子曾,居高临下的姿态。 苏子曾苦笑着,温麦雪是怎样的一个女人,她可以让佩罗,一个她爱的男人,陪着另外一个女人,玩一场旷长日久的报复游戏。或许这才是她永远赶不上温麦雪的地方,她确实有资格用卑睨的眼神看着自己。 两人点了点头,苏子曾继续向前,她走在了伊芙酒店的走廊,前面是依旧是那条平坦宽敞的观光走廊,苏子曾头一次发现,原来一条笔直向前的路也会让她走得如此累。 温麦雪抛下身后的伴娘,走近了佩罗。 佩罗只是站着,他没有报复后的笑容,也没有分手后的不悦,只是像任何时候一样,站着,手臂自然地垂在了身侧,他的手指弯曲着,像是抓牢又是放开了什么。 离开了花庭后,苏子曾再走了几步,她终究还是走不动了,她贴着墙,感觉着冰冷的墙壁支撑着她。 比上次雪崩更可怕的寒意,她怕自己会昏了过去,她捂着嘴,手再握紧了“红之恋”,像是一个缺氧的病人,用力地喘息着。 坚强是留给佩罗和温麦雪看的,而...洗漱室里,擦亮了的镜子前,泪流满面的那个女人,是留给苏子曾自己品味的。 她想怨,也想恨。可是上一世的苏子曾,已经恨到了极致,怨到了极致,这一世,怨跟恨都已经不再发挥作用了。恨其所恨,怨其所怨,终究只是一场空。 苏子曾知道,如果一切早就是安排好了的局,那她的重生只不过是输给了佩罗策划的舞台。舞台谢幕时,只有她一人没有赢得观众的掌声。 洗漱池旁,水才一打开,她的眼泪和悲伤就一起冲刷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