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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9 女人间的摊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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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善终

还不等苏子曾发话,言无徐就突然跪在了苏子曾的脚下。她的眼里涌出了泪水,好像刚才在卫生间里,并不是洗漱,而是做好了蓄水的准备。

“子****死了,”她将哭声和眼泪一起埋进了苏子曾的膝盖上。

原来是真的,佩罗说苏子曾已经开始怀疑她在外面有人这件事,是真的。

夜晚玩得兴起的言无徐,突然接到了一通见面的电话。对方说是知道,她和那个婴孩的事,最让言无徐惊恐的是,对方竟然连那个残疾的孩童不是苏庆长的事情都知道。

失魂落魄的言无徐到了电话里的那个人约定的地点时,已经完全没有主意了。这件事,她根本没有和任何人说起过,无论是苏子曾还是费清,所有人都不知道。那个从电话里飘出的恶魔般的声音,又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

隐蔽的高级会所里,言无徐焦急地等待着。身后的脚步声传来时,她几乎是立刻就转过了头去。在她看到来人时,她先是吃惊着,随后又放下了心来,居然是他。

看到言无徐一身的夜店模样时,佩罗的表情有几分鄙夷,虽然眼前这个女人可以说是他一手培养的,但从现在看来,他只是提供了足够营养的欲望土壤,后续的所有罪恶都是她一人播种下的。

“佩罗老师,”面对佩罗时,言无徐不知觉又恢复成了那个谦卑的女学生。佩罗的眼睛似乎可以比一般人更透彻的看到她的内心。

“你不觉得奇怪,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佩罗点了杯咖啡,坐了下来。

言无徐不是不好奇,而是她不敢好奇。佩罗现在和苏子曾走得很近,佩罗很可能为了苏子曾的利益,将先前的事情全都抖出去。言无徐不能正眼看佩罗,她只能盯着自己的那杯咖啡,一口也喝不下,唯有搅动着那把咖啡勺。

一圈又一圈,黑褐色的液体形成了一个漩涡,泡沫也好,苦涩也好,芳香也好,全都被卷带了进去。

言无徐心里还存在了一丝侥幸,如果佩罗要将那些事全都说出来,他完全可以直接告诉苏子曾。可是从苏子曾最近几天的反应来看,她应该还是一无所知。

无声地嘬着咖啡的佩罗,在无形中给言无徐制造压力。

“真的是您?您为什么都会知道?”言无徐自认那些事做得都是天衣无缝,为什么佩罗会知道。

“从你到凯利女学,再从你和苏子曾的相遇,一直到送你去和苏庆长见面,再到费清和商殷的认识,你以为这些事情的发生全都是偶然?无徐,你要知道,你的人生经受不起那么多的偶然。”佩罗今天中午和王秘书吃饭时,听他说起了苏子曾要他打听言无徐的事情,所以才知道了,苏子曾已经开始怀疑言无徐了。

可是言无徐是苏家那个牌局上,一张致命的牌,她现在还不能被舍弃,所以佩罗决定要保住她。

“是你,都是你安排的,”言无徐激动着站了起来,她那双酷似叶缇娜的眼,因为酒和香烟的yin浸,已经少了昔日的迷人光泽,看着多了种奢靡的味道。

这一刻,佩罗觉得她和叶缇娜一点都不像了。原来时间,可以让一个人的本质影响到外表,言无徐是如此,苏子曾也是如此。

“那你是对这个安排感到满意,还是感到不满意,”高级会所的秘密包厢里,安静而又汹涌着。

言无徐满了暗红丹蔻的长甲,蒙在了嘴上,她的长发盘结在耳边,她是满意还是不满意。她不是一直就想要这样的生活么,除了那个残废的儿子,除了那些还挡在她面前的障碍。

“看来你还不够满意,我很抱歉,我现在要告诉你一个让你更加不满意的消息,苏子曾已经开始怀疑你了,再过不久,我想她就能够查到你和费清的关系,然后根据你们来往的密切程度猜出,那个你一直用来博取她同情的婴孩,和苏家,和她都是一点关系都没有。”佩罗的话,像是重重的铁锤,在言无徐的神经上反复敲打着。

“不,”言无徐瘫坐在了沙发上,很快她又坐了起来,她靠近着佩罗,摆出了自认为最妩媚的样子,想借此来换取佩罗的好感。可是还没靠近佩罗,她就支持不住般,颤抖了起来。

因为她看到了佩罗的脸色,满是嫌恶,立刻就会将她甩开的眼神。如此的言无徐让佩罗想起了那个抛弃了他和父亲的叶缇娜,yin荡的女人,是他这辈子最痛恨的。

“你不用摆出这副模样,不是所有男人都吃这一套,”佩罗冷冷地说道,“不过我会帮你。”

言无徐的心底再一次升起了希望,她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是现在在世上唯一可以帮助她的人。他认识商殷,他现在还在苏氏担任要职,他和苏子曾的关系又很亲密。

言无徐又感觉有些古怪,为什么佩罗要帮她。帮助她对佩罗又有什么好处。从他一系列的安排来看,他似乎在设计着些什么。

“把你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都抹掉,”佩罗并不想和言无徐说起他任何的计划,他要的是一个听话的傀儡,而不是一个有思想的人。

“我这有两副窃听器和摄像头,你分别将它们装到苏庆长和苏子曾的房间里,还有今晚回去后,将你那些香烟和费清送你的东西全部清理掉,如果来不及了,你就要照我接下来教你的那样说,”佩罗拿出了两副视听设备,丢给了言无徐,随后又和她说了如何cao作,还有接下来的一些事情。

“记住,以后我会不定期联系你,”佩罗说完这些后,结了帐后,就闪身走了出去。

言无徐又坐了一会儿,才从会所里走了出来。天还在下着雷雨。

“你说什么?”苏子曾看着悲伤欲绝的言无徐。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言无徐不停地抽搐着,泪水从她苍白的脸上流下,她从刚带回来的手包里,摸出了一张死亡报告。

报告上写着:*年*月*日,因脑膜炎,高烧不止,经治疗无效死亡。

“好好的,怎么会突然...”苏子曾和那个可怜孩子只有一面之缘,可是孩子是她亲手接生出来的,又是她的亲弟弟。在这世上,除了苏庆长外,她的第二个亲人,就这么去了。

“山村的条件太简陋了,脑膜炎没救过来,”言无徐看出了苏子曾的悲色,她边抽搐着边说着,伏在了苏子曾膝上的脸抬起了些。

她的手将苏子曾的那盒烟悄悄地捡了起来。“我每日每夜的想宝宝,有哪个当妈的不疼惜自己的亲骨rou。听到了隔壁的孩子的哭声时,我感到胸口和脑袋都要炸开了。那天晚上,你也不在,庆长又只顾哄孩子,我就一个人出去透透气,”言无徐哭累了般,坐在了地上,不肯站起来。

“最近mama也不理我了,她觉得我狠心,为了苏家的地位,什么都不顾了,”言无徐又拉住了苏子曾,不停地摇晃着她,辩解着。

“无徐,你先冷静点,”苏子曾看出,言无徐已经频临崩溃的边缘了,“你老实告诉我,你在外面是不是有人?”

言无徐的眼珠瞟向了一侧,她在心底想着要怎么样解释,才能让她必然要曝光的出轨显得更加情有可原些。

“你们在一起时,他就已经是那样子的了,你们间年龄还有各方面的差异,你早就已经知道了,”苏子曾不想从言无徐口里再听到这些话。

“可是我并不知道,他会繁忙到连看我一眼的功夫都没有。我也不知道,我一直是别人的替代品,子曾,你知道的吧,你知道的横在了你母亲和你父亲之间的,并不是常玫,而是一个叫做叶缇娜的女人,我听说那个女人还是你母亲最好的朋友,真是讽刺。”言无徐感到胸口窒息的沉闷,她不再掩饰,伸手就夹出了一只烟。

“不要再抽了,”苏子曾劈手夺了下来,看着那张没有多少血色的脸,她知道的事情,言无徐也知道,可能苏家给她的还是太少,可能财富和地位,并不能填补一个空虚的女人的全部,“所以你就去找了他。”

对于苏子曾口里的那个他,言无徐并没有否认,她本质上还是个有道德观念的人,对于费清,她有股本能的感情。那个男人,是她的第一个男人,比苏庆长更早认识的男人,她至少,没有再去找其他男人。

“费清?”从言无徐略显得意的脸上,苏子曾猜出了这个名字,如果是费清,苏子曾还隐约能够体会言无徐的心情。她也算是经历过那种心情,在她重生后,第一件事做得就是去寻找那个伤害过她无数次的第一个男人,杭一邵,女人在这一方面上,总是愚蠢的。

“我现在和他在一起,很轻松,不需要像以前那样刻意讨好,”言无徐克制住了抽烟的欲望,她述说起费清时,就像是在说一个遥远的童话。可是这个童话,暂时性的要告一段落了。

果然,苏子曾很快就说道:“你必须和他分开。”

“我答应你,我不会再去见他了,”言无徐知道,苏子曾已经渐渐落入了圈套里,果然和佩罗说得一样,苏子曾的天性里,存在这一些软弱的部分,包括对她自己,也包括对别人。

“还有孩子,你打算怎么安排?那对母子已经受不了你的反复脾气了。”苏子曾很想去看看那个已经不幸遇难了的孩子,不过言无徐只说过阵子,会将孩童的骨灰带回来。

“我已经没有孩子了,我发誓,我以后会对他像亲生儿子一样的,”言无徐巴不得现在就冲出去,装出副慈母的模样。

“已经够晚了,你先坐下,”苏子曾的心很乱,她明知道这样隐瞒下去,一定会出事情,可是今天一天内,她知道了太多“事实的真相”,她需要时间去消化。而现在刚经历了“丧子之痛”,如果再将事情全都说开了,就等于是将她往死路上逼。

“无徐,我选择相信你,但是我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听完了这一切,感到疲惫不堪的苏子曾站起了身来。

窗外的雷闪电鸣消停了些,言无徐的嘴角,已经展现出了笑容,苏子曾,你果然是愚不可及。你最亲近的朋友,看似最爱你的男人,都是假的。

拉开了门把手后,关上门的那一刻,苏子曾听到了对门婴孩的哭声,她突然说了一句:“无徐,你信命么?”

因为刚才两人间的那个协定,对面婴儿房里的孩童一辈子的命运都将不同。他可能从乞丐变为王子,也可能会从一个朴实的人变作了像当年的苏子曾那样跋扈的人。

“我不信命,”言无徐已经点燃了一支烟,烟星被她遮在了发后,她言无徐从来都不是个信命的人。她有今天,都是靠她一步一爬的得来的。烟星的红光,被她耳间的橙色钻石耳环吸收了,变得更加耀眼。

“可是我信,我信人活着,总是有原因的。你要记住,那句话‘定需善行,否则不得善终。’”苏子曾的话音落下,门就合拢了。

言无徐坐在了灯光下,随手将那张死亡报告一揉,丢进了垃圾桶里。有些话,就应该像这张垃圾纸一样,尽快处理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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