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又过了一个月,中间又发生了些零星小事,言无徐出国后,没有立刻回国,苏子曾瞒着言母,说是无徐新找了份兼职,最近没空回家。 酒行的生意,在那一次拍卖会之后,有了很大的起色,官场的“拉菲”跟风一直延续到了商界和各大酒店。每个人都询问着那些拉菲酒的来源,但都被周大根巧妙地用了口感相同,价格却更合理些的国产红酒代替了。而后的十年里,Z国的红酒业蒸蒸日上,那时的苏子曾并不知道,她的酒行成为了推动国内红酒消费的一记强手。 凯利女学的课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而苏子曾和佩罗的感情也同条跌撞前行的细流,朝着一个古怪的方向奔去。 除了那一夜的牵手,佩罗此后再也没有任何越轨的举动。两人的关系建立的有些仓促,进行地很苍白,没有那时小恋人间的看电影,也没有什么公园散步蜜语,这一切,都很符合苏子曾的保持低调的心意,她原本预期的障碍温麦雪没有出现,但低调,并不代表没人察觉,中间还是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周三的下午,全校的教师进行例行的周会,没有课程安排的苏子曾就拎着个手包,准备到酒行看看,听周大根说,最近进了一批质量不错的国产酒。 才走到了宿舍楼下,就听到有人在叫她。言无徐走了之后,苏子曾大多数时候,都是保持着“独行侠”的状态,要一个三十六岁的女人,跨过数不清的代沟,和一群小女生处好关系,难度实在是太大了。 所以在听到那个见面从没打过招呼的同班同学于凤如此热切的声音后,苏子曾下意识就想装作没听见。 “等等,”人迹稀少的女生宿舍什么时候这么热闹了起来。七八名女学生围了过来,速度之快,步伐之整齐。苏子曾还以为撞见了共和国女兵cao练。 “你就是苏子曾?”带头的女学生带着副不屑的语气,斜着双瞳孔少眼白多的死鱼眼。将她掂量了一遍。 于凤忙不迭地地点起了头,好像她才是苏子曾是的。 “也不怎么的,扁屁股扁胸,脸上也不长几两rou,”女学生们评头论足着。看情形是要将她全身都贬上一回才解气。 如此的评论让苏子曾有些上火,她重生前因为整容的缘故,最怕别人对她进行“人身攻击”,现在全身没一处动过刀子。但还是被人刻薄着,手中的手提包抬高了几分。 她看了看周边,除了这几名女学生。空荡荡的,连树叶都不见一片。 “你离佩罗老师远点,知道了没?”几只手同时伸了出来,用力地推了她一把。苏子曾还没来得及站稳,身后又多了一个手肘。撞向了她的腰。身体就如个波浪似的,被人颠来复去。 “听清楚了没有,再让我们看到你和佩罗老师走得近些,就...”死鱼眼做了个巴掌的动作。手掌还没挨近,就听到空气里飘过了一阵冷哼声。 女学生的头发被猛地一把拎住。她还不及喊叫,一个冰冷发硬的金属撞击在了她的额头。血味弥漫,温热热的。 “就怎么样?”苏子曾意犹未尽地看着手拎包上的金属扣锁上带着的血,手上还带着缕扯下了的长发,褪了一半的颜色,黄中带黑,营养不良的头发。 凯利的女学生们,全都被唬住了。这群被精挑细选出来悉心培养起来的“淑女”们,哪里见过这样泼辣的手段。她们原本只想吓唬吓唬苏子曾,再给她几耳光,以示警戒,哪里知道。 其中胆小些的女学生,被吓得哭了出来,另外几个胆大些的,也只能是白着脸,将彻底吓成了死鱼眼的受伤女学生搀了起来。 “敢在老娘手上逞威风,要不是上次我忘记了带包,我能由着流氓欺负,”苏子曾从包里扯出了纸巾,小心地擦拭着,眼前的围堵,让她想起了那次巷道遇袭事件。苏子曾一不会防身术而不会防狼术,唯独有一手绝活,“手包搏击术”。 “顺便告诉你们一个防狼窍门,那么多名牌包中,就数爱马仕的铂金包砸人效果最好,你该庆幸我今天拿得是Dior,否则,你的额头就不会只是开了道小口子了。”苏子曾瞪了还杵在了路前面的几个女学生,前面的人立刻就让开了。 “出门见红,”苏子曾看了看天空,太阳周边也蒙着层鲜红色,血色的太阳,“这个月,酒行的生意一定会很红火。” “真是没用,”于凤等人将女学生送到医务室后,立刻拨了通电话给温麦雪。发冷的声音和不屑的语气,让于凤更觉得委屈,她明明是在得了温学姐的指示,才去找茬的。 “这事,不准上报校委会,”温麦雪很清楚,就算告诉了校委会,事情还是会被拦了回去,这几个没用的女学生,只要在佩罗的温言细语下,一定会将事情全盘托了出来。 于凤挂了电话后,也换了副嘴脸,小绵羊般恭顺的脸立刻尖酸刻薄了起来,“呸,你还真以为能使唤我不成,不要脸的贱货,倒贴给佩罗老师都不会要的。”她又挂了通电话,娇声嗲气地说:“商先生,事情办砸了,我们...” 商殷听着电话时,身旁正坐着费清,这一回,正是费清请了商殷帮他报那一巴掌的仇。事情的结果有些出了两人的意料。 “费少爷,看来苏大小姐不是你口中的小母猫,而是只磨利了爪牙的小母狮,”商殷的语气很是奚落。 费清也是挺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后果,看不出苏子曾还挺辣手的,“事情成不成倒是其次,我只是想不到商大哥这么讲义气,我还以为,你和苏子曾也有一腿,要知道,先前我还听说商先生和她共同经营酒行。” “共同经营,是共同经营,只不过我们最近起了点不愉快,这一次,算是我给她的一点小教训,虽然教训不成反叫人教训了,但是...总是还有机会的。”商殷抿了口酒,红森森的酒,在了他的薄唇上隐没。费清恭维着又给他倒了杯酒,嘴里涎着:“还有一件事,商大哥手头还有没有那些药。” “药想要多少,都是有的,不过我这游艇也不是什么人都招待的,这一回,我想请两个人上来坐坐,就看费少爷你配不配和了,”商殷叫人送进来了一包药,在了费清面前晃了晃。 费清的眼珠子完全被那一大包的药吸引住了,神情也如同没了控制,一个劲地应声道:“成,成,就算是我老子,我都给您请过来。” “你老子都一把年纪了,哪经得起我们年轻人的那样的折腾,还是留着他享以后的‘清福’吧。我只是想请上一会开罪了的杭少爷陪个礼道个歉,还有想见见传闻中苏家的另外一位小姐,常池。”药丢在了费清的眼前,商殷站了起来,叫了两个女人进来,很快游艇内就只剩了一阵阵浪语莺言。 到了酒行的苏子曾,先是简单查看了下上个月的账目,发现酒行的营业额是上去了,但也多了一笔数目不小的挂账。看看赊欠的名单,都是一些政府机构和与其挂钩的城内大型酒店。 “周叔,这些账已经有一个多月了,还没清空么?”苏子曾问着周大根。她充其量也就是搁甩手掌柜,酒行大多数的事务都是交给周大根管理的。从进货到盘存结账,她只是把把关而已。 “酒行的生意表面上是上来了,但是问题跟着也出来了,”周大根分析着,“你也知道,因为上次拍卖行的缘故,我们的销路是打开了,但官场上喝酒,都是记账形式,半年也不见得清一次。” 这也是连日来,周大根最心烦的事,“上门要了几次,都被赶了出来,那些行政单位的后勤部门,个个都端了天皇老子的架子,要是开罪了,就怕查七查八的,中间的税金费用一增加,就不值得了。”担任过几年国营企业领导的周大根对这些事倒已经是习惯了。 “那酒店的款项呢?”苏子曾也知道,行政单位的账一时半会儿是清不掉了,可是为什么连酒店的利润也这么少。 “酒店有进场费,开瓶费,零七零八地一扣除,就没剩多少了,”周大根叹了口气,“这些事倒不是最烦心的,早几天,商老板亲自上门来了,他也查了下账,又说了些新销路,我看不对头,就拒绝了,然后...他就要说撤资。” 酒行现在是三人名下共有,苏子曾和慕姐还有商殷都占了不少的钱。 撤资这么大的事,商殷怎么没有亲自找她商量。苏子曾听了之后,心里也是“咯嘣”一想,当时因为资金和酒源的制约她才找上了性情古怪的商殷,现在酒行正在上升期,他说撤就撤,这不是忙中添乱么。当初盘下酒行和拍卖会的事都太急了些,连基本的合作契约都没写下,局面有些不利。 “周叔,你先别急忙,他和你说了些什么,你怎么就一口回绝了。”商殷是个生意人,他提出的点子,一定是有油水可捞,那又为什么周叔不肯答应下来。中间一定有什么猫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