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有尝过富家女的味道呢,”狞笑着的流氓说着,往苏子曾身上摸去。 “大姐说是教训下就是了,万一这妞的家里人查起来,说是不好办,”按住苏子曾的那名男子提醒道。 “慌什么,啧啧,你看着女人的模样和身段,看着就眼馋,保不准我成事了后,她还要哭着嚷着求我当上门女婿呢,”那名男子朝身后看了看,这是条僻静巷子,没什么过路人。 “大哥,不大好吧,”那名男子看了眼苏子曾,她的眼里涌起了无数的恐惧还有怨毒,仿佛下一秒,她就要化作了厉鬼。 邓珈尼,是邓珈尼。苏子曾想不到那个女人骨子里居然这么阴毒,她看着男人在她身上又摸了几把,感觉到身体内有一股恨意,那双该死的手。 “这是什么玩意,”那名男人在她的胸口处,摸到了硬邦邦的戒指。 “兄弟,我们今天是要发达了,这个可是宝贝啊。”男人见了“红之恋”后,再看着苏子曾因为愤怒,而生了一种特别的美感的脸,咽了口口水。 他忙要解开苏子曾的项链,那名按住了苏子曾的男子也是贪婪地瞅着戒指,分了些神。 “狗杂种们,”一个酒瓶在解项链的男人额头砸开了花,苏子曾猛地用脚一踢,将捂住她嘴的男人撞到了一边。 “怎么是你?”那名及时替苏子曾解了围的男人惊出了声来。 她的丝袜划破了,脸上的也沾了尘土,眼中弥漫着说不尽的恨声,呢子大衣也刮破了道大口子,周大根险些认不出苏子曾来了。 “谢谢你,周大叔。”苏子曾想站起来,身子却跟着一重,摔倒在了地上。她的脸上没有疼色,反倒兴起了一阵倔色。 脚踝处,针扎似的疼。不知道是刚才逃跑时,折到的。还是刚才挣扎时扭到了。 “还是让我扶你吧,”周大根在旁看着,见她站不起来,又不肯服输,这种任性的大小姐。就剩副脾气,明明是一脸要哭出来的委屈样,还要强忍着,也不怕憋出病来。 “你这是要去哪里?”周大根将她扶了起来时。看到她右边的脸颊肿了起来,透出了些血色来,头发全乱了。掺了好些沙石。 “麻烦你送我去‘爱慕’,就在六区和五区的交界处的那间衣服店,”苏子曾不想这副样子去车行,地上还躺着那名被砸晕了的流氓,另外一个早已经跑远了。如果是让韩老板他们看到了。怕会是闹出人命来。 她也不能回学校,家里也不能去,苏子曾想来想去,她只能是先到慕姐的店里,清理了伤口再回去。 周大根今天犯了酒虫。家里的酒又都还没能出缸,只能是绕了个远道去买酒。他喝了几口后,就看见区里的两个地痞鬼鬼祟祟地跟着一个单身的女人,进了小巷,就跟了进来看看,哪知那名单身女人居然是苏子曾。 “还真是吃人的嘴软,我那天吃了你瓶酒,今天又为了你,砸了瓶酒,现在我们算是两清了,”周大根见她阴着脸,也不发话,就不停地说着话。他嘴上说着,手上的动作却不是如此表现的,他将苏子曾拎高了几分,让她架在了他的身上,看得出,苏子曾脚上的伤很疼。她的眼已经红了起来,一路上就是不吭气。 “真是死鸭子嘴硬,”周大根嘀咕了一句。 到了“爱慕”门口时,苏子曾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正要进店门时,迎面就撞进了个熟悉的怀抱。 “你走路不长眼啊,”“爱慕”的门原本就不大,周大根刚松开了手,想让苏子曾先进,哪知就撞上了人。周大根才刚骂完,就没了声。 他的骂声,被一阵低低的哭泣声盖住了。佩罗扶住了撞上来的苏子曾,眼神落在了她受了伤的脸颊上。 苏子曾似被撞疼了,又似在他的诧异眼神中,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了她现在的狼狈。 先是在胸膛里的泣声,再是憋在了心里的哭声,如同崩了堤的洪峰,她的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流,划过了脸颊,又麻又疼。“我好不容易...才走到了这里,好不容易,才回来的。” 连死也不怕了,她苏子曾连命都可以不要,换来的是什么,一身的痛比不上内心的遍体鳞伤。 她的泪水沾满了佩罗的衣襟,颤抖着的肩膀,哭诉里,仿佛带着无尽的绝望,一次次地叩进了佩罗的心里。 他拨开了苏子曾的头发,看着平日闪着亮色的眸子被泪水掩住了,心里跟着隐隐疼了起来。 在了慕姐的安抚下,她才平静了下来,问清楚了事情的原委后,连一向冷静的慕姐都不觉义愤填膺了起来,“子曾,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苏子曾也想过,她要将今天的事千倍万倍的还回去,只是现在邓珈尼说的话,比她的要更可信些,就算是她找人教训了邓珈尼又如何。 佩罗站在了一旁,看着苏子曾咬紧了嘴唇,随后又将那股怨色掩饰了下去,然后婉言谢绝了慕姐报复的建议。“爱慕”还得在这一带开着,还有帮了她大忙的周大根,她绝不能拖累了他们 她比以前更成熟了,慕姐取过出些消毒用的酒精,替苏子曾清理起了伤口来,疼得她一阵咧牙呲嘴。 “下手还真重,”洗干净了脸颊上,还留着巴掌痕,在乌黑的头发和白净的皮肤间看着,触疼着人的视线。 佩罗别开了眼,除了刚才和苏子曾撞了个满怀,他再也没看过苏子曾。连一句安慰都没有,平日看着温和的佩罗看着面色有些阴沉,他一直看着窗外。 外头的天色,和他眼底变化着的神色一般,铅云翻滚着,风雨欲来,他今天原本是来找慕姐喝酒的。 耳边又是一阵叫疼声,苏子曾似被踩到了尾巴的小狗似的,“嗷嗷”叫唤着。 “也不知道有没有伤到筋骨,”慕姐按了按她的脚脖子,“肿得跟个馒头似的。” “慕姐,你就不能轻点,”苏子曾哭过之后,浑身都轻了几分,再偷眼瞧了瞧佩罗,他的衣襟上,还留着一片湿痕,她还真是不争气,她刚才没头没脑的撞上去时,除了感觉到那个结实的怀抱,还有就是那股佩罗身上特有的花香和湿土混在一起的香气,情绪就失了控。 “都清理好了,佩罗,你和子曾顺路,将她送回去,”慕姐摆出了副命令的架势。 “我还有事,”佩罗的声音带着股冰冷,他从刚才到现在的都是一脸凝重,像个吐着烟的地雷似的。 苏子曾的心情也跟着沉重了起来。 “你不是一直标榜着是绅士么,今天是吃错了药不成,”慕姐不满着。 佩罗走了过来,一把将苏子曾抱了起来,也不理会慕姐的叽叽呱呱,径直走出了店门,留了扇不停晃动着的玻璃门。 “哎,来一阵风,去也一阵风,也不招呼一声,”慕姐又在店里大惊小怪了一阵。 走到了大街上时,夜色已经很浓了,街道上还有行人陆续走过,就是不见出租车。 佩罗也不将苏子曾放下,就跟个电线杆似的杵在了路中间,等着出租车。 灯光洒在了他的脸上,佩罗好像入了定似的,苏子曾听见了阵心跳声,刚开始还以为是自己的心跳,细细寻味了下,发现那阵心跳是从抱着的那副手臂上传过来的。 无声一直延续着。街道上,出了车辆的喇叭声,还有第六区里孩童们玩闹的声音。 一边是满地的灯光,一边是蠢蠢欲动的黑暗,两边的冲突,仿佛都静止在了佩罗的身上。 半边是光明,半边是黑暗,将佩罗原本就高大的身形又衬托的更加高大了些。他的睫毛,比一般的Z国人长许多,果然混血的,长得都更出众些,苏子曾默念道。 脸颊上的疼痛突然轻了些,佩罗侧下了脸,鼻息一直触到了皮肤上,打在了苏子曾的脸上。 “疼么?”他的语气有些沉闷,仿佛一个憋足了的风箱,漏出了个小口。 苏子曾不自禁地想摇摇头,她想说,其实脚上更疼。脸上的只是皮rou伤,抹了药膏后就好了,脚上好像是伤到了骨头,接下来的几天要头疼了。 浅棕色的眸好像霓虹灯似的,变化着颜色。苏子曾定了定,点了点头,在那阵子越来越响的心跳声和那阵越来越火热的眼神中。 “接下来几天不要下地了,我先送你回去。”佩罗空出了只手,用单手抱着苏子曾,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到了凯利女学后,佩罗直接将她送到了宿舍里,言无徐开门时,还吓了一跳,待看到了受了伤的苏子曾后,立刻就将脱口而出的疑问全都咽了回去。 “子曾,到底是怎么回事,”言无徐才掩上了门,就问了出来,“佩罗老师看着不大不对劲啊,还有你身上的伤...” “佩罗老师,您好,”宿舍里过往的女生,见了走在了过道里的佩罗,都是惊喜异常。 没有往常的温柔回应,佩罗快步走出了宿舍楼,他的脚步在夜色里显得很是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