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一夜的琢磨,苏子曾和言无徐都选好了课表,密斯林收到了两人的课表时,对两人头一个月集中选读了法语课很是赞同,只是一个月后的课程,让她有些意外。凯利女学采用的是学年制上课方法,课程没有高低级别之分,只要是学生能力所及和教师的时间许可的,都可以选择。因为采用的是小班教学,只要是能够排得得到两名以上的学生,达到了学习互动的基本人数,就可以开课。 “你们还选修了马经?”除了该门功课以外,苏子曾还留了神,除了选了文学,数理,经济,逻辑等课程,将温麦雪昨日选读的击剑,珠宝鉴赏以及古典音乐,各国餐桌礼仪也全都选上了,至于马经是言无徐提议的,凯利女学里养了一些马,两人都有兴趣学习一下骑马。 “还真是...特别的学生,”密斯林收下了两人的课表,忽然想起了个问题:“关于马术课,凯利女学安排的内部课已经被人选满了,你们如果确实想上马术课的话,只能是选择和道泉大学的学生一起上课了,今年我们两校间有不少合作办学项目。” 密斯林说起这件事时,语气有些愤愤不平,合作办学只不过是个幌子。新近几年,由于办学的需要,凯利女学也开设了些电脑课,但选修的学生不多,直接购买相关硬件,花费有些过高,只能是向财大气粗的道泉大学请求租借相关的场地,哪知道泉大学就提出了利用道泉大学的师资,开办公开课的要求。 凯利女学的老师没有采用Z国的编制,学术和学风一直以来很宽松自由,和道泉大学共同办学后,不得不注意Z国的政策和教学规章,有意见的老师着实不少。 “那最好不过了,”言无徐分外热情地说道,苏子曾也是满脸的欣色。 “不过你们准备好法语考试后,才能参加,届时可能需要马术老师额外指导,才能跟上进度,”密斯林吩咐完后,又在班上宣布,温麦雪作为班长,以后的日常班级事务和考勤全交由她来负责。 进了凯利女学后,苏子曾也没心思惹是生非,只是一想到整天都必须在温麦雪的眼皮底子下,就觉得有些浑身不自在。 “所有人将课表再誊抄一份,留底备用,学校的正常上课时间为早八点到十一点,下午一点半到四点半。除了理论课外,全部实践和户外课程的上课场所会提早一周在教学楼的公告栏处张贴,有急事的,可以联系到高级公寓六幢A座507宿舍找我。此外,这是新生的玫瑰手札,每人一本,新生入学后,必须写足四学年,请妥善保管。第四年结束后,统一将手札教到校图书馆。”温麦雪说话的语气不高不低,保持在了让班里所有人全都听得清的音量。 密斯林选她做班长也是不无道理的,全班除了苏子曾,所有人都是对她的话奉若圣旨,她才刚一说完,女生们就站在了讲台旁,领起了手札来。 “玫瑰手札?”苏子曾又听到了个新名词,拖住了就要走上前去的言无徐,嘀咕着,“那又是什么?不会还要我们每天写日记吧,和小学生似的。” “你可以用玫瑰手札记录凯利的规章,或则是你考试的笔记,也可以写你每日的收获,”温麦雪的声音无处不在,“课堂内,请保持肃静。” 苏子曾只觉得吃了记闷棍,恼火地看着“新官上任”的温麦雪,接过过了她手中的黑皮笔记本,很普通的一本笔记本,封面是黑底烫金玫瑰纹,落在手里,还有些沉甸,翻开页数一看,竟然有一千多页,扉页处,是供学生填写个人资料,再往后,就是空白的书写纸,书的正中,是条充当书签用的流苏穗。 看着言无徐写完第一页的个人资料卡,又神秘地在第一页写上了些字,然后迅速往课本里一塞,苏子曾有些意外,“你还真写呀,写这些玩意?凯利女学就是喜欢弄些老古董的玩意,先是法语,再么就是玫瑰手札。” “校方都是为了我们的将来着想,”言无徐感觉的温麦雪的眼神又落到了她们这边,连忙正色说道,“这个是开办凯利女学以来就有的规矩,校图书馆里,足足有一万多册的玫瑰手札,都是过去的学生离校后留下的,那可是学校最宝贵的财富之一。” 典型的官方说辞,苏子曾也已经习惯了言无徐将凯利女学摆到了神坛那样的态度了,嘿嘿笑了两声,看见温大班长就要走出教室,就冲到了她的面前。 “班长,我现在就有问题。”苏子曾跑过去时,随手将课表夹在了玫瑰手札里,密密麻麻地抄了一页的课表,和空白的手札一对比,有些怪异。 温麦雪听了叫唤,还是礼貌性的站在了原地,只是上本身避让性地往后倾斜了30°,苏子曾将她的反应收到了眼底,也学着她那样,上身嫌弃地往后60°,“我想请教下,怎么能够学习好法语?”苏子曾是做足了功课的,五岁就能背法国诗歌,温麦雪要么诗歌天才,要么是个苦才,无论是哪一种,都是她苏子曾欠缺的。 “愚蠢、错误、罪恶和吝啬,侵蚀着我们的灵魂和rou体,”温麦雪站正了姿势,“波德莱尔的诗,我很喜欢的。至少这一样,是我可以选择去喜欢。”她答非所答,将话丢下后,就走了。 “这又是什么意思,”苏子曾跺了跺脚,“她不该告诉我比方语法怎么区分,单词怎么背诵之类的么?愚蠢错误这些我统统不需要,”可惜言无徐也没学过法文,否则,她就能好心地告诉苏子曾,温麦雪所说的,是法国大诗人,波德莱尔的代表作《恶之花》的一句话。 接下来,是一整天的法语课,偌大的教室里,只坐着苏子曾和言无徐两个人,言无徐全程端坐着,好像尊菩萨像,苏子曾也算是座菩萨像,只不过她是一座,加了泥胎硬撑起来的烂泥菩萨像。 从头到尾,她或坐或趴,没个相道,等到一个下午连着三个四十五分钟的下课铃响过后,她才如梦初醒,今天的课已经上完了,脑子里不多不少,还是只有英语和法语通用的二十个字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