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就连胖子也叹息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一声长长的叹息,似乎饱含着无穷无尽的哀怨,听得让人心酸,我们在场的四人都忍不住抬起头来,我甚至看到,梁玉蝶的眼眶已经微微发红。 朦胧的光线里,我似乎看到一个黑影,在飘荡晃动着。 “妈的……黄经理,你干什么啊?”胖子突然大骂道,因为黄经理就在他身边。 黄经理再好的脾气,也黄了脸,怒道:“胖爷,我尊重你,但你也别老是针对我……” 胖子跳了起来,怒道:“我针对你,我干嘛要针对你,我是就事论事,刚才好好的,你叹什么气?有你这么吓唬人的吗?”胖子说道这里,停了停又道,“妈的——你叹气就叹气了,你摸我胖爷大腿干什么,我他妈的又不是花姑娘?” 黄经理用如同是见着鬼一样的吃惊表情看着胖子,半天才叫道:“胖爷,我摸你干什么,你那一身的肥rou,有什么好摸的,还有,我叹什么气了,老子我有又没有死了儿子……” “好了,不要吵了。”我忙大声劝解道,“王司令,虽然我们绝对不能放过一个敌人,但也绝对不能够冤枉好人,我保证,刚才的事情与黄经理无关。” 胖子闻言,当即就跳了起来,指着我道:“那就与你有关了,对不?小屁孩,你刚才在棺材中,用匕首想要杀我的事情,我还没有找你算账,这会子你居然又帮这个资本主义的狗崽子说话,你说,你到底安了什么心?” “你他妈的的简直不可理喻。”我实在受不了胖子的胡搅蛮缠,大声骂道。 “好了,不好吵了……”梁玉蝶的两眼红红的,在昏黄光线下,看着有点像是兔子。 梁玉蝶是我们一行四人中唯一的一个女孩,而且精通机关术,这不得不让我们对她刮目相看,因此,在她发了话后,我们谁也没有多说什么,全都住了口,梁玉蝶看了看我们,然后问道:“何大哥,我能不能先问你一个问题?” “二姑娘,你客气什么啊?”我苦笑道,“有什么话,你直接说就是。” “那好,刚才你为什么要拿匕首刺胖叔?”梁玉蝶问道,胖子也看向了我,满脸的询问之意,我心中明白,胖子虽然刚才对我又吼又叫的,但他绝对没有坏心,因此,我摇头道:“刚才我看到一个黑影,从背后抓向他,所以才用匕首刺过去的,我不是要刺他,而是要刺那个黑影。” “啊……何兄弟,你也看到那个黑影过?”黄经理急问道。 “是的,而且不是一次,我至少看到他好几次了,每次都是神出鬼没的。”我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小屁孩,对不住,刚才是胖叔我冤枉你了。”胖子拍了拍我的肩膀,表示理解与道歉。 我看了看梁玉蝶,然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二姑娘,古代的机关术里,有没有什么法子制造幻影?” 梁玉蝶神色古怪的看了看我才道:“何大哥以为你们刚才看到的幻影,都是某种机关术下的产物?” “难道不是?”我反问道。 “也许吧。”梁玉蝶摇头道,“利用机关术制造幻影,实在是太容易了,只要简单的光源构造就成,但制造声音,就比较的麻烦。” 胖子倒抽了一口冷气,问道:“这么说,刚才的声音,不是我们发出的,而是这里的某些机关术?” 梁玉蝶点头,随即又摇头道:“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赶紧找到出路,大家别研究机关术好不好?” 我听得出来,梁玉蝶显然心中没有底,难道说,刚才的叹息声、以及鬼影,并不是机关术的效果,而是……想到这里,我忍不住机灵灵的打了个寒颤。 “那好,二姑娘,这锦帛下面怎么说?”胖子显然对刚才没有听完的故事,还是非常有兴趣的,事实上,我们三人心中已经隐隐把出路的希望,全都寄托在这块锦帛上了,因此,也都迫切的希望知道下文。 “后面……怪异的事情,就是发生在后面。”梁玉蝶看了看锦帛,继续道,“念蝶已死,我感觉我的心好像也一下子死了,无奈之间,匆忙办理丧事,买了棺木,准备殓葬,但就在我们给孩子换好了衣服,准备殓葬的时候,怪异的事情发生了。” 梁玉蝶念到这里,抬头看了看我们,胖子最是性急,催促道:“快快,发生什么怪事了,诈尸了?” 我摇头,胖子的大嘴巴,说话从来就没有个忌讳——在墓室里,他谈什么诈尸? “我请了风水术士,看好了时辰准备殓葬,当夜派遣了几个下人守灵,但等到半夜时分,灵堂里突然传来恐怖的尖叫,把所有的人都惊醒过来,我当即跑了过去,却见半夜守灵的四个人,有两个人,双眼凸出,满脸惊骇表情,死在了当地,另一个人披头散发,蹲在地上,还有一个口中胡言乱语的怪叫着‘妖怪……妖怪…… 我大惊,不知道灵堂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忙着闯了进去,却见我儿尸体不翼而飞,在原本的灵堂上,只有一个老大的蝶蛹,摆在那里……” 梁玉蝶一口气念到这里,我们都感觉背脊一片冰冷,好像被毛毛虫爬过一样,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黄经理脸色苍白,颤抖着问道:“后来怎么样?” 梁玉蝶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停了停,继续为我们念道:“这个蝶蛹,与我儿初出生时候的蝶蛹,几乎是一模一样,但却要比原先大得多,我心中狐疑不定,当即遣人去请当初的接生婆来,因为当时是她用一把剪刀剪开了蝶蛹,接生了我儿……我希望她能够过来看看,甚至渴望着我儿没有死。 但我派遣出去寻找接生婆的人到第二天正午过后,才回来,脸色苍白如死,回来后之说——妖孽、妖孽……我请大夫开了定神安魂药,服下过后,情况好转,他才说,他去寻找当时的接生婆,可附近所有的人都说,那个接生婆早在十二年前就已经去世…… 当时因为我meimei蝶是未婚生子,因此,我请的接生婆也不是本地的人,主要就是怕泄露我meimei蝶的丑事,可如今……我儿才十岁,当时的接生婆却已经死了十二年,家门不幸啊。 正当我准备殓葬我儿的时候,家中却是怪事连连,全家上下,一片惶恐,幸好此时那个远道而来的一个风水大师,解决了我家的麻烦——那风水大师说我儿非普通人,普通的棺木不能入殓,必须得用厚实石棺。 我家境殷实,别说是石棺,就算是玉棺,我也买得起,因此,就照那风水大师的指示,连忙打造了十具石棺,一大九小,然后,风水大师亲自勘察地势,选择墓地,同时绘制下图纸,请工匠修建墓室。 终于,在我儿过世百日之后,顺利入葬……但此事过于玄乎,我用锦帛记之,存与我儿石棺之中……” 锦帛的记载,好像就到此结束了,梁玉蝶抬起头来,呆呆的对着那具大石棺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还有吗?”胖子舔了舔嘴唇,问道。 “没有了,下面好像还记载了什么,但现在已经模糊,看不清了。”梁玉蝶摇头道。 “没有说如何可以出去?”黄经理有些沮丧的问道。 我心中暗道:“难道你指望着有人来倒自己儿子的斗不成,这人要是在这里留下出路,那才叫脑子有问题呢。” 梁玉蝶摇头道:“没有……” “那我们怎么办?我可不想给那妖孽陪葬。”胖子直接跳了起来,大声骂道,“这人他妈的是个糊涂蛋,明明自己的儿子就是一个蝶妖,他偏偏还要当成宝贝……” 我越想越是感觉不对,忙道:“二姑娘,不对劲啊。” “我也知道不对劲。”梁玉蝶低声道。 “什么不对劲?”胖子大声嚷道,“不就是一蝶妖吗?换成我胖子,一把火烧了他,早就了事了,还让他到现在作怪?” 我摇头道:“不是这个问题,而是我们刚才看到的尸体,明明就是一个成年男尸,怎么会是一个十岁小孩?难道说,这孩子在殓葬后,居然还在生长?这……可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