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蔡被上次的莽撞后果吓破了胆,再也不敢轻易乱跑。我还没做出反应,就听见贝贝大喊着。 “悬棺上面有东西!” 话音刚落,黑暗中就闪出了一张极其令人作呕的…脸。我不知道该不该说这是一张脸,绿油油的,还长着短短的一层毛,像是一个皮肤塌陷的老太太,却又隐约看着像一张狐狸的脸。那种怪异的表情像中风了一样,咧着嘴,露出半口尖牙,眼窝深陷,眼珠早就不见了。我只看了一眼,就觉得心里不停地的乱跳。看来刚才锁链拖地的声音就是这个东西弄出来的。慢慢的,它从黑暗中爬上了其中的一个锁连。 看到这个东西的整体后,我比刚才还要不舒服,嗓子眼儿像被东西堵住了一样,呼吸都感觉有些不顺畅了。我心里暗想:“这简直就是个未知生物…啊不是,应该是未知妖孽啊。” 老蔡大声骂道:“卧槽,妖怪!” 我虽然不想看它,但担心它会有所行动,只得硬着头皮死死地盯着它。原来这个鬼玩意除了有一张怪脸之外,还有一条半米多长的尾巴,看着好像一条蛇从它**里钻进去一样,更坑爹的是外面还留了一半,显得非常的不协调。它的整个身子倒还像个人样子,虽然也有四肢,但胳膊、腿都很短,像个侏儒。 我手里的枪还没来得及举起来,只觉得菊花一紧,喉咙像僵住了一样。忽然之间,整个人就动不了了,只有眼睛能盯着它的那张狰狞的脸,想在闭上眼睛都做不到,我想大声求救,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连舌头都动不了了。 我心里干着急,却只能死死地看着它的怪脸。看清楚之后我才发现,这张让人恶心的怪脸上面有几个洞,左边还有一只血红色的眼睛,右边那只眼睛的部位已经凹进去了,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打进去的。 我还没来得及细想,就见这东西像猫一样,很轻盈的从上面跳了下来。紧接着就开始慢慢的向我们靠近。 眼看着这东西离我们越来越近,我额头上就开始止不住的冒冷汗。我知道他们两个也可能自身难保了,就想来个咬舌自尽,自行了断。其实自己也不是什么不怕死的英雄好汉,只是不想被这么恶心的怪物给弄死。 正在我绝望之时,就见眼前白光一闪,那怪物独有的一只血红色的眼睛就被封上了!与此同时,我和老蔡也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整个人忽然能动了,我们两个大口的喘着粗气,就像刚从水里出来一样。 我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只听那怪物‘嗷’的一声惨叫,极其难听。好像就是我们之前下洞前听到的那种瘆人的声音。我不敢在犹豫,拿出手枪就冲那怪物下了死手,一口气把子弹全都打光了,也不知道打中了多少枪。 老蔡在旁边大喊:“卧槽!哪他妈来的绿毛老太太啊?快弄死它,刚才我看了它一眼就动不了了…”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那东西一边流着黄汤,一边还像蛇一样想从墓门逃跑。我和老蔡都看愣了,还是贝贝手疾眼快,从老蔡手中夺过匕首,一抖手,就扎在了绿毛老太太的尾椎骨上,再看那只绿毛怪物扭动了几下后,再也不动了。身上的黄汤还在不断地往下流。 老蔡骂道:“这…这他妈是蛇精还是狐狸精啊?怎么这个德行?” 我摇了摇头,深呼了几口气,说:“小贝,刚才是你?…” 贝贝点着头说:“是我,多亏上天保佑!” 原来刚才打中绿毛老太太眼睛的就是小贝,他说可能是因为脚下的伤痛,外加那怪物的眼睛只剩下了一只,威力大减,这才使得贝贝没有中招。 老蔡表情十分吃惊,说:“卧槽,牛逼呀贝爷!唉我之前怎么没听说你会耍飞刀啊?幸亏有你这手儿,不然今儿个咱们就得栽在这儿!哎呀,你又救了一回,这让我如何报答呀…”这孙子正经儿没一会儿,就开始摊开双手半说半唱,两眼还泪汪汪的,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这么感动。 贝贝忍着痛说:“我练过十多年的飞镖,一直也没机会用,没想到在这用上了。不过用匕首我还真是头一次,能这么准也算咱们命大了。” 我也是很吃惊,想不到贝贝不仅医术好,身手也不错。“得啦!有什么问题咱们出去再说吧,现在只有两个手电筒和一个空手枪了,要是再有别的意外出现,咱就不一定这么幸运了,赶快走!” 我们收拾好了就要撤退,但眼前那具绿毛老太太的尸体比较膈应,不偏不倚的挡在墓室门口,到现在还流着黄汤,恶臭无比。 老蔡看着我说:“这…这咋整?” 我扶着贝贝对他讲:“你可以留下来陪它,或者直接跳过去。” 老蔡朝我骂了一句,就拿着贝贝的手电筒走了过去,手还不停地哆嗦,生怕这绿毛鬼再活过来。他回头看着我和贝贝,在原地踌躇了半天,才跳过去。半道儿还把手电筒掉在了绿毛老太太流出来的黄汤里,没过多会儿就灭掉了。 此时我也没心思给他开批斗大会了,背着贝贝就跨过了尸体。我们两手电倒是没掉,却在半开着的墓门上撞了一下。‘啪’的一声,我心里就凉了半截。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剩下的这把手电筒闪了几闪也灭了,这是我们唯一的一把了,它刚下岗,整个墓室就陷入了黑暗之中,一瞬间,大伙儿又紧张了起来。 “快找找身上有没有光源,老蔡,就你一个人抽烟,你身上有没有打火机啊?” 老蔡郁闷的说:“我正摸呢,折腾这么半天别再掉在外面。” “别出声,你们仔细听,好像有声音。”我听说话的是贝贝,也不再找光源,细听之下,就听见嘶嘶的声音,悉悉索索的,好像很多,,听着声音越来越近,感觉四面八方都有。 我最怕的就是地底下的蛇爬上来,随着声音越来越大,我只觉得整个人从后脚跟一直凉到脑瓜顶儿。 忽然,眼前亮起了一大片白光,照的我两眼发黑,过了好一会儿才适应过来。同时,耳边那种让人心痒的声音也不见了。 “哎呦****,没声音了嘿!怎么样二位?还是蔡爷我的道行高吧,乾坤一亮,万鬼退让!” 我一看原来老蔡拿的充电宝,光就是从那上面发出来的。真没想到,这次让我们摆脱困境的居然是最不靠谱的老蔡,还有他带的没什么用的充电宝。 我招呼老蔡说:“赶紧扶着贝贝撤,一会儿还不知道有什么邪性的事呢。还有,千万千万别回头看墓门前的镇墓兽!千万别看!” 说完,我们就顺着甬道快速的往前走,没过多会儿,就看到了来时候的洞口和绳子。我从老蔡手里接过充电宝,说:“老蔡,你先上,上去之后把贝贝拽上去,我殿后。把充电宝留给我。” 我们三个这短短的几个小时,经历了不少次生死考验,全都不敢再耽误。用了不到十分钟,老蔡就已经开始用绳子往上拽贝贝。顿时墓室里就剩下了我自己,光线也有些变得淡黄,我不敢再去看向墓门口的方向,只能仰着头,静静的等着他们把绳子放下来,看着窄小的洞口,我心里边渐渐有些发慌。 之前在墓里虽然凶险,但至少还有两个活人在我身边,心里还有底。现在看着洞口却不能马上上去,感觉时间就像凝固了一样,过得非常慢。正在我心里发燥的时候,终于,上面放下了一根绳子,我见希望就在眼前,立马拽住了绳子,轻轻地向下拉了拉,老蔡他们收到信号后就开始用力拽。 慢慢的,我就进入了盗洞里面,狭窄的盗洞让人有点喘不过气,不知道是我的心理作用还是其他原因,总感觉双腿被什么东西往下拽似的,耳边隐约又想起了刚才悉悉索索的声音,虽然声音很微弱,却让我觉得浑身无力,原本叼在嘴里的充电宝不小心也掉了下去。瞬间光线就消失不见了,我立刻仰着头看着天上的夜空,依稀能看到他们两个的轮廓。 充电宝虽然掉下去了,但我的双腿却感觉轻松了许多,没用多久,我也爬出了洞口,躺在地上就贪婪的吞着每一口空气。 现在外面已经起大风了,我也不在乎被风吹起来的尘沙。我们三个躺着、坐着的都有,全都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贝贝看了一眼手表,已经凌晨三点多了。我坐起来眯着眼睛看了一眼自行车,三辆车都在,只是全都被风吹到了。 原地休息了一会儿之后,我们三个就互相搀扶着往回走,这一路谁都没说话,也没有人再回头去看到洞口的方向。 第二天早上八点多点,我们几个就回到了大本营,因为贝贝的脚受了伤,不知道有没有被感染,也就不敢再耽误,开着车就往医院走。到了医院之后,医生给打了破伤风针,我和老蔡这才放心。老蔡和我身上都是一些皮外伤,没那么严重,涂点药就没事了。我让贝贝在这先养着,我和老蔡去附近找住的地方,等他出院之后在一起回京。 三天后,我们接着贝贝出了院,一站直接杀回帝都,我们各自都先回了家,那对儿翡翠马和图都交给了老蔡,听说他五舅在北京潘家园一代吃得很开,对古董行业也很在行,交给五舅应该能卖个好价儿。 回到家之后,我昏昏沉沉的就睡着了,醒了之后就想起了我爷爷,似乎自己刚才梦到他老人家了。我的名字叫杨名天,这个名字据说就是我爷爷给起的,希望我有朝一日能够名扬天下。 虽然我家住北京,却是个地地道道的北京农村娃,听我父亲说我爷爷是参加过抗美援朝的军人,在我七岁那年,他老人家就向大胡子马克思报道去了,我也是印象里记得我爷爷的样子。我父亲也是陆军退伍,唯独到了我这一辈,不仅没去当兵,反应还当了个会计,这是我老妈的杰作,当年高考没考好,就报了个大专,我们家那会儿也穷,家里人也没什么见识,感觉哪个专业好就报了哪个,当初我老妈一再坚持会计行业越老越吃香,永不过时,就直接给我选了个财会专业。 毕业之后自己比较懵懂,不知道想做什么,只能根据专业来找工作。就这样,我硬着头皮干了五年的财务,最后终于干烦了,果断辞职,自主创业。本想着创业之前先玩儿个够,就趁着假期,拉着老蔡和贝贝去旅游、散心,没想到途中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老蔡比较惨,只请了四天的假,因为旷工两天,被他的领导臭骂了一顿。令我没想到的是,蔡哥还真豪横,当天就把老板给辞了,也成了自由身。贝贝本就在自己家族的企业里上班,晚几天倒是也无所谓了。 北京到了十月底,天气就有些凉了,早上起来,我看窗外又是漫天雾霾,心情很不爽,也懒得出去了,干脆就在家里休息看电视。我正想给老蔡打电话,想为他工作的事情给他宽宽心,却收到了一条他发给我的微信,“两盒绿豆糕,120w,图有下文,中午11:30北苑万达广场见!” 我看了之后,捉摸了一下,才知道他说的绿豆糕应该是那对儿翡翠马,卖了一百二十万。想通之后我忍不住笑了出来,心想这暗语也太烂了吧… 中午,我在万达广场找到了老蔡,这孙子酒菜全都备好了,就等着我开席呢。我拿起酒杯对他说:“对不住啦蔡哥,这次连累你工作也丢了…” 老蔡倒是敞亮,一口喝下一杯瓶酒说:“啊!。。。痛快!没事,那几把工作我早就干够了,一月一万多是还行,就是他妈太累了,这几年我胃病就看了不下十回,而且这次也不亏啊,这一回挣得够我挖好几年地铁的。我老舅那边…啊,就是我五舅,把那对儿翡翠马给出手了,卖了125万,我孝敬了他5万,剩下的咱们三平分;对了,那张图听说也不一般,年代至少是汉朝以前的东西,具体是什么目前还没人知道。不过材质很特殊,可能是兽皮,但是具体是什么没人说得清楚。老舅一听这张图年代久远,就没急着出手,他拓下了一份想找专业人士问问,说不定这还是一张藏宝图呢。要是当成古董拱手让人,那咱可就亏大发了。” 我陪他喝了几杯后,说:“你这次丢了工作,贝贝又受了伤,我看你们两个一人50万,我拿20万就不亏了。怎么说也是你们陪我散心才遇到的这些事情,而且咱们还差点把命丢在里面。唉,咱老舅没说说这是哪个年代的墓吗?怎么这么特别?” 老蔡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说:“那倒不用,钱就咱们三平分,下回再碰上捞钱的好事,你别忘了我就行啦。那个墓我也问了,老舅说年代他不能确定,但是肯定不是正常人的墓室,没有人会把墓室弄成这样。至于咱们看到的那个绿毛老太太,他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我心想也许在我们之前的那批人会知道一些情况,可惜全都挂了,毫无线索。 突然,我脑海里想起了那部笔记本电脑,就对老蔡说:“那个笔记本电脑上面也许能有线索,还有咱们捡到的那个无人机,或许能从那上面找到一些信息。这样吧,咱们吃完饭之后去看看贝贝,顺道找找线索。正好那些东西都在他家呢,对了,那张图你带着呢吗?” 老蔡擦了擦嘴,说:“没带,我藏在家里了,吃完饭我去拿,然后再去看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