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盏眉头一挑,得!我还是个先送死探路的。盖盏无奈的笑笑,接过两个卫兵手里的长嘴喷枪。又将一把军用手电筒挂在脖子上,便要开始爬梯子。顾军长在一旁道:“小师父,如果遇到什么困难,往下面吼一声,我们自会上来接应。”盖盏嘴上虽答应,心中却在想要真靠你们接应,估计自己也活不了。 这梯子的长度果然如同盖盏估计得那般,勉强算是伸到了石棺的棺材底。盖盏站在梯子的最顶端,双手用力往头顶的棺材底推了推,自己料想的不错,这石棺已经被人彻底封死了。盖盏将那长嘴喷枪别在裤腰带上,举着手电筒在这棺材底摸索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有何机关。折腾了半天,盖盏扯开嗓门对着洞底喊道:“上面已经被封死了,没有路。” 良久听的一个声音从底下传来:“小师父,那就请你先下来。”盖盏又摸摸索索的从梯子上爬了下来。等盖盏下了地,才发现顾军长的身边站了几个手持炮筒的卫兵。顾军长听着盖盏仔细描述了一番上面的情况,便挥手要众人先退出去,转头吩咐那几个手持炮筒的卫兵:“一定要给我轰开!” 盖盏和众人都站在距离铁门颇远的石阶上,盖盏悄悄向着身旁的张仕寿问道:“张管家,顾军长又想出什么办法了?”张仕寿嘴皮子刚要动,他们便听得从铁门处传来一声轰天巨响,轰的众人只觉耳中一声尖锐的耳鸣,两人都吓得缩着脖子捂着耳朵皱着眉。“拿炮轰!”张仕寿揉着自己的耳朵,苦着脸对盖盏说道。 盖盏又哑然,这顾军长想出的办法果然简单粗暴。炮声刚过不久,他们便见从铁门方向滚出一阵浓重尘雾,很快又见一队卫兵扛着一条水枪从他们身边冲了进去。众人见一股铺天盖地的水花从水枪口喷射出去,将那股气焰嚣张的烟雾压制了下去。 等一切处理完毕,顾军长又率领众人重新回到那间会议室内,会议室刚刚遭受过炮轰,又接受了大肆的水洗,原先里面的桌椅沙发都早已被炮轰的散架,七零八落的和这里震下的大小石块堆在一起,杂乱不堪。 顾军长显然很满意这次的效果,威风的巡视了一遍之后,对盖盏道:“小师父,这上面的石棺一定被打通了,那就再次麻烦小师父上去看看。”话音刚落,几个卫兵又开始重新组合梯子,很快便将这梯子搭到了快被他们整个轰掉的石顶上,盖盏望着那个原先的小石洞已经被他们轰成了一个巨大的石窟窿。 张仕寿拍拍盖盏的肩膀示意他小心为上,皇甫老爷站在一边面无表情的握紧他手中的楠木拐杖。盖盏再次拿着长嘴喷灯挂着手电,爬上了梯子。这次倒是丝毫没有受阻,石棺的棺盖也大开着,他很顺利的就爬到了停放石棺的石室内。也不知这石棺是何材质所造,除了棺底被轰开一个硕大的缺口,其余的地方竟是没有受损。 石室内一片漆黑出奇的安静,盖盏一时心里没底,举着手电筒握着长嘴喷灯四下仔细查看了一番,见这石室内没有尸虫的踪影,这才放下心来,举着手电筒想去点燃石壁上的烛台,等走进一看却发现烛台里空空如也,难不成燃料耗尽了? 既然此处没有危险,盖盏便朝着石棺下的窟窿喊道:“上面很安全!”这石洞空旷无比,盖盏的声音通过石棺一放大,便远远的在下面传开。很快盖盏便听到下面有人声回应他。 顾军长又率领众人一个接一个的从石棺下的窟窿里钻出来,倒是皇甫老爷因为腿脚不方便,让张仕寿代为上来。张仕寿双脚刚刚落地,一张白净的脸上早就大汗淋漓。顾军长大踏步的将整间石室仔细搜查一遍,又将这口石棺里里外外查看了一遍。对盖盏道:“这石棺里躺的就是那个鬼东西?”盖盏知道他嘴里的鬼东西只指伤他和李初九的那个黑影,便沉着脸点了点头。 “看来,我们是来晚了一步,这地底只怕是早就被他们搬空了。”顾军长转头扫视了一遍,脸上失望之色尽显,但更多的却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怒意和杀气。顾军长不再言语,带着他的卫队就往石棺的门外走。盖盏和张仕寿连忙跟上他的脚步,随他出了石室。 门外的甬道两旁那些曾被盖盏点亮的烛台也早已熄灭,但这一行人手上的火把和军用手电却照的整条甬道犹如白昼。等这一行人走上门外的那条长长的甬道时,顾军长身后的那些卫兵们倒是被这甬道两边厉鬼吃人壁画吓到了,都在顾军长身后交头接耳的小声议论,脸上多是敬畏之色。 张仕寿也被两旁的壁画吓到了,伸手拽住了盖盏的手臂小声问:“小师父,那墙上画的都是些什么?”盖盏道:“都是些吓人的东西,不用管它。”张仕寿喔了一声,更加用力的拽紧了盖盏的手臂。 又走了良久,顾军长停住了脚步,朝走在自己卫队后的盖盏喊道:“小师父,你上前来!这是不是就是你说的红漆棺材?”盖盏挤到前一看,却见那口原本华丽的红漆棺材,不知为何成了一地的碎片,棺材的碎片中也不见那具男尸。而棺材前的地上只留了那具女尸灰扑扑的一堆朽布。盖盏道:“是,但是那棺材内的男尸不见了。” 顾军长脸色又阴沉了几分,不再言语,大步踩着地上那堆棺材碎片便走了过去。眼见着顾军长毫无顾忌的踩着棺材走了过去,众人也踩了过去,队伍末尾的张仕寿倒是惦着脚尖一步一跳的小心跨了过去。等走到盖盏身边张仕寿又小声问:“小师父,前面是什么?”盖盏不确定的说:“以前是堆尸洞,只是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尸体。”张仕寿脸色又是一白。 众人又走了许久,就在接近堆尸洞的时候,便闻到了一股又一股强烈的尸臭,张仕寿当即便忍受不住吐了出来。顾军长也皱着眉头问:“这前面便是堆尸洞?”盖盏一边拍着张仕寿的后背一边道:“对,前面就是堆尸洞。”顾军长抬脚便要走,盖盏制止道:“军长,这前面尸臭无比,您还要去么?”顾军长斜眼看着盖盏道:“这来都来了,当然要去看看。”说完又率领他身后那群苦着脸的卫兵朝前走去。 越靠近这堆尸洞,尸臭便越来越强烈,张仕寿和盖盏都把身上的手帕拿出来捂住了口鼻,倒是那个顾军长似闻不到一般大踏步的一直朝前走,他身后的卫兵看军长毫无顾忌,也只能愁眉苦脸的跟着走。 就在尸臭越来越强烈的时候,他们站到了堆尸洞的洞口。盖盏放眼望去,以前满满一洞的尸体没了三分之二,只剩那三分之一白骨森森的尸骨。顾军长冷着脸将这里上下打量了一边,又看了许久,就在他身后的卫兵都快险些忍不住干呕的时候,顾军长终于又冷着脸,瞪着他那对鹰眼道:“原路返回。”众人一听他的命令都松了口气。 大家心里一松,正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刚刚还扶着墙的张仕寿突然一声惨叫:“小师父!救命呐!”盖盏转头一看,却见这洞口两边的石墙之上不知什么时候变得像一片深不可测的海水一样涌动不已,而就在这片“海水”之中忽然伸出来许多惨白的手臂,其中一只手臂正紧紧抓着张仕寿的脖子,将他使劲往墙内拖拽。而张仕寿一脸惨白,挥着他那双捏着帕子的手臂朝着盖盏直挥,手上的帕子随着他的摇晃一上一下的波动,此刻的张仕寿已被那双从墙内伸出的鬼手掐的双眼圆瞪,舌头长伸,口水长流,正是个吊死鬼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