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宋宅的当家宋勉成是皇甫老爷的亲jiejie皇甫月真的独生公子,而皇甫老爷和这亲jiejie的关系自**好,jiejie嫁入宋家,自然也带着皇甫家的关系嫁了进去。这宋家的生意有了皇甫家这颗大树,也是蒸蒸日上。论及这势力范围整个常州除了皇甫家一家独大外,便是这宋家说一不二了。 宋家的这栋宅子不是祖上的老宅,却是这宋勉成为了讨王守琴欢心,前些年新建的一栋欧式小别墅。别墅建的奢华张扬,跟皇甫老爷建在上海的别墅一个规模。这别墅的两扇铁质高门上只差贴着“富贵人家”这几个字。 盖盏跟着王守财自踏入宋宅的那刻起,便觉得这别墅四面八方的空气中含着一股又一股极富冲击力的怨气,心道这“一入豪门深似海”大抵就是这种情况吧。 而跟着他们踏进这宋宅奢华的别墅里时,这怨气便越发的激烈,盖盏隐隐约约能看到这富丽堂皇的装潢之中弥漫着一阵紫色的云雾。盖盏苦了嘴,这宋家到底是招惹了个什么厉害东西? 李初九看着盖盏脸上一副复杂的表情,小声问:“小师父,你是不是刚刚没吃饱?怎么嘬着个嘴呀?”盖盏没心思搭理李初九,他跟着王守财走进别墅后院的一座小二楼时,拦住了李初九。自己趁众人没注意,在眼皮粗粗涂了口水之后,抬脚走进了房内。 他自学道以来,跟着师父走村串巷做了无数的法事,有时候也抽空捉捉鬼,替附近百姓解决解决烦恼,但据以往经验这鬼不好群居,顶多就一两只,可眼前的这间大屋子里,好家伙足足有五只鬼! 虽然这几只鬼在数量上让盖盏感到震惊,但更让盖盏感到奇怪的却是这几只鬼的装束打扮。 其中一只是个穿着绣花棉袄的女鬼,后脑勺挽着一个端端正正的发髻,脸上母爱泛滥,此刻大摇大摆的躺在两个宋家宝贝身边,用两只鬼手温柔的抚摸两个小孩的小脸。盖盏看到这两个小孩被她的鬼手摸一下脸上的紫气就增一层,浑身就越发抽搐,就怕再被这鬼摸上几天,便是活不得了。 除了这卧在床上的绣花棉袄女鬼,其他的四只鬼盖盏就颇为看不顺眼了。四只鬼身上的穿着,是前清的装扮,统一留着一条长辫。其中只有一个顶戴花翎,脖子上挂一串朝珠,只怕生前是个当官的。一身朝服虽庄严肃穆,但此刻全没有一点官样,它正勾着宋勉成的后脖子更,像个顽童一样挂在宋勉成的背上晃晃悠悠。宋勉成看不见他,但也感到脖子上吃力,一只手搂着妻子,一只手不时在脖子上摸来摸去,一张胖嘟嘟的油脸涨的通红。 其他三只穿着长衫短卦,戴瓜皮小帽的鬼,全都是一群不要鬼脸的色鬼!有一只站在王守琴身边,色迷迷的将自己的鬼手放在了王守琴的屁股上。另外两只站在两个丫鬟的身边对着两个稚气未脱的丫鬟耳边嘻嘻哈哈的吹气玩闹。 盖盏将这一切望在眼里,脸上都要显出几分厌恶之意,这都变成鬼了还这般不要脸,待会非要狠狠将它们臭骂一通。盖盏正要他们全都退出去,却不想那只卧在床上穿着锈花棉袄的女鬼,似发现了盖盏的注视,原本母爱泛滥的脸上,突然变得狰狞起来,咬牙切齿的说道:“我要你们全都到地下来找我赎罪!一个也逃不走!。” 房中众人脸上齐齐变色,宋勉成那个富态满满的娘亲皇甫月真,忽然从床边跳起来,后退着砸在了宋勉成夫妇身上,脸上惊恐万分,嘴里絮絮叨叨的问:“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王守琴也吓得不轻,忙跟皇甫月真抱成一团,房内几个丫鬟也吓得慌手慌脚,叽叽喳喳乱作一团。宋勉成同王守财一脸惨白,焦急万分的一同回头望着盖盏道:“小师父,这可怎么办?”盖盏眉头一皱,从袖袍之中掏出几张黄符递给王守财道:“王大哥,让他们一人握着一张符从这房内出去,之后的事交给我便是。” 王守财接过盖盏手中的黄符,分发给房中众人,虽不放心床上的两个孩子,但在王守财的催促下,还是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等这房中众人走了个干净,盖盏沉了脸指着床上那个身穿锈花棉袄的女鬼,将脑中会说的不会说的脏话都朝她骂了一通,一时之间气势澎湃,口水沫子飞溅而出。那女鬼见盖盏一副恶人恶语,顿时吓得缩成一团,飘飘忽忽的从床上滑到了地下,翻着一双白眼珠子直勾勾的看着盖盏。 盖盏双手叉腰,脸上挤出一副凶相,大踏步走到床边,见床上两个孩子神行消瘦,萎靡不振满脸通紫,双眼紧闭嘴唇紧抿,鼻孔里出气多进气少,奄奄一息。盖盏见状便知这女鬼还吸食这两个孩子的精气,心中怒气更胜,提高音量嘴里骂声更胜。又从怀里又掏出两张黄符,沾了嘴里的吐沫贴在两个孩童额头之上。这黄符才刚刚贴上,两个孩子脸上的紫色顿时散开,呼吸渐畅。盖盏见情况好转,心头一松,底气更足。 这方又调转身子喘了喘气,对着那几只穿着清朝服饰的龌龊鬼骂了个遍,直骂到那四只鬼面面相觑,满屋子乱飞,听的盖盏的骂声中气十足,吓得只想往地上钻。 盖盏这一张口便足足骂了小半个时辰,直骂的口干舌燥嗓子冒烟,终于消停下来。恶狠狠地招呼那五只鬼坐到自己面前,趾高气扬的问道:“你们什么来历?为什么要缠上宋家的人?” 那五只鬼已经被盖盏骂破了胆,便都开口吱吱呀呀,叽叽喳喳的嚷个不停,一时之间犹如千万只麻雀在耳边叫个不停。盖盏头大如斗,一声呵斥道:“都住嘴,一个一个的说。”那五只鬼被盖盏一吓,窸窸窣窣的抖成一团。 等这几只鬼理清楚口舌之后,盖盏算是听清楚了。那几只身着清朝衣服的鬼说自己的坟墓建在这别墅的地下,最近被一只厉鬼给抄了坟冢,他们没有着身之处才地上搬到了宋家这两个宝贝儿子的卧房内。而那只锈花棉袄的女鬼却说自己是被那个王守琴害死的,心有不甘才整天缠着她的两个儿子,索了他们的命给自己作伴。 盖盏一想这几只鬼来路不同,目的也不同,怎么不约而同都聚集到这间屋内?一时也想不清楚,又怕这几只鬼到处乱串冲撞到宋家的人,便搜出五张纸符将这五只鬼封在符中再做打算。待将这几只鬼收到纸符之中,才想起昨夜那只前来道观求救的旺财还封在纸符之中,顺手将那张纸符轻轻撕开,想让他自行回家。 没成想旺财从纸符中出来之后,便似一只灰白色的陀螺一般,在这屋子内没头没脑的乱窜。脸上惊恐万分,嘴里更加叽里咕噜的像机关枪一样喷射了几百万字。盖盏被他这连珠炮似的话吵得头大无比,对他道:“你说慢点!我一句也听不懂。”旺财这下更慌了,像一只无头苍蝇,两只嘴皮上下翻飞险些就要从脸上飞出去。 盖盏皱了眉,对着旺财示威似的挥了挥手里的一道黄符。旺财受到了盖盏的惊吓,减慢了飞行的速度,慢慢的落到了盖盏身边,一张惊骇的脸上泪水连连,小声道:“盖盏,你们怎么来这里了?这里可来不得!”盖盏皱眉问道:“怎么来不得?”旺财脸上五官急得皱成一团,呼呼道:“这里是极阴的鬼坟之地啊!”